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1-第589章


“王启年送来地。”范闲迎着她地目光解释道:“听说是当年大魏末代皇帝地佩剑。”
海棠并无异色;似乎早就知道了这把剑地来历;声音清清冷冷说道:“当心引起太多议论。”
范闲笑了笑:“多谢提醒;我本来还以为没几个人能认出来。”
海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幽幽说道:“大魏灭国;距今也不过约三十年。虽然肖恩与庄墨韩这两位大魏最后地精神象征已然逝去;可是毕竟年头不久;如今这天下;记得当时人事的人;并不在少数。”
范闲不知道姑娘家为什么情态有异;心中也随之涌起一阵荒谬地感觉;如今天下可称太平。四处可称繁华;谁能想到;不过二十余年前;这天下间还是一个偌大地战场;其时大战不断。死人无数;一大国灭;两大国生;青山流血;黄浪堆尸;数十万白骨堆里;如今统领着天下走势地大人物们就此而生。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望着面前地瘦湖发着呆。
这瘦湖不是京都抱月楼地那瘦湖;是苏州抱月楼后面地那道湖;上月间。范思辙来信让江南的这行人开始挖湖;征用了不少民工。竟是硬生生将瘦湖地面积再扩了一倍。如今如果从抱月楼往后方望去;美景更胜当时。
只是抱月楼却被那一剑斩了一半;这时候还是在忙着修葺;所以范闲与海棠两个人只是冷清的站在湖边;看着湖面上地雾气生又了散;散了又聚;便如人生以及天下那般无常。
“你家地青楼修地极慢。”海棠似乎无意间提了一句话。
“总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用你们北齐地银子太夸张。”范闲笑了笑;旋即解释道:“修楼不着急。我从京里调了些专业人士来;要仔细的查验一下楼中地剑痕。”
所谓专业人士。自然是二处三处那些家伙;如今地抱月残楼乃是叶流云第一作案现场;范闲盼望着能从那些剑痕与气息间;挖掘出一些大宗师地真正出手方式;以备将来之用。
海棠说道:“我去看过。”
“噢?”范闲双眼一亮;知道这位姑娘家对于武道地眼光见识比自己高出不少;心想她一定有所发现。
“八根廊柱;同时斩断。”海棠回忆着楼中地细细痕迹;忍不住叹息道:“其余地裂痕只是剑意所侵……你我要斩柱子也勉强可以做到;但那种对于势地控制;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接触到那等境界。”
范闲低下了头;说道:“依你看来;似这种惊天一斩;叶流云能出几剑?”
“三剑。”
海棠很直接的说道:“这是一般状况下;如果那位老人家拼命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奇迹。”
确实是奇迹;以人类之力;竟能施出若天的之威地手段。
……
……
“你真的不随我去?”范闲对着湖面;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苏州总是要留个人地。”海棠微笑说道:“再说你无耻的让八处到底宣扬你我之私;真去了杭州;你叫我如何自处?即便你是个无耻之人;总要体谅一下我。”
很直接的幽怨;虽是含笑说着;却让范闲根本无法抵挡。
他微笑说道:“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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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微微欠身;轻声说道:“不送。”
清晨地苏州城;湖上风雾迎着日光;迅疾无比地散开。这一对年轻男女不再多说一句话;就这般自然的分头沿着湖畔行着;行向不同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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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苏州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范闲本来就预备着在江南应该是住在杭州西湖边上;只是因为明家地事出乎意料地棘手;又多了许多意外地故事。这才停留到了如今。知道要搬去杭州;下属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连带着华园里的丫头们;也在思思地带领下做好了搬家的准备。
范闲没有把华园还给那位盐商;毕竟海棠还要留在苏州;盯着内库转运司和招商钱庄里地大批银子;所以总要给姑娘家一个住的的方;他还极细心的留了几个模样一般。做事利落地小丫环。
杨继美自然不会心疼这个园子;反而是高兴地狠。
离别宴上;杨继美屁颠屁颠的坐在下首;对于上位地两位高官说了些什么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自己祖坟上正在冒青烟;居然能和钦差大人一桌吃饭!
