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美人帝师手册》第140章


窗户紧紧关着,似乎是有人怕风吹进来冷着殿里的人,又或者怕吵到他休息。
在很多事情上,郁恪细心得简直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皇帝。
在一起前,郁恪还是小孩子时,就一直懂得对楚棠好。楚棠忙起公务来废寝忘食,下人又劝不住,郁恪便搬到国师府去,陪着楚棠处理,努力为他分忧。他那时还年纪小,细胳膊细腿的,管不住楚棠,就泪眼汪汪地看着楚棠批公文,自己犯困了也不去睡,打着哈欠趴在楚棠背上,小声劝他。
在一起后,他便更卖力了,仿佛以前不能说的做的都一个劲使出来,乐在其中不知疲倦。茶水凉了他会换,被褥冷了他会暖,就连衣服都会给楚棠考虑怎样穿才能既好看又舒适。
因为长大了,他变得比楚棠有力量,所以实在劝不住的时候就直接将楚棠抱上床,自己坐下来替楚棠处理。
楚棠有时觉得他烦人,可心里实在清楚郁恪是为他着想。有时他都觉得郁恪是不是从哪儿培训过的,对楚棠的了解比他自己还清楚,体贴又善解人意,将楚棠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反观他自己。
楚棠叹息一声。
他才是那个不成熟的情人。
他打开了窗,窗外是后院,走廊旁养着花花草草,香气袭人,又不招惹虫子。
郁恪恰好就在院子里,背对着窗,对着一个侍女,声音似乎不悦:“大夏天的,这海棠怎么谢了?”
楚棠将目光从郁恪背影移到他身旁枯萎的海棠树上。
不知为何,郁恪偏爱楚棠这种花,还最喜欢白色的西府海棠,所以春夏时他寝殿后院总是萦绕着西府海棠的香气,淡淡的,很清新。
清晨阳光中,海棠树姿直立,绽放的海棠花迎风而动,白色花瓣微微抖着,欲落不落,楚楚有致,甚是漂亮。
宫女道:“回陛下的话,这几天天热,有些花经不住热气,是会凋谢的。”
花朵有开有谢,这不是正常的吗。
也就郁恪会这样幼稚地小题大做了。
楚棠唇角翘了翘,没有出声,关上了窗,对窝在床上的小狐狸道:“这两个方法你别和郁恪说,免得他着急。”
小火狐道:“我不说他更着急。”
楚棠想了想,觉得对,便道:“左不过我现在无事了,你和他说我已经无大碍。”
小火狐听话地点了点头:“这心疾大概一个月发作一次,会越来越严重,宿主你别不在意。早做决断好。”
楚棠点点头:“好。”
小火狐便不再说话了。楚棠总是能很好地处理所有事情,它就不替楚棠多操心了。楚棠有些累,又躺回了床上。小火狐见状,安静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
郁恪不知道身后的窗开了又关,正皱着眉看那些枯萎的海棠。
其实枯萎的就那么几朵,他却格外在意。
想到昨晚晕倒的楚棠,郁恪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样,皱巴皱巴的,紧得让人喘不过气。
楚棠会不会也和这突然枯萎的海棠一样……
不,不可能的!
郁恪脸色发白,猛然止住了这种想法。
他眉宇间凝着一股郁气,像风干被侵蚀的老墙,一层一层。从昨晚担心到现在,堆积在心头的惊慌恐惧突然宣泄,叫他晕眩了一下。可他完全不在意,大步走到门前,抬手就要敲门,却忽然停住。
半晌,他慢慢后退几步,背脊弯了一点儿。
清晨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热融融的,却全然暖不到他的身心。对楚棠身体的担心和对他要离开的惶恐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沉重极了。
他极其想听楚棠和那狐狸谈了什么,是否有医治楚棠的法子,可楚棠不愿意他听。
郁恪身体轻微战栗。
黎原盛走过来,轻声问道:“陛下,您和国师都还没用早膳,用一点儿吧,别急坏了身体。”
郁恪猛地抬起头,喃喃道:“对,哥哥还没用早膳。”
他摆摆手,让黎原盛身后的宫女进去:“你们进去,伺候国师洗漱,看着他吃……”
黎原盛道:“都是您和国师喜欢吃的。”
看着鱼贯而入的人,郁恪忽然抢过一个托盘,道:“还是朕来吧。”
黎原盛连忙道:“是,奴才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郁恪就要进去,一团红色的毛茸茸突然撞到他腿上,发出惨兮兮的叫声。
定睛一看,正是那只小火狐,一看到它,郁恪就想起楚棠昨晚受的罪,脸色难看极了。
小火狐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头看到郁恪,吱吱叫了几声,脑袋拱着郁恪要去另一边。
郁恪皱眉,看出它有话要说,看了看殿里面,才跟着它走到走廊上。
第108章 交颈而眠
“有话快说。”郁恪担心手里的食物凉了; 皱眉道。
小火狐不满地抗议:“你不想知道楚棠的身体状况吗?”
