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十年读成伤》第23章

他不得而知。
这个偌大的世界，他再一次的知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温暖他，即便有，远在他方，看不见任何暖的火苗。
或许，已经熄灭了。
他缓缓的闭上眼，额上青筋暴跳。
他推开了左手边的水杯，那样自然，好似不经意，但是他内心中的波澜壮阔却无法展现。
坠地之声清脆，咖啡杯里的咖啡随着坠落而绽放，七零八碎。
就像是此时此刻顾峰的心情。
chapter　four
现在，每个人手里普遍有的是手机，而固定电话除了固定的场所之外，已经逐渐的隐没。
而顾峰现在家用的还是固定电话。
陆小曼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顾峰的电话。
她欣喜若狂。
除夕晚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新年的到来，为深爱的人去守岁。
陆小曼更是不能例外了。
旧岁刚去，新年的钟声响起，陆小曼迫不及待的把反复斟酌了很久的祝贺短信一一发出。
顾峰没有手机，所以陆小曼决定打电话亲自告诉顾峰。
她鼓足了勇气去拨打电话。
有的时候等待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忐忑的事情，听着电话里的音频，陆小曼的心随之而起伏，一遍一遍，反复反复。
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
陆小曼怎么会放弃呢。
她一遍接着一遍。
第四遍的时候，电话哪边重要有人回复。
是顾峰。
他压低声音，嗓子还有一些嘶哑，依旧平常似的冷冷的，“谁啊！”问的不痛不痒。
“是我，我是陆小曼。唉唉唉，你别挂啊，我今天是有事情给你说的，不是故意打搅你的，你听我说完之后再挂好吗，我求求你了，顾峰，顾峰。”
电话那头并没任何声音，陆小曼说完之后，顾峰才冷冷接着说：“我在听，你赶紧说。”
陆小曼听见顾峰这样讲都有一些说不出话来。
顾峰哪边沉默着。
陆小曼不敢说。
两边一直沉默着。
陆小曼感觉不对，试探道：“顾峰，你还在吗？”
“你还说不说，不说我睡了？”
陆小曼猛吸了一口气道：“顾峰，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们彼此好好努力，顾峰，我知道你有些讨厌我，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做的更好的，顾峰，晚安。”陆小曼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她甚至不等顾峰去回复她，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怕，那个冰冷的顾峰会说她，说她傻。
顾峰听见电话哪边挂掉，沉吟了一瞬，依旧面无表情的抱怨着，“有病！”
大年二十八放假，大年初七上课。
这就是重点高中实验班的生活。
而重点高中最重点的是无论长假短假，一旦放假回来必定再考一回试，以试探学生回家到底有没有进行功课的复习。
毋庸置疑的是，陆小曼肯定不会复习。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开学的小考，陆小曼荣幸的恢复到原来的倒数。
陆小曼拿着试卷嚷嚷，“一个年都没有过好，大年初七就要上课，上课就算了，竟然还要考试，我靠，老子都不想过了。”
石小磊坐在一边笑而不语，韩晴火上浇油道：“你不是挺可以的吗？不是都会吗？”
陆小曼悠然道：“我是都会啊，关键这些考试的题目都是咱们寒假作业里的原题，你们都做过一遍了，我这是第一遍，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石小磊白了陆小曼一眼，然后从桌兜里掏出来三本书递给了陆小曼，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写作业。”
陆小曼接过作业本，高兴的几乎要蹦出来，笑了起来，“还是你石小磊明白我，我回头抄完了就给你交了。”
韩晴朝着陆小曼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看顾峰，陆小曼瞟了一眼顾峰，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拽住石小磊的衣袖道：“石小磊啊，我觉得呢，我应该自己写一遍，作业还是还给你。”
石小磊有些搞不懂陆小曼，韩晴一个劲的使眼色，眼睛在陆小曼和顾峰的身上流转，石小磊恍然大悟，嘲笑道：“你这智商不足以成事。”
课间的时候，陆小曼跟韩晴讲着今年过年时候遇见的趣事，讲得十分投入。
