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化 第四卷作者:传承者》第7章


她不确定聚灵环传给她的理念是否正确,需要人来帮她,但又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意见,好像接受了他人的意见就是软弱,而她反驳的话,通常也有道理,经常让我哑口无言。 
一到这时候,我就保持沉默,让她自己判断。 
接下来的几天简直忙得我团团转,请矿场主来谈谈彼此和平开矿,请矮人来商谈矿石价格,尤其烦心的是将佣兵团的框架构造起来,没有严谨组织的佣兵团,是一盘散沙,战斗力低下,既然我支持他们的决定,是他们的朋友,就更得为他们负责。 
在身体极度疲劳的同时,我“老怀大慰”地看到从未受到过爱情进攻的五个女孩的芳心在老辣猛烈的爱情攻势面前纷纷陷落。 
“我们要跟梨子姐姐一道去。”小玉红着眼眶说,眼光却不自觉地飘过白秦。她们露出不舍我们离开的神色,但有令她们更不舍的人在等她们。 
这一次,幸好思琳在聚灵环中沉睡,不然,她的回答必定是:“祢们前去,只是累赘。” 
我和梨子已经开始适应她这种对事不对人的说话方式,虽然有时候这方式会让人梗在当场,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一面纠正自己的镜子。 
镇子中本想安排盛大的欢送会,但被思琳坚决推掉了:“连佣兵队的装备都还靠矿石来凑备,活动的经费都得从地下挖出来,搞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干什么?要表达友情,寄托想念,多的是方法,古诗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临。” 
狼族从孩子到老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最后一句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听来似乎很深奥,有道理,不过她的坚持是可以肯定的,所以就罢休了。 
科林斯跟我握握手,转身而去,背影已显苍老。他年纪已大,不想再飘泊四方,留在镇里过完余生是不错的选择。 
两个身体,三个灵魂,一只喜欢听到别人大夸龙族、体积虽小但自视颇高的雪龙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队伍前往雪山,背后是挥手送别的人群。 
白云深处,哗哗的声响中,一条碧色巨龙翱翔在九天之上。 
雪龙蛋壳碎裂的一刹那,碧龙两耳张合,双翼一收,化为一道青色的光射向白云深处,落在云中巨大的神庙上,化成身着绿色鳞甲的魁梧武士,踩着光洁如镜的巨石铺就的地面,大步迈进神庙。 
神庙侧厢房里,两人对坐饮茶,左边的是全身都被金色鳞甲覆盖住,眼中射出黄金色光芒的女武士,她对面的是个看起来一切与普通老人一般无二,神态悠闲的老者。 
武士向他们报告道:“在外面的雪龙蛋孵化了,要不要现在带回来见见族中的长老,记入族谱?” 
老人摆摆手,道:“千万别去!那几个不谙世事的家伙就让我们烦不胜烦了,你还嫌不够,硬要再去找一个来骂我们这些老头子?而且这个可与众不同!在蛋里看着父母死去不能说一句话,看兄长杀戮了近两百年,听兄长天天说那些人怎么可恶地对他们父母,怎么该死,这样积累来的凶暴之气,我一把老骨头,可没福气消受得了。” 
武士浓眉一皱,道:“那怎么办?不见见长老太失礼了吧?而且不记入族谱,也于礼不合吧?” 
老人微笑着道:“小武,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武士沉默,退开一步,肃立旁边,显示他不赞成长老的决定,又不愿逾礼当面指出反驳。 
女武士笑道:“我原来还顽皮得多,也没见你们害怕呀!” 
老人眼光带着睿智道:“黑暗祭师在东南商盟十五国有异动,限于约定,我们没办法应付,不太清楚它们在干什么。这是个弄清楚它们行动的机会。别忘了龙只要不记入族谱,就不算违反了与它们达成的约定。” 
武士恍然大悟,女武士笑笑道:“可那个小家伙年纪太轻,同伴的力量也不怎么样,很难完成这么艰难的任务。” 
老人将手指向窗外,远处白云缭绕,太阳凌驾在万云重叠之上,金光烁眼:“你们认为,那团火在开始燃烧前,有那样大的威势吗?” 
