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舞天堂之魂逝》第103章

“如果有机会，我会送耐戈回极界去，我父亲会照顾他的。”不知何时，带着雷特空间转移回到这里后便一直昏迷的叆鴜已转醒，并站在了雷特的身后。
“活着的人才会痛苦，所以我倒是很羡慕休葛洛他们的。”风神维勒独着一条腿，有些懒散地站在悲痛的人群中，若不是昊澈的及时相救，恐怕他已和大部分神祗一道不问世事了。
天色已暮，几个人也相继返回圣灵空间，多刹没有在城堡坍塌后继续追杀他们。但叆鴜仍然随时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毕竟圣灵空间内还驻有他国神祗，尽管奄奄一息的占了绝大多数。
叆鴜醒来后，雷特便一直沉默不语，除了必要时，他必须安慰那些因难以承受压力和失败而沮丧的人们，其余的时间他都会静静走开去，能躲则躲。而伽姌的紧随其后让叆鴜有点无奈，随他们去吧。她也累了，只想一个人待着，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仍然无法恢复正常，圣灵族与魔族的力量在体内纠结，形成了无法逾越的阻力，让她找不到真实的感觉。因此，她没有把握在救雷特的一刻能杀死多刹，但当时的她的确想过奋力一搏，却在靠近的瞬间再次被身体的不适所征服，无法完全集中精神就最好不要出击，于是转为先救下雷特逃走。她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因为在带着雷特逃出城堡后，她便再也难以支持地昏了过去，醒来后，为了救她而死在她面前的杰瑞不时扰乱着她的思绪，因救到她而显出一脸欣慰表情的杰瑞啊，要她如何原谅自己的一时大意竟害死了杰瑞将军！
“我没有能力保护大家，想来一定让你很失望了。”在意识到伽姌就在身后时，雷特回头平静并温和地说。
“怎么会，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这些人也不会活到现在。”她有点羞怯，不知从何时起，她与雷特之间已再不可以像从前一样无拘束了。
雷特感激地看向伽姌，“可是若不是叆鴜三番两次的救我，恐怕我也早已尸骨无存了。”
“所以你怕见到她，就躲来这里？”
“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他现在正处在可笑的脆弱中无法自拔，而叆鴜的存在却可以轻易让他把这份脆弱表现出来，现在这种时候，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只是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仔细想想，需要安静。”
“我在这里让你很困扰吗？”她不想离开，如果这将是世界的末日，她会不顾一切地呆在他的身边。
雷特苦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伽姌的父亲。走近她，清楚地看出她瞬间胀红的脸颊，“其实我倒是很希望在这种时候你可以陪我聊聊，不是关于你我之间的，而且你心里也很清楚，我永远也不会是你的。可我毕竟看着你长大，我们之间还称得上是不错的朋友，对不对？”
伽姌摇头轻叹，只要雷特不拒绝她，她是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的，总比面对他的逃避要幸福得多，“是不是关于叆鴜的事？我真的很想听听。”她由衷说道。
“说来很可笑，在天堂帝国做了战神，却又让我记起五千年前极界的生活。那时叆鴜就已经是我的全部，我曾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却在与多刹的那场决战之后食了言，我对不起她。”他悠悠地说着，口气像极了自言自语。
“哦？我以为神祗们都是极界之神专门为缘界而创造的，大家并不存有极界的生活经历。”难以想像她一直自认为的假想第三者叆鴜竟然在五千年前就已经和雷特结了缘，这种认知让她觉得遗憾，可是更让她感到莫明的轻松，至少她的失败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毫无价值了。
“是那样没错，只不过天堂帝国的神祗比较特殊，除维勒外，其他人都并不专署缘界。大家来自极界不同的神族，为的只是保护叆鴜。”或者是为了让我得到重生的机会……
“保护叆鴜？”
“嗯，叆鴜是极界之神艾休斯的女儿。”
伽姌一声轻呼，“天！”
