《今夕景明-风消散》风消散-第20章


郑西易依然半晌不语,只是微微摇头,这孩子。
这个重要吗?
二十二岁的郑西易已经觉得不重要了。
可是,十九岁的孟河言,却还是觉得很重要。
会对你好,全心全意。
别的,不可说。
也是到了寒假,江越依旧玩乐度日,大多时间都在养膘中度过,但是她仍然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那气息便是孟杨之间散发的诡异磁场。她连线向甜瓜许澈打听,他们半梦半醒间,听到江越说辞,也觉得不对劲,大二的假期的确很闲,于是三方很自然地汇合,循着蛛丝马迹,探寻孟杨的秘密。
结果就在那儿摆着呢,没一会儿他们就清楚了,他俩掰了,不相往来的那种。
三人眼神一换,迅速达成共识,趁着还有热乎劲儿,撮合他们,小事儿一桩呀。红娘小分队说话间正式诞生。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计划,各说各的,谁也不服谁,差点没吵起来,最后决定听从报亭的爷爷的建议。他一直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翻报纸,报纸却是拿反的,后来三人围着他蹲下,他扶好眼镜,精神起来,三人听他讲那从前的故事,听得心怀感动,豁然开朗。
甜瓜恍然大悟:“我们带他们去看《地道战》,请他们吃顿把子肉大米饭,再领他们去小河边柳树下看月亮,这事就成了。”
江越弹他脑门:“再买齐三大件和收音机,再缝两床褥子送过去,直接送他们入洞房好了。” 
老爷爷终于把报纸正了过来,勾眼:“重要的是气氛。”
许澈江越若有所思,几天后,他们组织了场老同学大聚会,尽量人多,尽量热闹。
当天,杨煦和孟河言分别被从家中强拖了出来,江越拉着孟河言先到,她一推门进去就吓了一跳。
“你不是说就咱们班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别的。”
杨露冲了过来,揽过孟河言:“好久不见啊。”
孟河言乍见到她,也是又惊又喜,双方寒暄不止,杨露哈哈大笑:“没想到你和杨……”她的嘴被江越猛地捂住,呜呜哇哇,江越讪笑着躲避孟河言的眼神,拖着杨露迅速转移。
杨煦也来了,他们的反应如出一辙,惊讶过后,他跳过去挨着个儿拍。“老九,二胡,顾宇你丫的,气门芯儿,哈哈,傻精也来了……”
场面十分之热烈,江越甜瓜许澈杨露一边混玩,一边又时时观察那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神色不交,各自怡然。
杨露最想不通:“所以说他们两个背着我好了,这会儿又掰了,然后我正在撮合他们,这还是我吗这,这像话吗这,一个是我仇人,一个是我同学,仇人倒没多少仇了,可这同学也很久没见了,我呀下不去手呀……”
许澈坐在她身边,磕了一堆瓜子,磕得脑仁儿直疼,江越倒腾歌倒腾了半天,还没回来。
江越找了嗓音好的几人做主唱,否则那些个麦霸老在那儿呕哑嘲哳的,难为听不说,老爷爷说的气氛呀哪儿去找。
“对,点那些个要死要活的情歌,死了都要爱,简单爱,各种爱,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分手快乐就别了,吻别也算了,哎呦……”江越回到据点,端起啤酒就喝,喝了两口,她抓着啤酒瓶子放在眼前端详,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许澈看她的模样,忍不住问:“你又想什么妖蛾子呢。”
江越笑得更显猥琐:“灌他们酒,最好灌得他们欲罢不能,情难自禁。” 
许澈杨露甜瓜斜着眼那样看她,下流。
江越砰的一放酒瓶,碰碰鼻子:“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尤其是小河,酒量能好到哪儿去?等他们醉成狗熊了,咱玩个真心话大冒险啥的,不就,呵呵。”
大拇指:“人才。”
他们又叫了两箱啤酒,专去骚扰孟河言和杨煦,连哄带骗地劝酒。
孟河言拿着一瓶,稳稳当当地喝,江越这个劝酒的都快站不稳了,她揉揉眼睛,看到孟河言却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杨煦更是和哥们划拳不歇,欢快着呢。
台上的情歌柔肠婉转以后,又撕心裂肺,后来唱到《同桌的你》,要撮合的人没动静,倒是江越和许澈情不自禁地深情对望,再忙着抖鸡皮疙瘩,这时候有人提起话筒唱着,你是我滴玫瑰,你是我滴花,你是我滴爱人,是我的牵挂……
不管旁人怎么努力,他们就是再近不得半步,眼里也是距离,化不开的距离,这么热闹,冰雪也该融了吧。
他还唱着,不管风雨有多大,我只爱你这一朵玫瑰花。