亘古以来,在这片冰雪之地,就从无期望能看到积雪的消融,热气腾腾的温泉也只能在我和梨子梦中才偶尔见到。 
所到之处,无论是岩石冰峰以及生命,都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风暴是这里的常客,雪崩比起它来,只能当作一个顽劣的小孩。 
距离最近的村子,离这最少也是数百里开外,在五天前获得了起码的补给后,我们就没碰见过任何人类,甚至连生命的痕迹都再无所见。这本正常,我们也早有所准备。 
我和梨子轮流施放火系魔法来取暖和照明,飘浮术省却了我们不少路程,当飘过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我对塔尔一家的毅力也就更加地钦佩。 
我们简单迈过的路程,他们所要付出的,绝对不仅仅是更多的时间。 
“东边日出西边雨。”可以让古代的诗人一展情怀,但在太阳下遇上变化不定、声势惊人的风暴,却不知会有何感想。 
短短五天里,我们就遇上了大大小小十来次风暴。我们躲在合力用火球轰出的大坑中,听着上面雪浪飘忽不定的移动。 
这里的冰层有岩石般的坚硬,但照样被雪浪的巨力,压得咯吱作响,即使踩在坑底,我也一直用飘浮术支撑着我和梨子,因为四壁和脚下新生出的一小条裂纹,在下一个雪浪在坑顶推移时,往往会被拉成一条足以让人摔入深渊的大沟。 
而这时,雪花就以能粉碎最沉着老练水手的信心,汹涌如怒涛般的灌入缝隙,将它填满,坑顶厚厚的积雪也常随飓风的移动而被卷上天空。 
我不知道塔尔一家是怎样以常人的身躯度过这段路程,那只能称之为奇迹。 
“雪龙洞窟,就在对面的雪峰顶上。”塔尔的地图只做了一个简单的标注,也不需详尽,任谁到此,都能知道那里就是最高峰。耸入云霄堪堪形容其高。 
今天风暴刚刚平息,云层又渐渐增厚,阳光带来温暖,可心理上,已近铅色的云层间惨白的太阳让我们更觉阴冷。 
这曾经是一个巨大无匹的洞窟,也曾温暖如春,遍布奇花异草,现在却已经倒塌大半。 
我们从垂落的一排合抱的冰柱间走过,翻过已快掩埋住入口的二十来米高的积雪,面前是蜂巢般大小不一的冰洞。 
雪龙急急地飞在最前面,亲人那种天生的直觉,让它准确无误地从数十个冰洞中找到了塔尔居住之所。 
还未到达时,它兴奋不已,但到冰洞尽头一扇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小门前,它又停止不前。 
塔尔在里面,他会是什么样子呢?在它经历中,它兄长有强大的斗气,必定是个英勇的武士。但现在,龙天生的敏锐感觉却告诉它里面虽有人,却无一丝一毫的斗气。 
当我推开木门,低头钻进后,我不敢相信,这个裹得像一头深秋膘肥体壮准备过冬的棕熊,面容苍老憔悴,半坐半躺在被冰雪覆盖的一面刻满巨大文字的石壁前的老人,是我印象中那个光凭眼中的锐气就可折断钢铁的刺客。 
塔尔缓缓地转过头来,用呆滞、生气尽失的眼神望着我,忽地一怔,眼睛陡地一亮,但他的眼神更像夕阳西下时,太阳从密密的丛林透过,洒在大地上的一抹余辉。虽有动人的光辉,却仅是最后一缕。 
塔尔霍然起身,刚迈出一步,脚下就一绊。 
无由的心酸,让我看见他时就已怔住,我忙抢上扶住他道:“蛋已孵化,是一条雪龙,它就在外面。” 
塔尔颤抖着道:“等我片刻。” 
我领着她们再次进入时,塔尔穿上了劲装。他试图用身着的劲装来显示自己的精神焕发,维护自己这个兄长在弟弟或妹妹心中战士的尊严,但这加快了他生命的流逝。山洞的严寒以更快的速度吞噬着他最后的活力。 
雪龙飞过去的身形停滞,这与它心中的兄长的形象相去甚远。 
肌肉快到不受控制的痉挛的边缘,塔尔深深地凝视着雪龙,带着欣慰。 
我和梨子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出去,在洞窟入口的冰柱前停下脚步。 
梨子有些黯然,她对雪龙有姐姐般的关怀和爱护,雪龙对她也亲热异常,彼此之间早已拥有了亲人般的感情。因而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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