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景明-风消散》风消散-第40章


然而走着走着,余棕木从挺胸抬头的走在前面不知何时默默地转移到了孟河言身后,越到眼前他越忐忑和害羞,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的即视感。
“不用紧张。”孟河言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他们不凶的。”
余棕木咳咳两声:“我这么优秀肯定会被喜欢的啊,我就是那个……我肚子疼,有没有厕所啊。”
孟河言抬手一指,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建筑,“我家就有。”
“……慢点拉我,进去别说我找厕所哈,我不疼了,我真不疼了,我总不能一进你家就拉吧,我的礼物是不是拿不出手啊,要不再买两斤香蕉啥的,我不是紧张,谁说我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有上次,可是她们家人就没想见我,直接拒绝了,是在婚礼上直接见的,还有,过去的事了就别提了成不,到了?!直接进去不好吧还是敲敲门吧……”
余棕木进门后一秒尽显职场精英风采,谈吐得体,在和蔼可亲的家长们面前,游刃有余,暗自欣喜。
只有小舅妈略显失望地东张西望,娃娃哩?
“妈。”孟河言走到沙发背后,双手搭到乔玉的肩上,她说,“我们要走了。”北京那边打来电话,说余宝琪逗狗玩被咬了手,虽然伤口不大已经处理好,可是昨晚体温摸着不大对,她得陪余棕木回去看看。
“我可能很快就回来,也可能要待一段时间。”
乔玉喝着茶点了点头:“嗯,去吧。”
孟河言迟迟不走。
乔玉回过头看她:“怎么?”
孟河言正好环上了她的脖子,用很亲昵的距离类似撒娇:“妈,你还没表态呢,余棕木还等着呢。”
乔玉对这种讨好的语气很是受用,孟河言可是心里没底,谁叫她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乔玉又转回了身子,继续翻她的时装杂志,只留给孟河言一个后脑勺,“放心吧大小姐,我不会再管你了。”
“嗯?”
“你自己做主好了,也不看看你都多大了。”孟河言看不到乔玉的表情,但她想象的到。
那肯定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有时不大常见的温和笑靥。
“嗯。”
“不带他去见见你爸吗?你的终身大事。”
孟河言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姿势,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双肩上:“下次吧,这次可能来不及了。”
江越出现在候机室,看到他们的时候也不言语,好像打算默不作声地目送。
孟河言偏偏在众人中也看到了坐在中间并不显眼的她。
她招招手,江越站了起来。
“你来送我?”孟河言满脸欣喜。
“废话。”江越笑着向她走来。
“正好赶上你走,我必须来送送你啊。”
余棕木不用引见,热情地自我介绍,伸手与江越相握。
江越赞叹道:“哇噻,男朋友很带劲嘛。”
余棕木缺点之一就是不禁夸,吹两口气就能飘漂荡荡的上天,此刻听到了从未听过的赞赏,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害羞似的点点头。
孟河言笑着看他们俩,两个自来熟。
提醒登机的广播响了两次。
江越突然跑上前拽住了她的袖子,两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江越小声地说:“不要走,好不好。”
“我很快就会回来。”
江越摇摇头,不,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怕不小心哭出声:“不要走。”
孟河言凝眸看着她的脸,后来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向前停留了几秒钟,然后重新看向她,眼神温柔,可惜江越没有看她的眼睛,“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吃火锅唱K压马路。”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她和余棕木继续随着人来人往往前走。
“我跟你绝交!”
江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哭腔。
余棕木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不出孟河言的神色,于是半开玩笑的对她说:“到了检验你重色还是重友的时刻啦,嗯?”