班门口有一个女孩不停的张望，长的很白，很漂亮，很吸引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女孩好像是在招人，目光流转，最后确定了一个位置喊道：“顾峰，出来一下。”声音柔弱，却清晰明了。
陆小曼听到，跟韩晴说话的声音忽然就断了，陆小曼顺着声音来源去看那个女生，心想，哼，又跟老娘抢人，你没戏！
很多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看这件事情，当顾峰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有些吃惊。
陆小曼僵在了座位上。
顾峰走了出去。
陆小曼彻底傻眼。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想着这姑娘究竟是谁，来历如何，竟然能让顾峰离开他的学习桌，旁人找他他都一概不理会的。
陆小曼看着顾峰走出去，也慌忙的站了起来，韩晴拽住陆小曼，有些紧张道：“你干嘛去？”
“我就出去看看。”
说完，陆小曼甩开韩晴的手就走出去了，韩晴也紧跟着出去了。
陆小曼刚刚走出班里，两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此时此刻，上课的铃声响起，所有人在惊讶之余赶回班里上课，直到所有人都已经进去了，老师也匆匆赶来，陆小曼才被韩晴拽了进去。
顾峰一节课都没有回来，这是顾峰第一次旷课。
陆小曼一节课都心不在焉、忧心忡忡。
到了该放学的时间，顾峰仍然没有回来。
陆小曼说要等，韩晴也陪着，只是等了十分钟，陆小曼有些不耐烦了，陆小曼一负气，甩开凳子，掂起书包，陆小曼就扬长而去，韩晴拦也拦不住，赶也赶不上。
有许多事情，并非只有心愿就可以被成全，更多的是事与人违，可偏偏，你明明知道即便自己如何努力都不会有结果，还是秉持着一份本不该有的执念，然后久久坚持着。
陆小曼，陆小曼，为何给你讲的这般清楚你还是不懂。
或许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
陆小曼回到家里，连饭都没有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然后一个人躺在那张小床上，然后盖上被子，把自己关在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世界里。
她想了很多，曾经，未来，现在……
她总是一个人在幻想着，想着好的事情，想着坏的事情，想着想着，自己会破涕而笑，想着想着，又会破颜而哭，她终究是幻想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拿起手机，她反复反复的把顾峰家的电话输入到手机里，却始终不敢拨出去。
她的眼泪随着她的胡思乱想簌簌的流出来，几乎要把枕头沾湿。
手机响了。
是沈慕。
她有气无力的拿起手机，滑动了接听键，然后把电话贴在自己的耳边。
她不言。
沈慕也没有及时的说话。
她们俩对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沈慕好像是什么都知道，没有过问她，然后开口：“小曼，喜欢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就像我喜欢刘琛，刘琛喜欢我一样，我之所以很开心，并不是因为我和刘琛在一起，而是因为我可以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光好好的喜欢一个人，好好的对待一个人，我们可能以后不会在一起，但是未来我去回忆，我会很骄傲的告诉他们，我深爱过一个人，即便遗憾。小曼，如果你认为喜欢一个人的最终目的是和他在一起那你就太肤浅了，因为世间有太多的事与人违，以后的日子，你嫁的未必你此生最爱，即便再不如意，但千万别忘初衷，你问问你自己，你究竟是为什么去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为了喜欢而去喜欢，还是为了拥有才去喜欢？”
究竟是因为喜欢去喜欢，还是因为拥有才去喜欢。
陆小曼不知道。
至少陆小曼现在还不知道。
陆小曼开始揣摩沈慕的话，沈慕说完之后两人又有长久的沉默，电话哪边，沈慕能听见陆小曼抽泣的声音，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渐渐的越来越大，大到陆小曼刻意遮掩却遮掩不住。
沈慕试探的问了一声：“小曼？”
陆小曼失声哽噎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慕在电话哪边心疼，却终究说不出什么，安慰道：“我明白你。”
陆小曼依旧只是哭声。
沈慕说：“小曼，别哭了，今天晚上早早的洗洗睡一觉，然后明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