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千绪系列之拈花》第2章


”已有的三位皆是绝世高手,“焰摩天”的“炎魔掌”,“兜率天”的“金罡罩”,尤其是“化自在天”的……不知道什么武功,有人说他可将内力化作无形之气,三丈外直剖他人心脏。
而且教中子弟大多放肆无稽、身有异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三头六臂、貌若凶煞……却不知为何对教王有着绝对的忠心。
有传闻说拈花教的教王实则依附于某些朝廷大官;亦有人说教王修炼了某种控制人心的傀儡术;更有人说拈花教里都不是人,是妖怪变的,十有八九还都在唐时被和尚养的猴子打过。
总之一小撮人描绘得神乎其神的,就一定是一大撮人所厌惧排挤的。所以无论是西街边的乞丐冻死了,东巷口的寡妇怀了孕,北桥头的马拉车落水了还是南市集的家豕得了病,都推成了拈花教的杰作,毕竟拈花教是当仁不让的邪教。当地衙门对一切无头公案都有了着落感到十分满意,当地父母对一句“你再不听话就有拈花教人来抓你”就能管教熊孩子也感到十分满意。所以官民和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现在,传说中凶神恶煞身有异能忠心耿耿原形是妖的邪教杀手正抡起一把明晃晃的刀斧,运力向下狠狠劈去,劈开了地上的……柴。
“虫儿你看我今天打了只兔子。”
“虫儿你看今天又有只傻兔子晕在阵法里了。”
“虫儿你看这一带有好多兔子啊。”
“虫儿虫儿虫儿……”
“闭嘴。”螫蛰忍无可忍地把劈柴刀掷到辅景脚下,“我叫螫蛰,音为逝去的逝,蛰伏的蛰。
“我知道呀,虫儿比较好记。”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劈柴刀袭击,辅景熟练地跳过刀柄,“今天不止是兔子,后山的桃花开了。”
“桃花?现在几月了?”
“元月望日刚过,所以桃花开了很奇特吧?”
“这么说我已快在此待满一月了?”螫蛰提起另一把劈柴刀突然顿了一下,她似乎应该提剑砍人而不是砍柴火来着,思及此,螫蛰突然非常烦躁,“你自己去看好了,别来烦我。”
“虫儿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满一个月怎么了……啊!你是月事不调吗?我来给你把个……”
“滚。”刚提起的劈柴刀又被掷在了辅景脚下。
“那么凶作甚,我好心想帮你把个脉来着……”辅景喃喃着躲开明晃晃的刀斧,一脸嗔怪地往后山走去,“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就好了。”
竟然快满一个月了,教中没有消息传来,她也无法传消息出去。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劈柴砍辅景,一月来只有扔劈柴刀是越发精准了。这种安逸的生活让她觉得全世界好像只剩她和辅景,而这被世人遗忘的感觉,她竟然觉得……挺好的。
螫蛰拿起放在一旁的劈柴刀,继续劈柴。头一次放下一切事物,倘若能这么安静地过一辈子,也好。
“逃——”后山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哭狼嚎撕裂了安静的空气,惊起一行白鹭扶摇直上九万里。
“呯,喯——”螫蛰踢开挡路的柴禾,提起柴刀向后山冲去,“何事?往哪里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本该飘雪的天气异常的暖和了几日,枝头一整条粉色的花蕾便迫不及待地绽开,随着风穿堂而过,漫天花瓣洒落得特别矫情。辅景回头看到螫蛰一脸杀气提着柴刀,背后窜上一股凉意,“我就……歌颂一下后山的桃花……诶!别砍!别砍!我不是柴!月事不调我可以给你把脉……哎哟别砍……”
螫蛰觉得自己刚才是傻了,这破地方有她没他,才叫清净!
☆、四
四、
是夜,螫蛰听闻屋顶有细碎脚步声,大约又是辅景不知道半夜发什么疯:“出来吧,别躲了。”
“妹妹生活倒是滋润,可苦了外面阵法中苦苦求生的人们了。”房梁上翻下一条黑影,娉婷地向螫蛰走来,只是细看似有重伤后的不支。
“螟蛉?”