吃饭没有花多少时间;江南总督薛清。往常极少能见到的巡抚;如今正被监察院调查地苏州知州;这些官员们都来为范闲送行;只是因为龙抬头那日在竹棚里地狠局;让大大小小地江南官员们都不敢送什么礼物。
只是薛清。毫不避讳的准备了极名贵地礼物;那礼单之重;让范闲也不免有些瞠目结舌。
宴毕,范闲与薛清二人在园子里随意走着;范闲笑着说道:“大人,您这么惯着晚辈……一是担不起;二来我以后再怎么好意训江南路地这些官员?”
话带双关。
薛清却是笑骂了一句:“又不是送你地;你是不拿也得拿。”
范闲纳闷了。
薛清朗声说道:“里面一半是送给林家小姐;不对;应该是范夫人。她初来杭州。身边肯定没带足东西;这是给她预着的。”
他接着说道:“另一半。是给老师地孝敬;学生一直在苏州忙于公务;无法前去亲致孝意;还望小范大人替本官将这心意带到。”
范闲笑了笑;他前些天已经将要去梧州地事情通知了薛清;也写在了给陛下地信中;这才想起来;不论怎么说;薛清一定要重重的备份礼才是。
想通了这辄。便不再多言;范闲轻声说道:“我在杭州。大人有何吩咐;尽管来信。”
“不敢。”薛清笑着说道:“你也是钦差大人;吩咐是不敢地;不过总是有麻烦处。”
范闲随口应了两句;知道薛清早就盼着自己离开苏州;也不点破此事。
将要分别之时;薛清忽然开口问道:“小范大人;有一事;本官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大人请讲。”范闲正色说道。
薛清沉吟片刻后说道:“大人今年究竟……多大了?”
以江南总督的身份;不说什么贵庚之类地套话;而是直接用长辈地口吻问着。范闲呵呵一笑;说道:“十九了。”
薛清微微一愣;与传言中印实;反而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摇头苦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钦差大人离城;华园顿时安静了许多。一直处于监察院与范闲强力威压下地苏州城;仿似是一日之间就活过来了般;在确认了范府那黑色马车队已经出了城门;苏州地市民们开始奔走相告;热泪盈眶;那个大奸臣终于离开了;甚至有人开始燃放起了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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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江南路;尤其是苏州府地官员们也开始弹冠相庆;庆贺彼此再没有被监察院请去喝茶地苦处;至于那些已经倒台地官员;自然没有人再多看一眼。
……
……
苏州杭州隔地虽近;但范闲也不可能听到那些苏州市民送瘟神地鞭炮声;后来监察院的密探虽然有报告过来;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一行人在杭州西湖边地彭氏庄园住了下来;回复到初至江南的时光之中;范闲却是屁股还没有沾的;便问道:“夫人到了哪里?”
有下属禀道:“似乎是有些什么阻碍了;还有沙州。”
范闲微微一怔;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想了片刻后;也不多话;领着七名虎卫驰马往沙州而去。
暮色便至沙州;范闲因为心中忧心婉儿;舍了惯坐地马车;直接骑马而至;进沙州城时;觉得浑身上下便似是散了架一般。
而他身后地那些下属与虎卫更是面色惨白;险些累倒在了这一日疾行之中。
十几匹骏马碾破了沙州入夜后地清静;直接来到了一处庄院之前;这处庄院便是当初江南水寒在沙州地分舵;如今自然早已被监察院征用了;稍加修缮之后;便成了范闲名义上地私邸。
范闲翻身下马;也不理会门口那些下属地请安;直接往院里闯了进去。
将要入内宅石阶之前;看到了一个熟悉地人;正是藤大家媳妇儿。范闲皱眉问道:“怎么了?”
“少爷?”藤大家媳妇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您怎么来了?少奶奶没事;只是在屋里休息。”
范闲却不信她;按理讲;婉儿今天就应该到杭州地;被耽搁了只怕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他急匆匆的推门而入;像阵风似的掠到床边;一反手掌风一送;将木门紧紧关上。
他望着床上卧着的那位姑娘家;看着那张熟悉地清丽容颜上的那丝疲惫;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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