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第273章


华素眉眼弯弯一笑,笑的眼泪又要落下,原来,他已深爱景秀到如此地步。
她强将眼泪逼近眼眶,不让它落下,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柏香,她适才笑了笑,轻声细语地道:“她人在杭州福来客栈!”
说着,便轻手推开他,扭头跑开。
邵谦望着华素跳跃奔跑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反应过来,大步往外面疾走。
华素跑出邵谦视线后,再也跑不动了,回过头看了眼茉莉花架的方向,早已看不到人影,她痴痴一笑,软软跌坐在地上,环抱着膝盖,嘤嘤哭起来。
蓦地,一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她身子一惊,欣喜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双浓眉大眼:“邓睿!”
邓睿脸上有悲色,见到华素张目瞪着他,他神色一恍,适才嘻嘻哈哈笑道:“老远就听到你鬼哭狼嚎的哭声,把附近的鸟都惊的飞走,长公主不都是大方得体,温柔可亲,怎么你总是哭啊……”
遭到华素一记白眼,“是你这刁民见识浅薄,不识本公主的厉害。”
说到这话,她忽然道:“这里是邵大人的府邸,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混进来呗!”邓睿随口侃道,掀了下摆随意挨着华素坐在地上:“这府里人少,好混!”
华素冷哼着,就要起身:“我去喊人,把你赶出去!见本公主伤心失态之仪,还不知避退,要不是见你是景秀的表哥,我肯定让人挖了你双眼,看你还敢放肆!”
邓睿气急败坏:“你堂堂长公主,就不能温柔点?整日杀这个,坎那个,挖双眼,废双腿的,我要是邵谦,都懒得看你一眼!亏的我好心来安慰你。”
“你!”华素伸了食指指着邓睿:“岂有此理,你敢这样讽刺我!”
“不敢不敢。”邓睿假笑着赔罪道:“刁民哪敢讽刺您!”
华素气鼓鼓的瞪着他,再回想他刚才那句话,气也消了,怒色尽敛,愁苦低声道:“男人都喜欢景秀那种温柔的人吗?”
邓睿见她悲戚,才知道话有漏洞,忙打嘴赔罪道:“也不是这样,六表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的好,你们不过是性格不同而已,总有欣赏你的男人喜欢。”
“真的吗?”华素眼睛一亮,追究着问:“那你说,我哪里好?”
邓睿被噎住,摸着后脑勺,想了想道:“你看你够大度,人又宽容,也算善解人意的,成全别人,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其他都很好!”
华素被他逗乐,“溜须拍马!”
邓睿呵呵干笑,按捺着没跟她斗嘴。
华素又问:“你还没说,你偷混进来做什么?”
邓睿一阵正经地道:“我刚查到,六表妹在杭州,这不是打算告诉邵大人吗?”
其实从景秀跟着傅四爷一起坐船去扬州,他就一路尾随跟在后面,只不过路上他遇到朋友,耽搁了路程。等他赶到时,才知道那艘船出事,他又偷跟着去那农庄,无奈里面被邵谦的士兵重重防守,他进不去,只得在外等候。没想到等了一夜,却见傅四爷坐马车离去,他没有跟上,知道景秀双目失明,还昏迷不醒,他担心她安危,想趁第二夜偷谴进去看她,哪知却见景秀跟着人走出来,坐马车扬尘而去。
他也赶紧跟上景秀,只不过他一个人之力没能追上,反而跟丢了,就找了帮兄弟帮忙找那辆马车,刚才才收到信,景秀人在杭州。
第二五二回 为伊梳头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杭州福来客栈,景秀和傅四爷落脚三日,这三日傅四爷常请名医为景秀医治眼睛,只不过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没有根治的妙法。
傅四爷隐隐担心,再这样下去,景秀的眼睛也许再也好不起来。看着屋内又一个大夫摇头离去,他沉沉叹了口气,眉心忧虑又覆上一层,回首却看景秀安静的坐在窗户前,面凝鹅脂,淡淡烟眉浅画,唇若点樱,神色淡然。
“外头风和日丽,我陪你出去晒晒日头,总这么拘着反倒拘出病来。”傅四爷望着坐在窗下的景秀,不忍道。
景秀只有坐在窗前,才能感受到外面是白日还是黑夜,此时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脸上肩上,她笑了笑道:“坐在这里,也能晒到日头,四叔和阿莽出去走一走,别总陪我守在这里。”
傅四爷目光飘渺,起身走到景秀身边道:“我们便在楼下坐一会,不走远,别怕!”
