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没有你》第20章


陶然轻揽她的肩膀,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悉数咽下,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陪着池小荷过了一个冷清的生日,好在池小荷与她一样,属于没心没肺型,伤心过后就能将悲伤忘记。
池小荷说了好多关于池父的事,那个看似儒雅温和的男人竟是那么冷漠,近乎无情,她有些心疼池小荷,到底是心里有多宽,才有了她如今这样开朗洒脱的性格。
陶然离开池家庄园已经是傍晚,柔和的余晖笼罩着整个庄园,此时的庄园神秘而安静,好像中午的那些嗜血的雇佣兵从未出现过。
回去的路和来时的一样,空旷寂静,偶尔会有辆车越过她们,任何时候她眼里的景致都是萧条落寞的。
如果她有一双正常的眼睛,能看得见这五彩缤纷的世界,是不是也没算白来这世上一遭?可眼前注定一辈子都会是灰蒙蒙的一片。
她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看看那个欠扁的‘看你不爽’有没有回复她。
呵,没有回复,但是又留言了,但是好像不太和谐。
‘看你不爽’又炸了好多深水鱼雷,留言:【越看越觉得不是一般的烂!】
‘天空之城’回复:【烂你还看?好走不送!】
‘看你不爽’:【呵呵,遇上脑残粉了?!】
‘天空之城’:【没你这种明明觉得不好看,还要自虐的人脑残!】
……
两人互撕了十来条,最后因为两人都有事没法互掐下去,最让她抓狂的是,这两个小天使还约了下次掐架的时间。
她扶扶胸口,这是要红的节奏吗?
回到家时,林百川正在和慕时丰下围棋,两人闻声头也没抬,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棋盘。
桌角的茶杯已不再冒热气,烟蒂已经堆满了烟灰缸,慕时丰两指间的黑色棋子迟迟未落下。
两人间无声的对弈看的她都有些呼吸紧张,慕时丰欲要将棋子落下,陶然却张开五指在棋盘上轻轻一划,棋子乱了棋盘。
慕时丰直接将那枚棋子按在她的眉心,印出一个很深的红色%窝窝,“捣的什么乱!”
陶然哼哼两声:“你们就是下到明早也不一定分得出胜负,多没意思。”
林百川把棋子收起来,嘴边还夹着烟,抬眼问她,“中午有没有吃好?”
陶然,“……”这个男人,不管何时首先关心的就是她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可这个时候不该问她有没有进展吗?
她略有挫败的回:“都没能跟池远淮说的上半句话,午饭也只有我和池小荷俩人吃。池远淮有贵客到访,那人还来了很多雇佣兵,阵势不小。”
慕时丰和林百川不由视线对视,而后不着痕迹的分开,林百川接着她的话问道:“什么贵客?”
陶然抱着果盘开吃水果,中午饭都没怎么吃饱,“没看到,听池小荷家里的佣人说是B国一家雇佣兵公司的老大,拽得不得了。”
林百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静默片刻,缓缓道:“以后不用去接近池远淮了。”
诶?
她困惑的看着林百川,“你们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慕时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顾梁程死了。”
陶然看着手机上那张顾梁程被枪¥杀的照片,太过血腥暴力,她看了后一阵作呕,放下手里的果盘。
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在飞机上的惊鸿一瞥,他眼里的故事太多,她还想着要会会他,但猝不及防的他就下了地狱。
前两天她和慕时丰还在为了接近他而闹别扭差点生分,可当他们布局好了一切,上天又开了个玩笑。
这条捷径就此断掉,难怪林百川和慕时丰要下棋,原来是丢了出路。
她疑惑:“在B国还有谁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要了顾梁程的命?婚礼当天他的妻子死于非命,他的保全措施应该更是铜墙铁壁,外人难以靠近,谁还有通天的本事?”
慕时丰摇摇头:“暂时不得而知,媒体上吵得沸沸扬扬,顾家已经对外封锁了全部消息,如不出所料,顾家所控制的欧美地下走私市场即将内乱,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绝处逢生。”
陶然五指微微弯曲,预感很不好,紧张的看向慕时丰:“你想干嘛?”
