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花月夜》第64章

哪怕它已成为坟墓。”
没有想象中因为帮会的沦亡而焦躁痛苦，也没有为小渚的欺骗而愤怒暴躁，孤鹜一直都是那样平静，他把心中埋藏了太久的话悉数告诉了这个并不亲厚的徒弟，没有隐瞒，没有猜忌。小渚像一个聆听者，静静听他说完他的故事，她没有把覆水曾经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因为对孤鹜而言，那些事情究竟如何，已经没有意义了。
“师父，你也要走了吧？”
“嗯。该走了，这个江湖对我来说，已经到底了。该有的，我都得到过，该走的，我也都已失去。在这个游戏上，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明天就要出新门派了，我也不得不A了……白沙，我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吧，”没等小渚回应，孤鹜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再见到白鲤，请不要和她提起我。就让我和她的师徒情谊，全部埋在这片江湖里吧……”
小渚没有说话，她只感到，胸口格外地沉。
☆、三生树下
就这样，几乎是一夕之间，曾经恶人谷的老大，站在整个阵营巅峰的帮会，就这样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衰亡了。帮主长天孤鹜当天就A了游戏，成为了全区人的笑柄，嘲讽他缩头乌龟、垃圾渣男的不计其数，更有甚至把重山和孤鹜很久以前的事情全部挖出来又吐槽了一遍，并在贴吧里例数重山十桩罪。
树倒猢狲散，重山最后果真如孤鹜所说，成了一个坟墓，只有那些A了三四百天以上的、见证过这个帮会最辉煌时段的老人，还留在这个墓里，永远不会离去。
没有人知道落霞去了哪儿，也许她又改了ID，也许是直接换了区。因为她所呆过的帮会最后都走上了灭亡之路，没有人敢再收纳这个曾经的阵营女神，也没有人再去提起这个美貌强势的女人。小渚想，所谓的不分对错、只凭我意，不过只是最最自私的代名词吧。
“半者？”YY里静了很久后，忽然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挂在这儿呢？”
“嗯？戒荤帮主？”小渚犹豫了一瞬，他依然喊自己半者，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她就是以前的一汀白沙吗？
“半者，重山倒了，孤鹜走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你可以选择继续待在这个帮会，或者离开，都行！一会儿我把工资结给你！”
戒荤的口很是高兴，但是小渚却能从这份高兴里，听出一股寂寞与荒凉。
“谢谢帮主，”小渚开麦说话，用她自己本来的声音，“之前我搁了变声，嘿嘿，听得出来吗？”
“好像是不一样了啊！”戒荤恍然，却全然没有发现这个声音其实自己从前曾听过，“诶先不说这个，先上游戏！冬来和三丈菇要开烟火大会，你也来参加！”
“嗯？冬来不是007么！虽然说重山倒了，不过她这样明目张胆暴露自己没有关系？”小渚有些意外，冬来此前在重山如此高调，在这个区玩想不认识她都难，而现在又明目张胆地开烟火大会，肯定所有人都能猜到她是个007了，难道不会影响她的职业生涯？
“这是冬来最后一次做007了，过了今天，她会彻底脱离这个行当！”戒荤有些感慨地说，“而我这个帮会，也要慢慢从内战帮，向正常帮会发展啦，唉！”
上了游戏，覆水是第一时间组上小渚的，队里还跟着小道姑这个跟屁虫，一个劲儿地问小渚讨红包，小渚抚额道：“等戒荤给我发了工资，就给你发红包……而且为什么你师父不给你双份！”
小渚把话头转向覆水，但覆水没有接这个茬，只是啪啪啪地打字表愤怒：“前天孤鹜给你放了35个真橙之心！35个！你有那么多时间可以退出游戏但是你竟然无动于衷！”
“他只是放给白鲤的额……”小渚弱弱地解释。
“我不管，他就是给你这个号放的！今天我也要放！你不许跑！”覆水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你也要参见那个烟火大会？？”小渚诧异反问，月下的人好像从来不欢迎覆水吧。
“烟火大会？？”覆水忽然轻笑，“嗯，确实是烟火大会！”
傍晚的时候，戒荤在明教三生树下拉了大旗，据说冬来和三丈菇是在持国天王殿结缘的，但是那里一次只能进25个人，月下怎么也是大帮，25个人怎么够，于是还是选了三生树。