孟河言一步步缓慢地走着,可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小声说:“放心吧。”
“从小到大,不知道说了多少回要绝交呢,还不是……”
“走到了现在。”
江越又在身后说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
余棕木:“她说她说的是真的。”
孟河言握紧了他的手,余棕木再看向她时,看到她不声不响,眼睛都湿了。
眼前已经没了人影,江越蹲下来,盯着大理石冰冷的地面,有人停在她身边,她感到头顶上落下了柔软的东西。
见她没反应,他也蹲在她身旁,从她头上摘下纸巾,不知疲倦地举着,江越抬起脸,眼睛红通通的,是委屈伤心的神情。
杨煦这样看着,渐渐露出了一种好笑的神情。
☆、第 43 章
江越看到的杨煦是打扮成了漫画里的禁欲系总裁的画风,看起来那叫一个人模狗样。
他径自朝这边走来,拉开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而后一看表,明明他自己紧赶慢赶都晚了十分钟,那人怎么还没来。
“江越,我可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再好看也不行哈。”
江越喝着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杨煦吃了憋,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好吧,今儿我也晚了,就再给她十分钟。”
不是吧,他看着江越一脸欠了她两百万没还的模样,明明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自己来相亲的。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他再也坐不住了,频频看表,那姑娘心真大啊,调错闹钟了吧,架子这么大是天仙啊还是公主,还是黑老大。
“哎,江越。”杨煦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我最近也挺忙的,你看……”
江越站起来:“走吧,黄了。”
杨煦莫名其妙地跟着她走出咖啡店,眼看她随手招了辆车绝尘而去,越想越觉得她不对劲儿。
这孩子,像得了青春期更年综合症。
然后,当晚两个同样垂头丧气的人坐在寒风里的大排档喝酒吃饭,一个失恋一个抑郁,偶尔观赏师傅炫耀的大火小炒的手艺。
江越对着酒瓶子狠吹了一口,流氓的腔调:“小子……不开心啊。”
杨煦也握着酒瓶,没好气地啊了一声。
“你不是说你忙得要三十六变了,还不走,骗子!”
“我旷自己的工碍着你什么了。”莫名其妙。杨煦嫌弃地往外扇着萦绕不去的酒臭,后来发现大都是自己身上散发的,然后皱着眉嫌弃起自己来。
喝到老板打算来赶人时,江越还兀自兴奋着,举瓶邀乌云,对饮二人转,三才五胆俱已成灰,杨煦觉得她貌似把自己当成了一只酒桶,越灌越充实。
再喝怕要出人命了,杨煦打算伸出援手。
没想到江越自己跟个正常人一样拎包就走,杨煦努力了两次才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追上。
她在借着酒劲儿打电话,江越跟电话里的人胡咧咧了半天,杨煦才理出头绪,奥,纪小章啊,这对冤家,杨煦笑笑,好不容易破镜重圆了,还不知道珍惜,又闹什么幺蛾子。
“啊?纪小章你……再说一遍?”
江越把手机换了个边。
“你还不知道咱俩分手了?都我自导自演,我去你的吧!”她啪嗒挂了电话。
杨煦啥也不想说了,他捕捉到了江越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虽然她的神情很快重归酒鬼,他顿时酒醒了一半,感情天涯沦落人只有他自己一个。
江越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疯癫癫,后来大约是累了,声音越发小。
“都走吧都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谁能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一下下的,一次次,没完没了,回来还不是要走,你说呢,还不如拜拜,我好去找第二春,也不至于这样吧,给人当后妈就这么开心吗,还他妈上赶着。”
杨煦貌似听懂了,心脏猛地一抽。
“这么多年了,我做了很多很多的菜,可偏偏不敢再做西红柿炒鸡蛋,都是屁话,会做这个算什么本事,谁不会做,连你都会!”江越突然指了指正闷头伤心的杨煦。
杨煦抬头看了看她,更伤心了。
“说句好话就这么难吗,我就一文不值啊老天爷。”
回到家,杨煦的酒彻底醒了,他想了想桌上地下满满的酒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虽然酒醒,可是酒精还在胃里翻涌,于是只剩下了沉甸甸的难受。
一阵眩晕袭来,他站在窗前努力清醒,而后晃了晃不甚灵光的脑袋,再睁开眼,又看到了坐在窗台的男人,左腿长长地垂下来,右腿屈膝踩在窗台。
他笑了一笑,情不自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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