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博物志先生》第44章

☆、第48章　hapter　48
程曦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薄言回来找她时的场景。
这个一声不吭让她白白等了三个月的男人，程曦本以为就算他匍匐在她脚下，苦苦乞求原谅，她也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可没曾想，如今，他只用了短短的一句话，三个字，就已经让的她心软成了一滩水。
心底的小天使们，已经开始在为他辩白，薄言是什么人呐？
他会是那种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小人吗？以她对他的了解，肯定不是。如果他是，当初程曦也不会看上他。
就算这三个月的折磨，模糊了程曦的判断，他一出现，所有不信任，便顷刻间灰飞烟灭。
可是，如何能甘心就这么算了，如何甘心呐…
那些长夜无眠，以泪洗面的日子，那些生怕他出了意外，而提心吊胆的日子，叫她如何能一笔勾销。
程曦并没有如同薄言期望的那样，乖巧地投入他怀抱。
擦掉了泪水之后，她平静地看着他，凉薄地问，“你还回来做什么？”
回来做什么，不是明知故问吗？
薄言叹了口气，“我今天凌晨四点才下飞机，从美国带回来的**材料，在常温环境里无法存活，所以我第一时间回了研究院。本打算安置好材料，直接过来找你，可材料在路上出了些事故，必须马上实验。这个实验做了16个小时，在这16个小时里，我的心跳速率失常，一度以为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可是最后都撑下来了，因为你，因为我知道，做完这个实验，我就能再见到你…”
如果没有看到赵云行的短信，他应该会先回宿舍洗个澡，再换上一套干净帅气的衣服见她。
而不是像现在，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还是两天前换的…
他说，“程曦，我想你，疯了一样想你。”
程曦有点震撼，震撼了好久，才不甚确定地质疑到，“骗子，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程曦，我答应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她生气，不愿意靠近他，不相信他，甚至不肯多看他一眼，没关系，这一次他可以主动。
三个月的分离，足够让一个成熟的男人看清自己的感情。
他对程曦，远远不只是爱慕…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她的脸，温暖熟悉的体温让他颤抖，激动万分，“我好想你。”
同样的话，又重复了一边。
只是这回，程曦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那么真实，那么熟悉，
程曦不争气地又红了眼眶。
“别哭，我不是回来了吗？”薄言浅笑着说。
笑，居然还笑！程曦愤怒地打掉了薄言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手上因高强度工作留下一块块茧子，和深深浅浅地伤疤。
“谁稀罕你回来了！我问你，这三个月你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看着程曦通红的眼睛，薄言晓得，她是真的生气了，良久，他解释道，“手机被没收了。”
“没收？”程曦冷哼了一声，“没有手机不会用电话，不会新买一个吗，不会借别人的吗，不会用邮件吗？这几个月，你知不知道你音讯全无，我有多担心，有多害怕？我每天都要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生病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姓薄的，你知道简直混蛋。”
“音讯全无？”薄言皱眉，“你没有收到我给你写的信？”
“什么信，你不要想转移话题。”程曦气得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加上，之前喝得白酒的那股子劲儿也上来了，她平地一声大吼，“说吧，这些日子，你究竟干吗去了！”
气势倒是足，不过，也不只是穿着高跟鞋还是喝了酒的缘故，程曦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晃晃的，好在，薄言伸手扶住了她。
她身上有淡淡酒精味道，薄言这才记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个男人。
唉，他才走了几天啊…
头疼…
有个漂亮女朋友，白白要多操好多心…
“我父亲在美国那边的研究项目出了点状况，而这个项目正好也是跟我们研究员有合作的，所以，我就留在了那边，处理完了才回来。”薄言答道。
程曦一听，更生气了，“什么项目这么了不起，让你连女朋友都不要了，这么牛逼，能拿诺贝尔奖吗？”
本是一句讽刺，让程曦吃惊的是，薄言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否认。
难不成，还真能拿诺贝尔么…
程曦忽地记起，他爷爷就曾拿过这个奖，还是华人第一人哩…
额…
所以呢！
能拿诺贝尔了不起啊！
能拿诺贝尔就能把女朋友晾一边啊！
滚一边去吧！
“行，你牛，你是大科学家，你理想宏伟，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配不上跟你分享你的工作，你的理想，那你还回来找我做什么，你去找一个女科学家啊，去找一个能看完《亿万个为什么》，能跟你讨论心跳速率血压指数，志同道合的女人呗！薄言，我这辈子都没法走进你的世界！”
薄言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找志同道合的女人了？他要的女人他很清楚，用不着她来提醒！
“程曦…”
“啊啊啊，我不想听，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知道自己口才不如他，道理也说不过他，程曦干脆烦躁地捂住了耳朵。
许久之后，停止了争吵的庭院里，传来一阵热闹的青蛙叫声。
几只一闪一闪的小萤火虫飞了出来，可爱浪漫。
这个时候浪漫个屁啊！
还会不会挑时间了？
程曦有点想扑走这些没眼力劲儿的小东西…
平静过后，薄言好脾气地拿下了程曦的手，握在手心，程曦甩了甩，没挣开。
“这次的研究在三种慢性淋巴癌治疗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能不能得奖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成功了，会有数以万计的患者和家庭因此收益。程曦，你会理解我的工作的，对吗？”
Excuse　me，三种什么来着？听都听不懂，要怎么理解啊啊啊啊！
“这样吧，如果你还生气，将来要是真的获奖，我让人在奖章上刻上你的名字，好不好？”薄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刻上她的名字？什么意思？是想表达，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不知道怎地，程曦有点破功，甚至还有点想笑。
“程曦，是你吗？”郁芳在楼上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程曦一慌，忙抽回手，冷淡开口，“不管你怎么说，这事都是你不对，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的。”
程曦从薄言身侧走过，薄言则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并慢慢地将身体的重量，压到了她身上。他太累了，太需要休息了，有程曦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宿。
可惜，程曦并不知道。
“程曦，我好久没有见你了。”他说。
程曦有点心软了，她低头，抿了抿唇，仍是埋怨，“谁叫你不早点回来。”
其实，他真的已经尽了全力。他负责的部分，原本要半年才能完成，可他只用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五小时，除了实验室，几乎哪儿都没去。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她的模样。
程曦担心他，他又何尝不是没日没夜为她牵肠挂肚？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毫无愧疚地跟她在一起。
这是他跟父母交换的条件，他完成项目，父母给他的婚姻送上祝福。
这是他的家庭，跟程曦不一样的家庭。
如果可以，薄言永远不想程曦知道这一点。
程曦闻到了薄言身上淡淡的汗味儿，秀眉一蹙，这才明白他所言非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十几个小时的实验，他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半响，程曦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薄言轻声问道。
虽然，他身上的气息让程曦心安，虽然他的温柔今晚格外诱人，但程曦还是委屈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呢，薄言…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薄言一怔，事态果然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没关系，我等你。”他说。
“那你自己等吧。”程曦嘟了嘟嘴，又说，“我要进去了，不然郁芳要起疑心了。我好心告诉你，她现在只恨不得劈了你，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程曦推了薄言的手，顷刻，却又被薄言拉住。
薄言转过她的身子，弯腰，轻轻地在她嘴角亲了一口，“晚安，程曦。”
他说话的样子，深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