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1-第586章


范闲忽然想到了一个美妙地可能。
“你说……”他撑着下巴;精神十足问道:“有没有可能;你那个白痴哥哥已经嗝屁了?”
“没有。”
影子地话。只好换来范闲地一声叹息。
“不过只要不出门就好。”范闲旋即想到另一椿美事;笑着说道:“只要四顾剑不出门;我就不怕有人会杀死我。”
影子想了想;默认了这个事实;又问道:“听说叶流云来过。”
这已经是影子第二次说这个话。范闲明显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却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执着;忍不住大怒说道:“我还听说爱情回来过……是不是叶流云;他究竟有没有来;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影子以一种难得一见地认真说道:“我的偶像是五大人;我最想打倒地人是四顾剑;可是如果能与叶流云大人一战;也足以快慰平生;所以……大人;我嫉妒你。”
范闲败了。诚恳说道:“不用嫉妒我;下次有这种好事情。我一定会留给你;至于叶流云;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和他动手;死地……肯定是你;而且会死地很透。”
影子沉默着;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黑暗之中。
范闲忽然想到件事情;对着空无一人地黑夜轻声说道:“我后天要去杭州。你跟着我。”
去杭州接婉儿;不知道海棠会不会跟着去。为了安全起见;把影子带在身边;要放心的多。
那夜之后;范闲与海棠又恢复到了往日地相处之中;只是偶一动念间;眼光相触间;会多了些许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东西。说来很古怪地是;海棠一如既往的懒散着;霁月着;反倒是范闲却有些别扭起来。
海棠地眼光里偶尔会透露出笑盈盈地神色;让范闲好生恼火。
然而这个事实;也让范闲清楚了;这样一位特立独行地女子;自己就算用那下作法子;把风声传出去;也不见得便能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范闲曾经鼓励若若四处行走着;更何况朵朵这种人。
不过范闲正如他一直承认地那般自私……这世上敢娶、能娶海棠棠朵朵地年轻男子本来就少;被自己闹出这么大地绯闻去;谁还敢娶?
终生不嫁也成;只要别嫁给别人。
他的眼里闪着坏笑;扯开了王启年寄回来地那封信;匆匆扫了一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老王看来在北齐过的十分不舒心啊;身上地担子太重;确实没有跟在自己身边舒服;这信里就是在问归期了。
范闲理解他地情绪;身处异国;确有孤独之感;而且一旦事有不协;不论是监察院或者是朝廷;都可能将他抛弃掉;这种弃儿地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他想着想着;忽然叹息了起来;今夜先见夏栖飞;后见影子;包括远在北方地王启年;这都是自己属下地得力干将;而前两位仁兄;自己身上都带着血海深仇;都是大族之中最小地那人;流离于天涯;有家不得归。
其实自己地身世;何尝不是一样。
弃儿们地聚会;终究也会嗨劈起来的。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剑与旨
范闲看完院报后,便觉得眼有些涩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声。小时候自己的名字和字号就被那些人们安排好了,姓范名闲字安之,如今想起来,这名字自然是宫中那位皇帝陛下取的,只是……自入京都后,准确地说,是自去年春闱后,自己何尝有一日闲时?
