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之零度》第17章

“靠，大早上见鬼了。”方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孟希川是个智障加无赖。”
他一脸不在乎，用气死人的口气说：“随便你怎么说。”
“我方哲认识你简直倒血霉了。”
如果杜风在场，一定举双手双脚赞同。
方哲想了想，最后拿起电话，打到了他姑姑家，也就是乔曦洛爸爸妈妈的家。
“喂，姑姑，曦洛回家了吗？”
“恩，昨晚很晚突然回得家，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姑姑，你喊一下曦洛接个电话。”
“好。”
“哥，怎么了？”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可能忘充电了，你有急事？”
“妹妹啊，赶紧把你家的智障儿童领回去。”
“嗯？智障儿童？”
“还能有谁，孟希川。”他又补充一句，“你赶紧把手机充个电，打个电话给他。”
“好，还有，哥别这样说他。”他的妹妹开始护短了。
孟希川的手机响了。
“喂，希川，我手机没电了，不好意思啊。”
他用哀怨的口吻说：“我以为你被我吓跑了。”
“我哪有那么胆小，我只是回家了一趟。”
“我能去看看你吗？”
“恩，行，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
挂完电话，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可以走了吧。”方哲站着跟他说，颇有盛气凌人的架势。
“既然来了，就再坐会儿。”
方哲彻底无语，没见过这样的。
“你还真是不客气。”
他严肃地问他：“问你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曦洛答应我的求婚呢？”
方哲翘腿在他对面坐下。
“我又不是曦洛，我怎么知道？”
“帮我。”孟希川丝毫没有求人的架势。
方哲两眼瞪圆，嘴角都在抽搐，说：“什么鬼？你和曦洛一有问题你就来找我，我跟你不熟的。”
孟希川义正言辞地说：“我知道我们不熟，只要能让曦洛答应我，我不介意。”
他气得金星直冒。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孟希川瞥了他一眼，又收回，毕竟有求于人。
“这样跟你说，只要曦洛犹豫了，那么这件事就有余地。”
他还期盼地等着他下一句，结果……
“没了？”
“没了。”
他盯着方哲看，看得方哲有点汗毛颤栗。
“你看我也没用。”他别过头。
孟希川起身，都懒得看他一眼，走出门前，冷冷地说了声“再见”。
“妹妹啊，管好你家的孟希川，别让他出来吓人。”
她看了方哲发来的短信，笑得温婉。
“言老师好。”孟思恬在路上偶遇言博。
她一不小心，一张照片从书本中掉落在地上。
言博弯下身为她捡起，却瞥见了熟悉的面孔。
“这是……”
“我哥哥。”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
照片中的她没有了一贯的淡然，只有沉浸在爱情中的甜蜜姿态，这样的她，好久不见。
孟思恬早就瞄出他和曦洛姐肯定有关系。
“言老师，你认识曦洛姐吗？”
“认识，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太久了。”
久到好像这一秒快忘记，但下一秒又能清晰地记得。
“可不可以……这张照片送给我。”他祈求地看着她。
孟思恬在他眼中除了看到了祈求，还看到了深情。
“可以。”
言博看着照片中的她，好像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在他身边倔强而又温柔的小女孩。
？
☆、第20章
？ 乔曦洛一开门，他就抱住了她，腻歪地在她的耳边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碍着爸爸妈妈在家，也不敢有大动静，悄悄地在他耳边说：“才不会。”
她的声音是安抚他的良药，她拉着他进屋。
“叔叔，阿姨好，我是孟希川，是曦洛的男朋友。”
“赶紧坐。”
“给叔叔阿姨带了点东西，是我的一份心意。”
“来了就行，还带东西，叔叔阿姨谢谢你了。”
他递过东西的时候，她看见他手上的皮被蹭破，她特意避开他的伤口处，牵住他的手来到她的房间。