江越得意地笑,终于组织起众人围坐,一起玩国王游戏,众人玩嗨,各种损招阴招乐趣无穷,杨煦孟河言身处局势之外,不甚高调,始终没能被抽到,红娘们只能干着急。
只有他和她最清醒,安安静静,不悲不喜,其他人,酒气冲天,醉得轻飘,醉得只余了哭与笑。
孟河言睡醒了一梦,正在自己的床上,胃里酒隐约还在沸腾,她被蒸腾地万分难受,爬起来去卫生间,扶着马桶,抠舌头,残酒一股脑全吐了出来,这才轻松了好些,她回到床上,晕晕沉沉。
后来许澈终于成了国王,江越他们立刻兴奋,甜瓜爬到桌子底下窥探他们的数字,许澈大声说,八号和十七号,你们啵一个。
她看到杨煦站了起来,他扔了手中的牌,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第 25 章
灯火阑珊,繁华似梦,他觉得自己背着的,正是最真实的梦。
路灯下,两个人,一个影子。
“河言?”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你睡了,我明天再说一遍,今天权当练练。”
这条路夜雾朦胧,光华斑斓闪烁,容易让人以为它长长看不到尽头。杨煦的手臂已经酸疼不堪,他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有很多种,这次最轻最浅,最浅最轻。
“我们这次,算我甩了你。”
“我知道我没有他好,别误会哈,我没别的意思,这个他我指的是以后娶你的那个人,我是说以后他要是欺负你,我的意思是万一,你就……先报警吧,反正,我是管不着了。”
“以后也别联系了,省得麻烦,咱这虽说是和平分手,可以前大小也算朋友吧,这下朋友也做不成了,你可得搞清楚,我们以后就是路人,路人懂不?就是我结婚的时候绝不会请你的那种路人,你结婚我也不会去,别给我发请帖,等等,这你也别误会,我不是怕到时候难受,你说我这么多前任,光礼金就能把我搞穷,不怕你笑话,我已经搭上两千了,我去她们还真行,孩子都有了,嘿,敢情老头儿说的桃花劫就是这个。”
“河言,还有个事,也不知道你高不高兴听,就是……恭喜你哈,你是我谈得最久的一次。”
背上的人挣扎着下来,跑到路边吐,只是干呕。杨煦跟了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背,许是做贼心虚,他隐隐觉得她呕得有些不怀好意。孟河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杨煦揪了揪自己的衣服: “喂,你流的口水把我衣服弄湿了。”
河言眨着泛红的眼睛,仗着天色黑毫不掩饰:“对不住了。”
“你是不是早醒了,还是根本没睡就是想让我背你。”
“神经,我刚醒。”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就格外理直气壮。”
“神经病,都是你一路唠唠叨叨我才醒的。”孟河言气极反笑,不过她一回眸,瞥见了不远处垃圾箱后的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杨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影子们注意到了目光,慌慌乱乱地躲,杨煦看着他们笑了起来,孟河言转头看向他,风消雾散,暖灯照耀,她的家已经不远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孟河言眼中一瞬间的惊愕,他还是捕捉到了。
他笑在心口,疼在心口,倒是依旧面无表情:“分手是明天的事。” 
江越背着手踱来踱去,好不烦恼。
“让开让开。”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眼瞅着就要捕到水母了,甜瓜江越的脖子左伸右伸,终于忍不住冲她嚷嚷。
他们再次在江越家聚头,无奈计划并无进展,这都多少天了,什么看电影看月亮,人家压根不理睬,他们有什么法子。江越叹口气,正好挡在了电视机前面,甜瓜许澈怒目,她无甚反应,只说道:“我看小分队还是先解散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让开啦!”甜瓜许澈没往心里去,只关注奶酪海绵,火得差点跳起来。
突然了铃声,江越一瞅是纪小章,终于闪开,滚到沙发上去接电话。
“拜访个屁啊,你别啊,搞什么突然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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