“＇覆水＇你是来给＇戒荤＇送菊花的吗！”
冬来的喊话毫无节操，不过覆水并不介意，也丝毫不在意自己和月下有过节在先，好像今日的烟花大会就是用来一笑泯恩仇的。
团里的帮众都在兴头上，忙着放小烟火助兴，谁都不想在这个欢乐的时刻去挑起战火，也就懒得理会覆水这个不速之客了。
红红绿绿的烟火铺满了半个银白沙漠，一些原本来这里表白秀恩爱的群众不知真相，看见这里气氛像过年似的，也跟着欢快起来，许多情缘甚至已经在树下放开了，真橙之心，海誓山盟，无间长情，执子之手……月下一改往日地痞作风，没有赶人，任由这种弥漫着桃色的气氛蔓延开去。
小渚去了月下的YY，发现YY里的所有人都改了同一的马甲格式，男号【花钱】和女号【约下】，笑得不能自已。背景音乐也一改往日的战歌，换成了优雅梦幻的花之舞，大家几乎全开了自由麦，热闹地不可开交。
“半者来了半者来了！”戒荤的大嗓门一喊，YY渐渐安静醒来，小渚有些受宠若惊。
“半者啊，你作为我们剿灭重山、让我们的大狗和小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头号功臣，来给大伙儿说点什么吧！”
“啊？我？我说啊……”
小渚挺不好意思，她也没做什么，怎么就成头号功臣了？
但看着屏幕上那些策马的军爷，旋转的秀秀，拉千蝶的五毒，转风车的黄鸡，还有插气场的道长，小渚心中思绪万千。
“好吧，我就自己的感受随便说几句吧，”小渚清了清嗓子，道，“我在这个江湖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我却见过太多有情人、或者说是情缘的聚散离合，包括不久前离开的长天孤鹜、秋水落霞在内，太多太多人。我还记得他们的ID，记得他们的样子，记得他们为何在一起，也记得他们为何会分开……现在，我只想说，这个江湖虽然是虚假的，但还是不乏有又笨又蠢的人为之付出真心，不论缘深缘浅，两个人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请务必要好好珍惜！”
“哈哈哈！听到没有，大狗，小来！务必好好珍惜啊！”戒荤笑着重复了一遍，三丈菇却急不可耐地抢了麦。
三丈菇也是个惊天动地的糙汉大嗓门：“卧槽我家小来呢！我包里的烟花都快谢了她怎么还没来！你们谁看见她了啊！明明在团里啊！”
戒荤把麦抢了回来：“蠢货，你急什么，你媳妇马上就来了，懂不懂什么叫惊喜啊！别叫唤，大家耳朵吃不消！”
三言两语安抚了一下焦躁的三丈菇，戒荤开始发号施令：“各位外环的第一圈同胞，注意了，环绕三生树80尺站好！！鼠标放在你们的海誓山盟上，3、2、1，放！”
围绕着三生树80尺的范围，忽然绽放出一整圈的海誓山盟，华丽而巨大的花圈，简直炫目到要瞎！
“65尺那一圈的秀秀，跳舞开始！”
整整30个大扇子秀秀是戒荤特意请来的歌舞团，在同一时刻跳了起来。小渚惊讶得差点捂住了嘴。
再接着，又是两圈紧密的蓝色无间长情，中间隔了一圈不停醉舞的带着紫色光效的五毒。最后，到了三生树的脚下，最重头戏的地方，却依然只有三丈菇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大狗，你媳妇儿来了！看天上！”
戒荤在YY里嚷了一句，随后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是从明教百丈峭壁上直冲而下的小红帽喵萝冬来以及……里飞丐花间一壶酒？！
丐姐拽着冬来从天而下，在满地的烟火映照下，犹如天外飞仙。小渚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丐姐也在团队里。他不是独酌么？怎么今天会来这儿凑热闹。
戒荤把麦给了丐姐，丐姐笑着祝福冬来：“全服第一的007，今天，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随后把她从高空抛了出去。
“谢了，过去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吧！”
冬来的声音不复慵懒，变得前所未有的欢快，她轻盈地接了小轻功，落到了三丈菇身边，后者像是等了几千年那般长久一样，迫不及待地对着她放下了第一颗真橙之心。也是三生树下唯一的一颗真橙之心。
“小来！”三丈菇激动地喊冬来名字，改了几十遍的腹稿一股脑儿蹦了出来，“我曾经，错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