“手怎么破了？”
“没事，一点不疼。”
可她却很心疼。
“真的，一点不疼。”他捏捏她的脸。
“你坐着别动，我去拿药箱。”
每次看到他的伤口，她都不忍涂抹，不停地嘱托他：“疼了一定要告诉我。”
“怎么蹭的？”她仔细询问。
“就一着急。”
他故意说得云淡风轻，看着她为他紧张的样子，又是痴迷又是不忍，很矛盾。
“下回不要这么着急。”
她不放心，再次提醒他。
“恩。”
找不到你，怎么会不着急？
她的房间很简洁，还散发一股幽幽的清香。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谜之一笑，她知道他看见了，也对他坦然一笑。
她俏皮地说：“礼尚往来。”
他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垂，说：“只是礼尚往来吗？嗯？”
她不说，他便闹她。
“咚咚咚”……
“曦曦啊，和希川一起出来吃饭。”
“好，我们马上就来。”
“‘曦曦’，你爸爸妈妈都这样喊你吗？”他有点不乐意。
“恩。”
他的手搂她更紧。
“我以后也要这么喊你。”他又开始孩子气了，“曦曦。”
“希川，男孩子要多吃点。”
“阿姨，我哪里还是男孩子了呀。”
但那句“男孩子”让他觉得很温暖，有种妈妈的慈爱。
“怎么不是了，在父母眼中你们永远都是孩子。”
“那我要多吃点。”
饭桌上，吃出了家才有的温馨。
“曦曦，爸爸有话跟你说，吃完来书房一趟。”乔爸爸吃完起身，“希川，你慢点吃。”
“好的，叔叔。”
“爸。”
她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看看爸爸了，忽然间，那个伟岸的爸爸有了白发，有了皱纹，有了沧桑，她的鼻尖泛着酸。
“曦曦，你妈妈老了，经常半夜起床坐在你房间，一坐能坐到天亮，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吵架，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还有什么好吵的，你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她。”乔爸爸的书桌上满是女儿的书，看了看那些书，“曦曦，吵架的事是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但你要知道，我们俩都是爱你的。”
她走上前，再走近看看的爸爸，愧疚地说：“爸，对不起。”
“没事，哪有对孩子生气的父母。”
她忍着泪，摸摸爸爸的头发，说：“爸，你怎么会有白头发了？”
阳光洒进屋内，那些白发照得她晃眼。
“老了。”
她竟凭着自己狭隘的认知错过了那些陪父母的时光，她后悔了，很后悔，她真的太过自私。
“阿姨，我来帮你。”他接过碗筷。
“不用，不用，别弄到你衣服上。”
“没事。”
他帮着乔妈妈一起收拾。
“袖子都快沾到水了。”
乔妈妈伸手帮他挽起袖扣。
“阿姨。”
“怎么了？”
“没事。”
他故意转到另一边，侧身对她，不想将眼中的隐忍让她看见。
“曦曦，你带希川出去转转，别让他老陪着我这老人，怪无聊的。”
“阿姨，我哪有无聊，我喜欢陪着你。”
“阿姨懂你的心意。”
两个人十指相扣走在宽敞的街道上。
“曦曦。”
她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还稍稍想了一下。
他揽住她的腰，拥她入怀。
“你要习惯，因为我以后都会这样喊你，曦曦，好不好？”
她笑得很甜，说：“好。”
他们来到一个小摊，小摊的主人是位年迈的老奶奶。
“曦洛，回来啦。”
“是啊，奶奶。”
她蹲下，在老奶奶膝边，握住她苍老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暖。
“曦洛是带男朋友给奶奶看喽。”老奶奶看到了孟希川，笑得更为开心。
“奶奶，我是孟希川，曦曦的男朋友。”他也蹲下身去。
老奶奶拿出一盒糖给她。
“你小的时候啊，一放学就喜欢蹲在我身边让我讲故事、读旧书给你听，每次奶奶都会塞块糖给你吃，你再长大，出去念书了，回来的也少了，奶奶这糖可都攒着，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再来，想着，想着，看，你今天就来了。”
从老奶奶的眼神就能看出她很疼爱她。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