“见到‘天道忉利天’,不行礼还直呼其名,螫蛰,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螟蛉,即养子。是拈花教的实际掌权者,教中最受教王信赖的人,她的出现几乎可以等同教王。螫蛰太过惊讶,一时未能反应。片刻后下床,单膝跪地:“属下有过,听凭发落。”
“防备差了那么多,都到你房顶了还没知觉。”螟蛉自暗处现身,身上狼狈比之一月前的螫蛰不减多少,“没交待在阵法里真是我命大。”
“阵法?”里面不是只有兔子吗……
“那小子有空就进阵法,就算自己不会武功,也能轻松地杀掉几个体力透支的。要不是我暗中跟着,帮他解决掉一两个,恐怕我还到不了这里。”螟蛉浑不在意地倒了杯茶给自己润喉,突然逼近螫蛰,三两下便钳住她的脉门,螫蛰欲抽剑,螟蛉却蓦然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快带他下山,趁那些围山的人还有耐性。别回拈花教,教王若得牵机蛊,他的性命恐怕不保。”
螫蛰沉默半晌才回道:“螟蛉,你是叛教。”
“曾受过接济,无以为报。”螟蛉把螫蛰的碎发拨到耳后,松开她的脉门回旋转身,“我只是奉命来帮你完成任务,看你已得手便赶回教中,谁知途中你因顾念救命恩情,二人私自逃跑,这与我有何干系呢?”
螫蛰冷笑:“你怎知我也会叛教?”
“你还记不记得卷耳?”似乎根本不想观察螫蛰的反应,螟蛉不等螫蛰回答便接着道,“我只是赌一赌,无论输赢,我拼着这条命来报信也算是仁至义尽的报恩了。”说完勉强支了下身形,翻窗消失。
阵法中有很多人,接着便有可能围山,此地不安全。而带着牵机蛊回教,辅景性命不保。若留他一人逃命,他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罢了……可就算如此,她干嘛要替他考虑这么多,更何况,无论辅景怎样嬉笑怒骂,她从未看透过他。她是为了牵机蛊而来,那他呢?为何留她?只为尽一个大夫的责任?
她突然又想骂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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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螫蛰睡眠极浅。陈年往事一经勾起,便是一段梦魇。梦境极为杂乱,耳边似乎回响着饿鬼道里的人如野兽般的嘶吼,她拉着卷耳拼命狂奔,一回头,却发现卷耳不在身后。还未来得及惊诧,场景突然换至人道的比武场。她似乎又看到了受训日最后一日,她与卷耳对战——至今她都知道这是故意的。那些训官故意把她们两个放上了对决的场地。
她们曾背靠着背作战,踏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走向最后一日。原本她们以为她们可以并肩走出这片修罗场,如今却站在一起对决——你死我活。
她二人沉默片刻后,默契地把剑尖对准了考官护法。这是为了心中最后一点道义做出的愚蠢决定,尽管这点所谓道义早就该在动手杀人之初便消磨殆尽。
结果不言而喻,惨败。螫蛰不记得自己如何出招,只是机械地劈砍,直到背后中了一剑。“卷耳!”用力革开面前刀刃,不顾一切地转身想确认同伴的安危,这一瞬间的决定成为了她终生的悔恨。转身后的她剑尖被卷耳轻易捏住,在螫蛰未能反应前,刺入了卷耳自己的心脏:“姐姐,你赢了。”
似一场艳烈的扑火终于结束,被灼烧得满身伤痕的飞蛾翩然落地。落地瞬间本该晦暗的灰烬却不死心地焚出冲天火焰,熊熊烈焰中显出的竟是辅景的脸。
“虫儿?虫儿?”
螫蛰突然睁眼,挺身坐起,背后冷汗湿了一片,转头却看到辅景在一旁摇她。
“你一直捏着脖子上戴的碎玉,这是准备随时自尽?”攥成拳的右手被掰开,掌心是被自己划出的斑斑血痕。
“这物什对你很重要?是哪个叫小耳的?”辅景任劳任怨地开始包扎伤口。
“朋友的。她以前有名字,不像我从哪捡来的也不知道,名字还是教王给的。”螫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便抽了回来,“不用包了,后来,我杀了她。”
长久的沉默让螫蛰有点不习惯地抬头看辅景的表情,却看到他一脸阴沉,久久未能缓过来,沉默的氛围让螫蛰有些不安,生涩地开玩笑道:“死的不是你,干嘛这副表情。”
“……那时我不在,我很抱歉。”话语落地无声,却像突然砸进了螫蛰的心里。辅景忽然起身道:“我们可以下山了。”
“什么?”
“昨夜有人进过你房间,别告诉我是你半夜练功。”辅景开始往布囊里装各种瓶瓶罐罐,看螫蛰一脸状况外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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