慕时丰把烟蒂摁在烟灰缸,“既然乱,那就乱的彻底一点。”
第二十一章
知道慕时丰为了搅乱顾家的走私市场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得知他的航班是凌晨一点半飞迈阿密时,陶然在心里有那么0。1秒的时间是崩溃的。
崩溃之后又瞬间自我修复。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晚六点半,除去他去机场和安检的时间,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也就五个小时不到。
他们现在像是赤脚行走在刀锋上,每多停留一秒,鲜血便流的越多,只能紧紧抓着时间的指针奋力前进,谁也拖不起。
晚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像是最后的晚餐,明明刚才还挺饿的,可是想到慕时丰马上要离开,她胃里就满满的。
他说最早要一周才能回来,那最晚呢?谁说得准呢。或许是一个月,也或许是一辈子。
吃过饭后,她原本还想着跟他腻歪一阵子,可是林百川拉着她一起去执行个任务。她第一次这么排斥做好事,万一回来的晚,她连跟慕时丰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见她耷拉着个脑袋,林百川解释道,“慕时丰晚上还有个电脑上的难题要攻克,也没时间陪你,与其你坐在这里干等,还不如跟我出去做做好事打发时间,保证在十点前回来。”
什么叫有个电脑难题要功课?说不好听点又要黑人家系统了,说的这么高大上干啥?
不情不愿之后,最终她还是随林百川一起去了。
夜晚的城市,微风吹过还有些凉意,见她不停的搓着手臂,林百川将车窗关上。她还不让,“我喜欢凉,这样头脑清醒。”
“……”林百川又将车窗稍稍降了一点。
她侧脸问道,“这次狙击目标是谁?”
“两个杀¥人%犯。”
她当然知道是该死之人,“杀了谁?”
“……你还是别问了,惨无人道,你知道他们该死就行……”林百川没说下去。
陶然听的头皮一阵发麻,她知道他省略的内容是什么。
“有委托人吗?”毕竟黑白组织在道上是一个收钱才办事的营利组织。
林百川摇摇头,“那两个杀¥人%犯有些背景,而且死者家属都是最底层,被逼着拿了赔偿金后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黑暗不公存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即便太阳普照大地,可总有它光顾不到的黑暗地带。
就像现在,太阳落下,月亮没有升起,若是没有城市的霓虹灯,大地将是一片黑暗。
他们去了那两人常去的五个寻欢作乐点都没有找到人影,找的有些沮丧之时,好在第六个点,在一家纸醉金迷的酒吧找到了目标人。
两个看起来猥琐的,与他们肤色不同的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灯红酒绿里醉生梦死,醉生梦死就罢了,还正欺负一个看上去有几分姿色的黑发女孩。
一大波人正在起哄,淫¥笑声,哭闹声,那么多人都在围观看着热闹。
陶然已是忍无可忍,恨女孩活该,不该出来乱玩的同时,更恨那两个男人的该死嘴脸。
陶然和林百川去了舞池,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看不清对方真实的脸。他们随着音乐舞动着,她和林百川以前也跳过舞,还能勉强合拍,她只踩了他三次。
十来分钟后,林百川的双手紧紧握了握她的腰,她心神领会的点点头,双手穿进他的西装,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枪。
他的西装经过特制,拉下他侧边的拉链,枪口抵在他腋下的拉链口,寻到合适的位置后,消了音的子弹直奔目标人物的太阳穴。
两人的脑袋瞬间开了花,一时间酒吧里乱成了一团,还以为是遇到了恐怖枪¥袭事件,而林百川牵着她从容的走出酒吧。
回去的路比来时好像更显空旷寂寥,她心情不佳的趴在车窗上,距离慕时丰离开的时间越来越短。
林百川唤了她一声:“然然。”
她回头,“恩?”
他看着前方的路,车厢里朦胧昏暗,看不到他眼底此刻的情绪,他声音低沉:“如果今天去迈阿密的是我,你还会这样吗?”
她毫不犹豫:“不会!”
他的心沉到谷底。
她又道:“你信吗?”
瞬间又从谷底爬到山峰,这个女人短短的五个字,让他做了回过山车。
“陶然,信不信我把你踹下车去?!”
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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