景秀听到“别怕”二字时,心尖儿重重一颤,他看出她是在害怕……
是的,她在害怕,这种害怕渗透到骨子里,因为看不见,她觉得自己独处在黑暗中,无边无际,无论醒来还是睡时,她都不安稳,这种活在黑暗尽头的恐惧就像一张密网圈的她无处遁形,她要无时无刻防备着。
手背上有温热的掌纹,她手一缩,下意识伸了回来,却被傅四爷紧紧握牢,“别想太多,下去走一走,心里头就不会那般怕了。”
景秀闭上眼低垂下脸来,脑中一片迷蒙,良久摇头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送我回傅府吧!”
傅四爷眼色一变,眼底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你的眼睛不是不可治,是你不愿清醒。你看到你大哥死在你面前,受了强烈刺激,才会蒙蔽双眼,再不愿睁开。现在已过去那么久,该放下心结了。”
景秀听到此处,心中酸楚,仿佛又想起船上那幕,大哥挡在她面前,替她挡下利刃,她眼前是一片腥红的血色,刺的她眼底什么颜色也看不到……
傅四爷见她又复哀恸,知挑动她伤心处,虽有不忍,却是由着她去想去痛,或许就能刺激的复原了。
可这只是他侥幸的点点期盼,景秀沉溺在大哥已逝的悲伤中,一发不可收拾,薄薄的胸口剧烈起伏跳动。
傅四爷见状,从她腰间取下香囊,放置她鼻尖道:“别想了,别想了。”他抚弄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轻声道:“往好的想,你想想松音有了你大哥的孩子,你不是想看那孩子出生,看他样子,盼着他唤你姑姑。”
景秀按着胸口处,强压下那股不适,眼睛弯弯一笑,她似乎都能预见大哥的孩子长得何模样,她喃喃笑道:“我想回去陪着松音,听到她腹中孩子呱呱坠地的哭声……”
傅四爷目中动容,凝气道:“再回到伤心地,你的眼睛又如何复原?”
景秀笑着的眼又忽而黯淡下来,一手揉着双目,再放下手来,睁开眼还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苦涩道:“也许就是这样一辈子了……”
“胡说!”傅四爷斥道:“自来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你的眼睛,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你治好。”
他的口吻坚定而霸道。
景秀头次听到他这样的语气,不妨楞足片许,心中思量,方想起关在南宫的钱皇后也是瞎了眼睛的……
“想起她了吗?”景秀不自觉就将心里头的想法道出。
感受到手背上的温热一沉,握着她手的力度加重,她手生疼的微曲着,想要挣开,他却是不放,景秀眉心蹙起道:“四叔!”
傅四爷眼神阴郁,想起南宫的钱皇后,他眉头紧缩的悲悯凝聚不散。
景秀知触及他伤痛,忙连声唤了几句,才把他换醒,他看着景秀的脸也有些冷然:“她是她,你是你,你总要提及她做什么!”
景秀被他生冷的语气吓了一跳,收回了手。
傅四爷才意识到刚说了什么,不由敛色,语气也转变的温和:“好,不愿下去,那就睡会吧!”
等景秀点头,他扶起她,去床边塌下,静静坐了片刻,待她睡去后,他唇角抿了抿,轻脚走出去。
外面阿莽守候着,见了傅四爷,阿莽呜呜地比划着。
傅四爷看懂意思,曾九到了。
大约也就一盏茶的时间,曾九驾马来到客栈,在屋子里见了傅四爷,曾九跪地愧对道:“属下来迟了。”
“无妨。”傅四爷让他起身,“永清怎么样了?”
“长公主没大碍,被邵大人的人接走,属下因惦记四爷,一路驾马狂奔,赶来杭州会合。”曾九到现在说话还有点喘气,看傅四爷平安无事,他才放松的问道:“六小姐呢?”
傅四爷神色带着几丝憔悴,沉声道:“她双目失明,多少有些情绪,哪里也不肯去,只肯在屋子里,不是躺着就是坐着。”
曾九听闻大吃一惊,“怎么失明了?”
说来话长,傅四爷简单解释几句后,叹声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这是心病,若不能从她大哥的死中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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