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旋叶》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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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老了。”沉默片刻,身后响起他的回答。木彦站在原地,不敢回头看他,只能猜测他脸上的表情,是戏谑,还是沉重。
他从身后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慢慢地说:“我不是仙骨。你的旦暮,对我来说,是整个春秋。”
她转过身,静静看着他失去了嬉笑的面庞。沉默笼罩了他们。这个话题总是要来的,她张了张嘴,她以为自己会说出,嗯,我也想你,但最后还是一句:“那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去弄吃的,一会儿下来。”
她轻轻抽出手,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他也终于像一个平凡的旅人,略带疲累的在身后坐了下去。
她逃也似的奔向餐厅,躲在操作台后,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微微发抖。她抱住自己的肩。上学时杜拉斯的书里,唯一喜欢过的一句话,在她脑海里像弹幕一样窜来窜去:
真相在黑暗中影影幢幢,心里看清了,眼睛却模糊了。
她熟练而机械地准备着晚饭,仿佛这只是无数日子中在普通不过的一天,没有送上门来的幸福,没有在最后回应前那份慌乱。满心回荡的依旧是那一个念头:我真的准备好了么?晓鸥和容悦的话立刻在旁边冒了出来,脑子里满是刀戟声声,险些将盘子摔在地上,才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前台的电话却想起了来。
木彦正用围裙擦着手,被电话铃声惊得一个机灵,接起来一听就知道自己猜着了,果然是栾承咏:
“不想下楼吃,老板,我要客房服务。”
没等她开骂就很干脆的挂了。木彦满腔幽怨被冲了个干干净净。她解下围裙狠狠摔在椅子上,把饭菜放上餐车,坐电梯推了上去。
拿总卡开了房门,把餐车推进去,她连正眼都懒得抬一下,歪声歪气地喊着:“开饭了大少爷……”
屋里却没见着人。她一愣,转身的同时,身后洗手间的门就打开了。栾承咏腰间围着浴巾,肩上搭着毛巾,晃晃悠悠走了出来,站在餐车前,揭开盖子看了看。
木彦差点跳起来。即便此刻栾承咏是背对着她,但眼前的光景比上次在欧洲那次还要刺激——上次最起码还穿了牛仔裤!这次除了后背和胸前,就连腰间的线条也一览无余。确实是晒黑了一些,但肌肉的线条更加明显,像是从事了很久体力工作似的,更让她联想到狩猎时节的兽。
“你果然忘了,唉。”栾承咏放下盖子,向她看过来,眼神竟有点哀怨。
“什,什么啊。”她从宕机状态拼命重启。
对方没有再回答,只是向她走过来。她急忙退后,伸手一指:
“你,你先穿上衣服!什么臭毛病,老不改!”
栾承咏嘲笑地看了她一眼:“瞧你那个色厉内荏的样子。明明都得到过我的肉……”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巴拉巴拉巴拉!!”木彦拿出3岁小孩子才用的把戏,用尖叫把栾承咏的话生生堵了回去:“赶紧穿衣服!”
栾承咏无所谓地耸耸肩:“没问题啊。你喂我吃饭。”
木彦不可思议地摇了下头,盯着栾承咏:“我没听错吧?你还小吗?喂你!你缺爱缺疯了吧!”
栾承咏一乐,一歪头认真地说:“你明知故问嘛。给你两个选择,给我穿衣服,喂我吃饭。二选一。”
木彦气得快跳脚,从椅子上抄起他的衣服扔了过去:“少来这套!赶紧穿上!”
栾承咏干脆地接过衣服,对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喂我吃饭。”然后拿着衣服的手顿了顿,故作犹豫地对她比了个手势:
“我是不介意你看我换衣服的……”
木彦绝望的转过身去,运着气说道:“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也不是谁,睡了人家,招呼都不打就落跑。”幽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好了,转过来吧。”
木彦转身,栾承咏简单的套着背心和短裤,盘腿坐在地毯上,一份份往桌子上放吃的:
“菜心,有点老。蒸蛋,水太多。饭团,紫菜怎么裹的拧了。”栾承咏念叨着,边摇头边将筷子朝她举过来:“算了,将就吧。”
木彦大步走过去,蹲下来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这样太无赖了点吧?请问你是怎么想出来让人喂这件事的?啊?我简直,匪夷所思!”她一把拍在栾承咏肩膀上:“你胳膊是废了还是怎么滴!”