雷特叹了一声，无奈道：“她来这里无非是为了要我活下去，可是如果不能除去多刹，就等于要大家在这里同归于尽，我不能看着她走向绝路。”想来自己是太自私了，此时想出的任何办法都是如何能让叆鴜平安地活下去，仿佛整个缘界和曾经生死与共的同伴的消亡都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事情。一阵自厌的情绪升出，让他向身旁的石壁用力击去，随着石壁断裂的巨响，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些。
“雷特，别这样！”伽姌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自残的行为。
“伽姌，假如我对你们的生死全然不顾，只希望在最后能让叆鴜免于灾难，你会不会恨我？”无论她会回答什么，他的决定都无法改变了，他要救叆鴜，如果失败是不可避免的，他也一定要让叆鴜好好活下去！
“当然不会！可是……可是你自己呢？也会没事对不对？”她看着他坚定的双眼，让她的心底生寒。他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愿意和你分享。”雷特突然笑了一下，诡异非常。
“说说看。”
…………
几乎没有耽搁到什么，在雷特的指挥下，维勒打开了通往人类空间的通道，除完好无损的昊澈与坐在一边发呆的叆鴜外，其余的人全部被撤离到人类空间。而后再将通道重新封闭，只留下维伦空间与圣灵空间大敞门户。
叆鴜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大家忙，反正雷特没有将她轰去人类空间，就没必要这种时候撞枪口，省得被他想起来还漏了一个她。
“我不会让你去的，怕什么？”雷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办妥一切后，他站在叆鴜面前俯身笑看她。
“为什么？你再计划些什么？”她注意到伽姌在踏进人类空间前的一刻曾似诀别般地看了雷特好久。
他伸手拉她站起身，轻声道：“看看你草木皆兵的样子，是不是我太没用，让你压力很大？”
“你很没用吗？我怎么不知道？”她看得出他眼中难得跳动的不自信。
“我觉得与多刹在缘界对抗对我们太不利，在那里，我简直就是一个毫无作为的笨蛋。可如果在深层空间，我也许还可以尽绵薄之力。”
“你要引他来？”这种时候，雷特想什么馊主意，她都不会太意外。
“是，总不能真的等死吧，既然最坏的结果都留给我们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可你让他们都去了人类空间，那里没有大自然之力，恐怕会比较辛苦，为什么不让我先把那里支撑起来……”
“当然不行，他们死不了，我还需要你留着力气帮我。”而且他也发现了叆鴜的异状，并痛恨着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求她的帮助，但是为了她，他别无选择。
面向缘界的空间大门完全被打开了，这样渗出的气息会很容易吸引到多刹，所以时间不多了。他牵着她的手，非常悠闲地溜达着，并随时注意着缘界出口的风吹草动。
“叆鴜，如果记得不错，我似乎从来没有要求你对我保证过什么，对不对？”
她点头，并停下脚步拉过雷特面对自己，“你要我对你保证什么？”
“是不是我要求了，你就会做到？”
“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你先告诉我。”
“你先答应我。”他需要她的承诺，哪怕使用这种类似耍赖的小手段。
叆鴜抬头看着他，他看来很平静，又带着笑，她不相信会有什么“圈套”等着她。“好，我答应。”
“你保证？”
她忽然笑了起来，觉得他好像个孩子，“我保证！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
如今已濒临绝境的两个人，竟然忘记了一切，享受着难得的相依，哪怕只是一颦一笑都能轻易接受到浓浓的情感。只是在这份轻松与幸福中夹杂着叫人不可忽略的绝望，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无论在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都要答应我要勇敢幸福地活下去。”这是他的要求，最后的唯一的要求。他知道他不完整的元灵难以承受再次的毁灭，已经没有了第二次投生的机会，倘若叆鴜再像从前一样选择以死相陪的话，他会死不瞑目的。
“你会陪我活下去不是吗？”她笑着，内心却在恐惧的抽搐。雷特要做什么，她不能再失去他，他是知道的！
“假设，我是说假设，假设我不能再陪你，你也要幸福。”感觉到她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