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挽歌》第17章


谀睦铮扛詹盼遗扇フ夷愕娜怂担闳バ滩看罄瘟耍廊僭趺此担俊?br /> “卢世荣……也不清楚。可能……回扬州了吧?”
安童的犹豫、不安、心虚,都被真金看在眼里,他根本不信。
真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用虚弱的声音说:“既然你不说,那我亲自去问他。”
安童见状,赶紧出手制止他。“你别动,你别动!我去把他带过来,反正他自己也表示,只有见到你才肯说。”
安童责备的目光落在真金身上,真金的脸微微发红。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当年在扬州,徐长泽救了我一命。可他自己却因为崔斌的案子受牵连,落得个尸首全无。当时我就发誓,一要替他洗清冤案,二要护他家人周全。现在宛宜生死未卜,我……我没法安心啊!”
“我知道,我知道。”安童叹了一口气,用柔和的目光看着真金。
安童找来玉昔帖木儿,让他安排把卢世荣带来东宫,自己则一直陪着真金。
为了不惊动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玉昔帖木儿趁着月色将卢世荣带到了东宫的一间密室。
真金和安童早已等候在此,屋里只有四人,静悄悄的。卢世荣看到真金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安童看到卢世荣跪在地上,开门见山地问:“卢世荣,你夫人去了哪里?怎么整个卢府都找不到呢?”
“我夫人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莫非你还惦记着她,念念不忘?”卢世荣抬起头,眼睛却盯着真金,语带轻佻地说。
“你……胡说什么?”玉昔帖木儿火了,踢了卢世荣一脚。
“卢世荣,话不是这么说。”安童向前一步,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你罪无可赦,累及妻儿。你的家人都要被收监,你可不能私纵亲属,隐瞒不报。”
“死了。”卢世荣语气平淡的吐出两个字。
真金如同遭到了当头棒喝,他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仿佛不相信似的。
安童同样不信,于是继续追问,“怎么死的?尸首现在何处?卢世荣你不要信口开河,有意隐瞒。”
“我杀的,我亲手杀的!”卢世荣厉声回答,静谧的屋里回荡着他响亮的声音。
安童三人顿时惊呆了,仿佛泥塑般立在那里。真金的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发红,死死地盯着卢世荣的脸。
玉昔帖木儿忍不住心中的困惑,不禁发问:“你为什么要杀你夫人?就算受你牵连,她也罪不至死啊?”
卢世荣昂起头,看着真金,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杀了宛宜,难道要把她留给你吗?”
真金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他低下头回避了卢世荣的目光。
卢世荣继续说下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宛宜的那点心思。宛宜生是卢家的人,死是卢家的鬼。我们成亲时就有言在先,生死与共,情比金坚。情比‘金’坚,你明白吗?”
真金挣扎着站起来,脸色阴沉,气喘不已。
安童见状,向玉昔帖木儿挥了挥手,“赶紧把他带下去。”
真金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痛苦地闭上眼睛,鼻孔中流出殷红的鲜血,就像两行眼泪一样刺目。
安童见此情况,十分担心。他疾步冲出门外,大喊一声:“来人,传太医。”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只见真金已经摔倒在地,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玉昔帖木儿命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押着卢世荣越走越远。但是,仍然能够隐约看到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一片慌乱。
卢世荣已经猜到肯定是真金出事了,他不禁冷笑一声,“黄泉路上,我可有伴儿了。”
安童隐瞒了真金私下见卢世荣的事情,只是向忽必烈汇报说,卢世荣不肯交代户部账目的情况。忽必烈大怒,下旨将要将卢世荣凌迟处死。不料传来消息,说卢世荣在狱中撞墙身亡。忽必烈仍然觉得不解恨,于是传令“把卢世荣的尸首拖出去喂鹰。”
这时候是至元二十二年十二月初,大都已经进入了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滴水成冰,阔阔真的心情像窗外的天气一样阴沉,但是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真金。
“你不要相信卢世荣的话,他在骗你呢。宛宜既是他的妻子,又是表妹,他怎么会下狠手呢?他是为了气你才故意那么说的?宛宜可能回扬州了,也可能去找她弟弟了。晓光去年不是和他师傅去云南的天宁寺修行了吗?”
真金明白阔阔真的用心良苦,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回应她。但是真金的心里却不这样认为。他清楚地记得卢世荣当时凶狠而决绝的眼神,他知道卢世荣是能够做出这种事的。
真金时常昏迷,偶尔清醒。御医告诉阔阔真,“积重难返,拖日子而已。”
有一次,真金从噩梦中惊醒,看到阔阔真正伏在床边睡着了。真金轻轻地帮阔阔真擦拭了头上的汗,庆幸没有吵到她。
如果阔阔真醒着,肯定会问他做了什么梦,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真金确实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草原上,忽然发现远处有一颗珍珠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温暖的光芒。真金高兴地跑过去,想把珍珠捡起来,就在这时候,天上掉下一块石头,把珍珠砸得粉碎。紧接着又吹来一阵狂风,把珍珠的粉末吹散了,无影无踪……
至元二十二年十二月十日,真金病逝。
真金下葬之前,阔阔真轻轻地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把一对珍珠耳环放到了他的手掌心,慢慢合拢。
一年之后,真金的忌日到了,阔阔真在他的灵牌前喃喃自语。
“宛宜的尸首在卢府后花园的深井中找到了。她弟弟正好从云南回来了,帮她做了一场法事,然后扶棺回扬州,与父母合葬,也算魂归故里了。”
☆、尾声
至元三十年,安童病逝。
至元三十一年正月,忽必烈病逝。同年四月,真金的幼子铁穆耳在伯颜、玉昔帖木儿等人的支持下,登基称帝。
铁穆耳即位之后,追封父亲真金为皇帝,上庙号“裕宗”,谥号“文惠明孝皇帝”,同时尊封母亲阔阔真为皇太后。同年五月,去世多年的察必皇后被追谥为“昭睿顺圣皇后”。而南必皇后没有得到任何尊号,从此消失在历史的记载中。
元贞元年二月,阔阔真的生日到了,这是她成为太后之后的第一个生日。铁穆耳原本想筹划一场庆典,但是被阔阔真婉言谢绝了。
“孩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但是你初登帝位就大肆铺张的话,会授人以柄的。好在我们母子之间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这一次就算了吧。”
夜色已深,阔阔真来到真金的书房,里面的布置一如从前真金在世时的样子。阔阔真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眼中顿时充满了泪水。
十年,真金去世已经十年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阔阔真自言自语到,仿佛真金就在身旁,“你以前教给我的这首《江城子》,我现在终于明白它的涵义了。”
一钩上弦寒月,照出屋里孤零零的影子。阔阔真终于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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