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浅灰城池》第66章


水灵灵的小宝宝仿佛受到父亲的感染,也哇哇的哭了起来,直到躲在母亲怀里吃奶,眼睛还瞅向父亲的方向。旁边的大婶子一看乐了:“你看这孩子多机灵,这么小就知道心疼爹妈,长大了肯定透亮!”
夜深人静的时候,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天上半圆的月亮,苗净想起了刚学会的古诗,便轻吟了出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你是不是想家了?”赵安诚转过身子问道。
苗净拍了拍熟睡的孩子,缓而清晰的说道:“你和孩子在这,这就是我的家……刚才你教我的那首诗,叫啥名字?”
“好像叫《静夜思》吧……应该是!”赵安诚想了想说道。
“那女儿以后的名字就叫“思思”吧?”
“思思!赵思思,我女儿有名字喽……”
一旁的婴儿仿佛也感应了幸福,小小的身子轻轻一颤,露出甜甜的笑来。
“这之后,他们一家过得还算平稳,虽没什么大富大贵,却也从没缺过幸福……谁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呢,这种好日子只过了四年也就到头了!”赵思苗像是说累了,叹息了一声。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她往下说,她喝了口茶,继续她的述说。
四年后的某天,赵安诚下工回来,离大门远远的便听见女儿的哭喊声,他赶忙跑到屋里,一进屋便傻了眼,炕上地下乱糟糟的一片,显然有人撕扯过。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他心里凉了半截: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唯独不见了苗净。
六神无主的他这才想起女儿,四岁的女儿嗓子都快哭哑了,一见他便抱着他哭述,他一听,顿时变了脸色,盯着女儿问道:“思思,你好好说,妈妈怎么了?”
“来了个高个子叔叔,把妈妈拽走了……”赵思苗学着幼儿的声音,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然后单手托腮,眼光飘向窗外。
停顿的间隙,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慕晨最先打破沉默,问道:“谁把她带走的?”
赵思苗缓缓的转过头,直直的看向慕晨,嘴角露出冷笑:“我本想等会再说的,既然你问了,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失望只是早晚的事!”最后一句她说得声音极小,慕晨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赵思苗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但任谁看了都觉得冷意森森:“这个人您应该很熟悉啊……”
她瞬间收起笑容,抬眼盯着慕晨,一字一顿冷冷的道:“你的父亲,慕…少…军!”
☆、最后悔的一天
“给一个去世十几年的人头上扣帽子,有意思吗?”短暂的沉默过后,慕晨冷笑着说道。
“看来你完全被蒙在鼓里啊!也是,你那时是也是个孩子。”赵思苗叹息一声,随即有笑着说道:“不如你回去问问你妈,就问问,当年你那个穷光蛋爸爸,是靠什么翻身的?”
“我凭什么要信你的话?”慕晨反问道。
赵思苗笑笑:“有时候太心急,反而会误事呢。”她给自己添了些茶,便又开始了讲述。
赵安诚多方打听,这才得知,当年在广西见到的“高人”果然身在T市,几经辗转,终于在一处高档餐厅找到了他。彼时,他已是一副商人模样,正在和另一个男人低头谈论。对于赵安诚的突然现身,他并未表现得有多意外。
“我就是安排她回家看看,过一段时间会想办法把她接回来的,既然你那么在乎她,也该体谅她,毕竟离家这么多年了,想家也是人之常情,你说呢?”对于赵安诚的质问,他回答得于情于理,一时间竟也无从反驳。
然而他给出的等待时限始终遥遥无期,任凭赵安诚再老实,也明白那不过是用来搪塞的托词,但是他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他可以咬牙忍耐,但孩子还小,哪懂得那些,长久不见母亲,哭闹得更厉害了。失去母亲的孩子犹如失巢的雏鸟,即便赵安诚强打精神,百般呵护,赵思思还是没躲过小儿流感的侵袭。
他一个大男人照顾起来,终究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好找相熟的大婶子来帮忙照看。这大婶子也是看着孩子出生的,平日里也与他走得近些,看着家中的光景,也免不得跟着揪心。