栾承咏却顿时闷哼一声,左手抚上右肩,低垂的额头竟然瞬间冒出颗颗汗珠。木彦一惊,轻轻扶着他的手臂问:“你怎么了承咏!”
他却终于抬起头来,笑着看她,不语。木彦真的急了,皱着眉大声问:“问你话呢!”
栾承咏慢慢将头靠过来,深深望进她的眼里:“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木彦愣住,旋即脸红,别过脸去,不知该看哪里,眼睛扫过桌子,只好捏起一个饭团,抬手塞进栾承咏的嘴里:“吃你的饭吧!”
栾承咏像是赢了一场比赛一样,得意洋洋地嚼着饭团,倚在床边,轻轻揉着自己的肩。
木彦正色,再次问道:“告诉我,你肩膀到底怎么了。”
栾承咏仰头大嚼,含糊不清地说:“最近半年在忙一个项目,工地上被砸了一下。”
木彦愣了愣:“严重么?被什么砸的?让我看下!”
“项目在山里,平整土地炸一下,难免有个石头什么的。早就搞定的项目,不提它了。喂,我要吃那个蒸蛋。”栾承咏巡视着桌子上的吃的,随口答着。
木彦想了想那个场景,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忽然有些后怕,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会……怎么不去医院老实呆着,又跑这里来?”她给她挖了一大勺白嫩的蒸蛋,送了过去。
栾承咏啊呜一声吞了进去,又对着菜心连连抬着下巴。木彦一筷子一筷子喂着他,自己都感到荒谬,却又庆幸。
“因为今天……不能一个人。所以就拆了石膏跑过来喽。”栾承咏语焉不详,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然后拍拍肚子:“好啦,勉强算饱了,撤吧。”
木彦乖乖站起身,收拾餐盘,正欲推车出去,栾承咏却站起身接过来说:
“推车我没问题,洗衣服就不行了。哦,必须手洗的。喏,洗手间在那边,对了,牙膏也给我挤上。”边说边露出一个你奈我何的笑,扬长而去。
木彦狠狠地走向洗手间,对他门外的背影喊道:“我不是你的老妈子!碗筷给我扔洗碗机里!”
当木彦吭哧吭哧把衣服洗好,栾承咏已经上来,抱着肩膀,边刷牙,边指挥她把衣服一件件烘干,叠好,一边数落她服务水平不行,要给打差评。木彦简直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讲,叠完最后一件衣服,直起腰来,对他硬声硬气地道晚安,就要转身开门。
啪的一声,灯灭了。她一愣,警觉地就要转过身,眼前却又一亮。
一支小小的球形蜡烛托在栾承咏手里,烛光跳动,映在栾承咏眼里,像是两颗小太阳。
“你不会以为,我带伤跑来这里,就是为了一餐饭吧。”栾承咏的声音平静,木彦却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
“可、可以给你打折。”木彦硬着头皮,跟他对视。
栾承咏摇着头笑了笑,笑里有一丝失落:“你真的不记得了。”
木彦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你第二次说这句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栾承咏顿了顿,轻声说:“去年的今天,我去接离家出走的微微,见到了你。今天,又是重逢。”
木彦眨了眨眼,忽然明白过来:“今天你生日啊!”
栾承咏笑笑:“所以,怎么能忍受一个人。”
木彦笑着眯起眼:“生日快乐!栾承咏!”她看了看栾承咏手里的蜡烛,开心地说:“许个愿吧!”
栾承咏看着她的笑容,轻声说:“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实现愿望。从上个生日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出现,就会为我带来好运。”
木彦的笑容渐渐凝住。他眼里的温柔,终于在烛光里撤去遮掩,不加收敛的汹涌了起来。一片朦胧中,她也轻声,但坚定地说:“能让你开心,我也很高兴。”
“只要你在,一切就好。我不需要许愿,帮我吹灭蜡烛吧。只要是你,一切都好。”他低声说,几乎像是耳语。
木彦看着那双晶亮的眸子,受到蛊惑似的点点头,微微弯下腰,抿了抿耳边的碎发,轻轻吹灭了蜡烛。
烛光熄灭,满室黯淡。星光透过窗子和被风拂动的纱帘,撒了满室,勾勒出对面那人的轮廓。每一丝曲线,都无比清晰地映在她的眼里,也刻在她的心里。
“生日快乐,栾承咏。可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哎。”她有些局促,仰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的生日礼物,”他缓缓俯下身来,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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