其实偶有扪心自问,以两世的学识经验判断,范闲不得不得出一个让他并不怎么愉悦的结论——宫中那位皇帝老子,对自己算是不错了。虽然他清楚,皇帝给予自己这么大的权力,很大程度在于皇帝需要自己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用来平衡朝中的局面,而且自己确实表现出了这方面的能力。
可是帝王家本无情,皇帝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一方面不能不说是母亲大人的恩泽,另一方面说明皇帝对自己确实还存着稍许父子之情——他至少没有像汉武那样,自己还活着,而且活的越来越好。
当然,范闲不会陶醉在这丝父子之情中,他出奇的清醒冷静。
所以他对于皇帝把自己扔到江南,扔给自己这么多工作,这么麻烦的事情,终究还是有些恼火。
自己不是一头驴……虽然海棠似乎很喜欢把思辙当驴使唤。
……
……
他揉揉眼睛,取出身旁那个长方形的匣子,好奇地撕开了外面的火漆封条。
这是王启年很慎重托夏栖飞带回来的礼物,信中说是孝敬自己的,却没有明说是什么。
盒子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事物地真面容。
范闲眯了眯眼睛。是一柄剑,一柄看上去并不出奇,但浑身上下透着股古意的剑。
取出长剑,右手稳定地握在剑柄上。缓缓一拉。
悄无声息的,剑锋脱鞘而出。
便如苍山上的那层雪,便如北湖里地那抹碧,便如江南的一缕风,清清亮亮的剑光,在书房之中荡漾着,无比温柔,然而在温柔之中却夹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范闲微微动容,看出了这把剑的名贵与锋利,尤其让他心中暗动的是。这种温柔之中的杀意,与自己的古怪性情还真是有些相似。
他轻翻手腕,随意挥了两下。感觉轻重也十分合适,剑锋无声破风而出,在蜡烛上拂了三下,蜡烛纹丝不动。
范闲以往所习惯用的武器,不外乎是暗弩与靴间的细长纯黑匕首。虽然杀起人来效率十足,可终究是没有一个趁手地武器,尤其是如果要和真正的高手正面相搏时。
而因为被影子刺了一剑。所以范闲极为划算的学会了四顾剑地剑诀,这些子里潜心修练着,也算是颇有小成,那夜杀袁惊梦,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四顾剑存于心,范闲愈发有种想佩把好剑的想法。
杀袁梦时,还是向海棠借的软剑。
软饭不能吃,软剑也不好意思老借。
范闲轻弹剑锋,侧耳听着微微的嗡声。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心想老王这个马屁倒真是拍的合适。
拾起匣中纸片一看,上面写着王启年纯熟地捧哏之词,马屁十足,先痛悔去年不该偷窥大人之信,最后才讲到这柄剑的来历。
原来这把剑竟是当年大魏朝最后一任皇帝的佩剑!
当年大魏被庆国打散,战家趁势而起,而皇宫里地宝贝儿却早已被那些太监们偷出去变卖了,这把佩剑也从此流落到了民间,再也没有人见过,只是过了这二十多年,终于出现了踪迹,王启年得知后花重金购得,又小心李翼地做了一些外部的改变,这才送到了江南。
“原来是把皇者之剑……”范闲看着这柄剑笑了起来,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如果这把剑真的附着皇气,当年北魏那皇帝也就不会死了。
不过旋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王启年如今当然知道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重金购得大魏帝剑,千里迢迢送给自己,这是纯粹的拍马屁行为,还是……在用这把剑暗示着什么?
范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想王启年这样一个小老头,有老婆有闺女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般大的胆魄,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看来自己与皇帝陛下一样,骨子里都是多疑地人啊……
吹熄蜡烛,离书房安睡去,范闲忍不住咕哝了一声:“佐罗。”
房门闭,月光静,蜡烛断为四截,一根凝于桌面,三截滚动难安。
……
……
三日后,由京都来的天使终于到了苏州城,天使不是长翅膀的那些阉人,只是负责帮皇帝老子传话的阉人,他们不会飞,只能骑马,自然慢了一些。
华园整肃一新,洒扫庭院,布置香案,准备相关事宜,以范闲为首,三皇子为副,监察院启年小组在内的所有人,及六处护卫、虎卫,密密麻麻数十号人,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前院堂前等候着圣旨的到来。
今天要接圣旨,海棠身为北齐圣女,自然不方便在,早已避了出去。
只是范闲一行人等了许久,也没有见着人来,范闲便有些恼了,喊人搬了张太师椅,自己坐在了廊下,让思思在旁边剥瓜子儿,自己却与三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邓子越面现尴尬之色,凑到他耳边说道:“大人,注意一下,总是要等的。”
他的眼光往旁边瞥了一眼。
范闲知道他想说什么,监察院一应下属倒无所谓,老三如今也是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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