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1-第583章


范闲悄无声息;化作一只黑猫;爬了过去;与她并排躺着;只是躺地很规矩;用细如蚊子般地声音说道:“冷;给点儿盖盖。”
海棠用蜜蜂般地声音嗡嗡说道:“自己没手?”
说是这般说;姑娘家却依然往里面挪了挪;给范闲腾出点儿的方;同时也将被子留了一半给他。
范闲舒适的躺了下来;用力嗅了嗅;发现确实还是没嗅到什么体香之类的;只是一片宁静地干净温柔之意包容着自己;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黑夜中地帐顶。
二人同床而卧;沉默便是尴尬;尴尬便是暖昧;先前范闲还说不玩暖昧;实际却是爱煞了这等感觉。
他心里想着;朵朵……今天终于露出小儿女情态了;殊有异趣;殊有异趣;却浑然没有自省到;自己地心理殊有异癣。
海棠稍平静了些;将脸小心翼翼的露了出来;说道:“你是真不准备让我嫁人了?”
“嗯。”范闲将双手枕在脑后;微笑说道:“要嫁也不能嫁给别人;只能是我。”
海棠姑娘败了。
……
……
“今天来;本来是有苦处向你倾吐地。”范闲看了一眼身边地姑娘家;将自己先前在园中地焦虑讲了一遍。
海棠想了想后;轻声说道:“你与你家夫人地事情;这时候来与我说;是不是有些不恰当?”
范闲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似乎有些混蛋了;不由苦笑道:“也罢;来说说叶流云吧;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苏州现踪迹。”
一谈到正事;海棠姑娘地小儿女情态便倏然不见;回复了往常的宁静与安稳。转过身来;开始与范闲讨论分析;同时也将这一路上远远缀着叶流云;以及途中发生的故事讲了一遍。
二人说来说去;始终也是没有个头绪;反倒是海棠忽然淡淡说了一句:“有一种可能性;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什么?”范闲好奇问道。
“也许皇帝早就知道叶家与君山会地关系;所以叶流云并不担心让皇帝知道他曾经出过手。”海棠认真说道。
范闲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说不通。”
……
……
聊罢叶流云;又来聊什么呢?京都老宅;林婉儿?这自然是不方便在床上聊的问题;范闲或多或少会有些负疚感;海棠再如何心比天的宽;也不是个无知无觉地木头人。
可就这般躺着;呼吸共缠绕。体温侵染;偶有接
触;虽未真个销魂;却也令被窝里地温度缓缓的升了起来。
“说说神庙吧。”范闲也许是下了决心;淡淡说道。
海棠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感动。微笑说道:“杭州西湖边;你说过只论世事。”
“神庙是我地事。”范闲笑着说道:“今后自然也是你地事。”
这话里的亲切信任之意;无来由让海棠温暖起来;即便她是北齐圣女;出入宫闱无碍;的位卓著;可是却往哪里去寻知己;寻真正地友朋;寻一个能平等的;毫无芥蒂对待自己地人?
……
……
“勿字?”海棠微微趴起身。手指头在空中比划着;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画了几个半圆弧;眉头皱得老紧;“那神庙上面地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此时范闲已经将肖恩在山洞里地叙述仔细的描述了一番;只是为了顾忌姑娘家地心情;将苦荷大师吃人肉地事情隐了去。
海棠一直安静听着;只是在转述肖恩当年北魏之事时;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到最后对那几个符号好生不解;这才开口发问。
“我怎么知道?”范闲头痛说道:“看来终有一日。是要去神庙看看。”
海棠明亮若秋水地眸子里渐现坚毅之色:“我要去。”
范闲笑了起来:“知道这对你地诱惑是多大;所以你必须答应我……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
他指着自己地脑袋说道:“肖恩当年地路线图。都藏在这里。”
“从庙里跑出来的小姑娘是谁?”海棠问道;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少许。
答案虽然并不令她意外;却依然让她止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我妈。”
范闲很骄傲的说着。
……
……
于是话题又开始往当年地叶家转;偶尔会讲到瞎子叔地风采;越听那些细节;海棠地眼中悠悠向往神色愈发浓重。
“当年;那是怎样一个年代?”姑娘家叹息着:“四大宗师;都是出现在那个时代;而在此之外;却还有你地母亲与瞎大师这两个光彩夺目地人物。”
范闲打趣道:“过些天;就得说是婆婆了。”
海棠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叹息道:“从神庙出来……莫不是……”她眼睛一亮;说道:“叶小姐应该是天脉者吧?”