“我说……大诚子,婶儿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啊!”大婶子哄睡了孩子,欲言又止的和他唠起话来。
“您这是说得哪家话,我从没把您当外人看,有啥话您就说呗。”赵安诚说道。
大婶给孩子掖了掖被角,说道:“东村老李家,他家的老儿媳妇,你知道吧,和苗净一样……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去年她回家奔丧,这都一年多了,还没回来,这不老李头前些日子去那边找,结果……结果连人都没看着,说是嫁到别处去了。”
“他家老儿子傻成那样,换谁也过不下去啊。”他勉强挤出点笑来,好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然而他哪能不知道大婶话中所指,但他宁愿相信这只是茶余饭后闲聊用的别人家的悲剧,与自己无关。 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类的本能。
“哎!就可怜孩子了!”大婶子叹息一声,看着睡熟中的小女孩。
赵安诚心里亦苦不堪言,但念及年幼的女儿,也只好强忍了下去。哪知道一个多礼拜之后,孩子的流感刚好,这大婶子又带来一条足以让赵安诚难安的听闻。
“大诚子,大诚子!你在家没?”大婶子提溜算褂的进院就喊,看样子还没来得及回家。
赵安诚赶忙把她迎进屋,倒了杯水,“咋地了,您慢慢说。”
老太太摆摆手,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逛集听说的,我心想这事你得知道,这一路跑的,老命差点搭进去!”
“啥事啊,急成这样?”
“老李家那儿媳妇回来了,听人家说,还是警察给送回来的呢!”大婶子往炕沿一坐,低声说道。
“那……那是咋回来的呀?”
“我看那两人是东村的,我就过去打听,听说是老李家给儿媳妇上了户口,然后报警说儿媳妇被拐走了,他家知道媳妇的去处,这找人还不快啊。那儿媳妇回来挨了好一顿打,听说肚子里的孽种都给打没了……哎呀,作孽啊!”大婶子叹息道。
而赵安诚更在乎她话中的另一道讯息,“他家能上户口?”
“嗯,说是他家门道儿挺硬,能和上边的大官说上话,不过也花了不少钱!对了,我就想和你说这个,你也想想办法,给苗净弄个户口,说不定也能找回来呢,好歹别让孩子没了妈啊!”
对于此刻的赵安诚来说,这无疑成了一株救命稻草。都说无知会让人无所畏惧,然而当他了解完成这一事项需要付出的代价之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压下了刚刚昂起的希望。
给苗净这样的人办户口,无异于登天!凡是能得手的,背地里也是做尽了背光的勾当,钱、人、通路,定然是缺一不可的。然而他赵安诚势低力微,那些东西,他一样儿都没有。
万般无奈,他又想起了那个富裕的同乡,当年他能给自己指了明路,如今说不定也能有些办法。
思及此,他在心底嘲笑起自己来,这小半生,似乎总在低三下四的求人。同样都是活一遭,自个咋就活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总让他屈首人下?钱吗?说起来,钱可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究竟是那些富人脑袋灵光,聚集了财富;还是财富让他们拥有了主宰命运的神通?赵安诚从没富有过,自然也无法参透其中。
“你咋就那么不开窍呢!”同乡一听他的打算,顿时变了脸色,急匆匆的关了门,对他低声说道。
“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但我肯定,那姓慕的没说实话!”赵安诚说。
“我说你啊!这不是给你留了后么,以后老了有人给你养老,你还想怎么样啊?”同乡压低了声线说。
“你这是啥话,我是个人,再说我也不是要别的,图个一家团圆有啥错?”赵安诚仰头说道。
同乡一顿,也没话反驳,不过脸色暗了几分,说道:“当初咱可是说的好好的,这事从头到尾都和我没关系。不过看在咱俩小时候的情分,我劝你几句,那慕少军……你惹不起,别到头来,人没找回来,把自个还搭进去,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赵安成打定了主意,哪是他几句话就能劝回来的,便直接说明了来意,求他给找个挣钱的活计。
同乡听明白他的话,也不跟着含糊,直接说道:“挣钱的活不是没有,但就是风险大,容易落病根……”
“只要能挣钱,干啥都行!”不等同乡说完,赵安诚便急着表示。
同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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