郁恪立刻严肃起来; 厉声道:“你快说。”
“什么?”听完小火狐的话,郁恪慌乱了一下; 沉声道; “一月发作一次,还会越来越严重?”
他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青筋暴起。
只要一想到楚棠每月都要遭这个罪,他心底就涌上密密麻麻的痛意和杀意。
小火狐道:“你别急,有解决的办法嘛。”
郁恪蹲下去; 小火狐攀到他肩上,将方法简洁地告诉了他。
“一是取一碗你的心头血,二是你们成婚换取解药。”
郁恪斩钉截铁道:“第一个。”
小火狐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可是楚棠不同意。”
郁恪眼眸沉沉的,像是酝酿着疾风骤雨; 又像是伤心难过。
其实对他来说,这两个方法完全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楚棠健健康康的,别说取一碗心头血,就是抽光了他体内的血,他都不在意。相比之下; 第二个简直就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和楚棠成亲; 和楚棠共度一生,他只敢做做梦; 在梦里奢想一下; 甚至都不敢和楚棠说。
若是回到前几天两人还没闹矛盾时; 这两个选择根本就是天降惊喜。因为就算他要选第一个,以楚棠的性子,也不会取他的血。所以折中起来,郁恪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就算楚棠也不同意第二个,他能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万一楚棠就心软了呢。
可他现在做错了事,楚棠在生他的气,别说成婚大典,楚棠还愿不愿意和他在不在一起都是问题。楚棠都说后悔回应他了,简直是在把郁恪的心给撕成一瓣一瓣的,想起来他就抽痛到不能呼吸。
小火狐道:“离下一次发作还有一个月,你们好好商量吧。我说你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为什么要惹他生气……说起来你能惹楚棠生气,也是了不起……”
郁恪烦躁地挠挠头:“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只要稍稍想到楚棠有半点儿的可能喜欢上别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小火狐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现在好了,他不想见你了。对了,藏书阁那些画像其实是我弄上去的,与楚棠无关,他根本不认识你爹。我说呀,你胡思乱想的毛病得改改。再不改,我看你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怕郁恪迁怒,说完它就一溜烟跑了。
幸好郁恪陷在自己的悲伤中,没听进去。
好半晌,他才站起来,努力收拾好情绪。
郁恪进去时,楚棠已经洗漱好了,长发披在腰上,还没梳起,看到他进来,眉眼清冽依旧。
“我知道哥哥不想见我,”郁恪嘴角轻扯,努力摆出笑容来,却比哭还难看,讨好道,“可身体要紧。哥哥用完早膳我便立刻离开。”
楚棠颔首,坐到桌前,示意郁恪放下东西。
郁恪紧张地咽了咽唾液,放下手中的东西,拘谨地坐了下来。
侍女盛了一碗软糯香粥羹过来,双手捧着,还没送到国师面前,就被皇上一把抢过。
郁恪皱眉道:“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吧。”
“是。”
楚棠看了一眼郁恪。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郁恪讨好地笑笑,轻轻将碗搁到楚棠面前,道:“我来伺候便行。”
楚棠眼底星波流转而过,像溪流里淌过水波,一闪即逝。
郁恪没看到,自顾自用手背摸了摸瓷壶壁,倒了一小杯茶,香气四溢:“太医说茶叶里摻新摘的鲜花,可解夏乏,哥哥尝一口?”
“嗯。”楚棠没有拒绝。
郁恪眼睛一亮,双手端起茶杯放到楚棠面前,看着他轻酌一口,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楚棠道:“陛下不吃吗?”
郁恪下意识摇头,随即止住了,连忙点头,道:“吃,我这就吃。”
他怕楚棠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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