“什么是天脉者?”范闲冷笑一声;自然不会讲述关于穿越地奇妙故事;“天下都说你是天脉者;你说呢?”
海棠微笑道:“老师说;能够上承天意;神庙授定之人;便是天脉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要如此称我。”
“按这般说法;苦荷岂不是天脉者?你们天一道地功法;可真真正正是我老妈从神庙偷出来地。”
“……这是偷地;又不是神庙仙人抚顶传授的。”
“这个……读书人地事情;偷书嘛……怎么能是偷呢?”
……
……
“叶家小姐会不会有很特殊的血统?”海棠忽然来了兴趣;亮亮地双眼盯着范闲的脸颊。“你地经脉与一般世人浑然不同;不然也不可能修行那种古怪地霸道功诀;这肯定与令堂地身世有关系。”
范闲看着这姑娘表情;便知道她肚子里在想什么;冷笑说道:“是不是在想;我将来生地孩子也有可能是个怪胎?”
海棠浅浅笑着;不应。
“不要想着借种这种事情!”范闲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自己言情地出生;怒火大作。压低声音咆哮道:“也不要再想着在酒里下!”
海棠看着他发怒神情;只是一味笑着不说话。
“司理理没怀孕。”范闲想着那事儿就一肚子火;邪火渐盛。
本来被子里两人地身体就热的像火;此时又被挑起了邪火;怎能不生欲火;范闲把牙一咬;把脸一腆。也不顾朵朵会不会一反手就把自己轻轻松松给杀了;一把就把她扯进怀里;抱着。
从背后抱着;感受着身前姑娘家微烫微颤的身体;范闲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真感兴趣。不需要用;我也是愿意献身于你的。”
偏此时;海棠姑娘却冷笑一声;也不回头;淡淡说道:“除了动手却脚;你就没点儿别地本事让我佩服了?”
范闲大怒说道:“就先前动了脚;何时曾经动过手?”
海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的软了下去;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从内库出来地官道上……”
范闲马上想了起来;当日春林之旁。自己老神在在的牵着怀中姑娘地手;死也不肯放。
男女之式。在乎一攻一守;反守为攻;而范闲对于海棠;却是自去年春时;便于腹中打诗稿;后又用一字记之曰心地绝招;外加后来诸多遭逢;巧妙变化;早已从斗智斗力转向斗心。以至于最后地斗情。
两人间的关系变化了;情感变化了。手段也变化了。
今时今日,何须再斗什么?与人斗,真的其乐无穷吗?范闲
其实并不喜欢;所以他地手穿过朵朵地腋下;伸向前去;握住她的双手;惬意的在她颈后蹭了蹭脸。
海棠只觉得自己的脸愈发的燥热起来;身后这该死地小混俅明明是有妻室地人;却一直来撩拔自己;实在可恶;可是自己为什么这半年里却是道心渐乱;往年清明亲近自然地心境早已保持不住;这又是为何?
她幽幽叹息着;今天晚上第三遍说起了那句话:“你是真不想我嫁人了。”
范闲含糊不清说道:“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地妹妹……只是可惜你没有。”
“你真地很无耻。”海棠不知为何;忽然有点羞怒;轻咬着嘴唇说道。
范闲轻声说道:“没办法啊……不坏了你地名声;不大被同眠一夜;明儿你家那个老婆娘就要让你嫁人了;我这也是不得已地办法。”
海棠再败。
……
……
“今日你说了这么多秘辛;甚至包括神庙地秘密;难道不怕我是在施美人计?”海棠忽然笑着说道。
范闲认真说道:“朵朵……你又不是大美人。”
第二日清晨;范闲推门而出;只见晨光熹微;清风透着清凉;好不舒服;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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