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端此之岸》第51章

齐田丞炸了，“你一个有妇之夫凑什么热闹？”
“开玩笑，你让我媳妇来做黑暗料理，我不如生吃算了。”
砰。
许沉月默默地把橙汁拍到了桌上，Lcc取下夹子，很自然地凑到了烤架前，“本大爷来看看这些肉都熟没有，媳妇你稍等，马上给你端到碗里去。”
纸老虎。
无声给出评价，他们又齐刷刷看向了主位的周恣阳。
他也没做什么，就是侧头在和赵凛凛聊天。
多么和谐，多么平淡的恋爱场景。老大就是老大，已经悟透了绚烂之后的本质了。
但也不妨碍酒壮人胆的上前去招惹一下。碰头勾兑了下计划，Lcc就和TGB、齐田丞依次端着酒杯站到了周恣阳身边。
他对这种来势汹汹的攻击不置可否，心里默默盘点着回国之后每个人每天要加训几个小时。
赵凛凛看着实打实的大酒杯，咽了口口水。
她确实也摸不清周恣阳是否有酒量这个东西，但他永远都是天塌下来老子也这么淡定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应该象征性地尽一下做女朋友的职责。
“你们……”
“嫂子你这是在质疑老大的能力不行？”
……
“你们随意。”
赵凛凛别过头，耳朵微红。
就在那一眼，她接收到了来自林果的视线，纯好奇的，热辣辣地逡巡在她脸上。
礼貌地笑了下。
赵凛凛拿出手机，低头，不知道玩什么，却下意识打开了网页，搜索林果的名字。
自己的行为被周恣阳看到了会被认定成什么，赵凛凛不知道，只能侧着身子，滑着网页。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暂时没得到什么让人心生误会的信息。
下一秒，周恣阳将酒杯推回到找死三人组面前，“罚酒还是加训你们自己选。”
……
三人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赵凛凛，然而才做了一件心虚事的未来老板娘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摸了摸刘海。
他们真的错了。
忘记了EK17的第一条俗成规矩就是不要轻易招惹大魔王。
哆嗦着拿回了各自的杯子，Lcc在挨刀之前不甘心地挣扎一把，“老大，罚多少？”
“一人两杯，翻倍。”
倒吸了口气。
周恣阳给了个难得的笑，弹了下玻璃杯，清脆的响后，慢条斯理开口，“那就训练时间翻倍，你们自己选。”
TGB从地上抱了几瓶烧酒过来，壮士断腕地鼓舞士气，“同志们，面对疾风吧。”
赵凛凛笑得不能自理。
这边氛围直接炒热了整个场子，以前顾忌着训练的压力还有大魔王的淫威，很少这么嗨的队员此刻完全捡起了还未进化完全的动物本能——对酒和肉的渴望。
周恣阳成为了所谓打桩的那个桩子，被狠狠灌了一遭，他的面色仍然没太多变化，只是脸的色调暖了不少。
新加入的林果也不能幸免。
被周恣阳一句淡淡的她酒量不错给卖了之后，她俨然晕得有些五迷三道了。
全场只有未成年人赵凛凛许沉月没有被摧残。
台风过境，也差不多了。
酒过三巡，完全兽化的500甚至开始挖掘起了周恣阳以前的八卦角料。
目标，自然是他的老队友。
林果。
☆、谁敢说夏天不美好
赵凛凛有些咋舌。没想到林果酒量这么了得，在Lcc他们不怀好意的几轮进攻下，还神采奕奕的，甚至能分神来抢500碗里的肉。
极为顺手又居高临下地摸了下他的脑袋。那神色和姿态是赵凛凛学不来的成熟。
多好的领队。多适合。可以为周恣阳分担一点工作了。
猛地喝了一大口冰冻橙汁，赵凛凛侧头，收敛起了一直投射在林果身上过于炽热的视线。
和方才林果看着她的目光完全不同。和年龄一样鲜活的，根本压抑不住的，探究的目光。
“不要说了，那个时候你们老大在N1，完全是个冰山美人。”
林果接收到周恣阳一道淡淡的视线，立刻摆摆手，“美人去掉。”
“毕竟这么多年，他都不愿意露面，不然粉丝比现在还多几倍，信吗？”
赵凛凛作为一个最有资格发言的人，心有戚戚然地点点头。
“果子姐。”
瞥了眼不由已改了称谓的500，赵凛凛在心里怒骂着他这个没立场的死小孩。
“那老大和pear……”
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立刻聚焦在赵凛凛附近，碍于周恣阳，而鬼鬼祟祟打着转。
林果大大方方望了眼表情微窘的赵凛凛，很是和善的笑了下，“单相思而已，你们还不知道？”
捏着杯子，赵凛凛垂眸盯着桌下的某处。
不要说了。
拜托。不要再让我生出一种无力感了，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无力感。
回到酒店，大家各归各位。大魔王惯来是一个人住一间房的。没人敢去打扰。
仍有人酒劲在身余兴未散，赵凛凛就被许沉月硬拽着去Lcc和500的房里玩三国杀。
但她神魂天外的表现坑了数把队友后，许沉月终于忍不住把她踢了出去。
夜半时分，异国他乡。
赵凛凛倚在墙上，却感觉像身在泥沼。
她再后知后觉，也感觉到了，从林果来了之后，那个人的一言一行透露出的信息，就像一面镜子，照穿了不安的自己。
“凛凛？”
一声低哑的雷炸开。
赵凛凛下意识抬头看，周恣阳正站在半开的房门前，疑惑地望着她。
手搭在门把上，轻巧一关，就到了她面前。
“怎么，梦游？”
嗓音是带着笑的，直接无视了赵凛凛背后的房间里还未停歇的喧哗声。
她抬头看他，莫名想起了小学的时候得到的第一本天文科普书。说出来很没面子，赵凛凛翻开第一页，看到纯黑的背景上那星星点点的光，竟然被吓哭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个浩瀚广阔的东西叫宇宙，身为小小孩童，只是觉得，第一眼看过去好像要被吸进去一般，极没有安全感。
就再也没碰过那本书。
后来，她听说了一个词，叫天体恐惧症。听医生解释说这种恐惧是来源于对宇宙的未知，感叹于自己的渺小，是种完全未知的情感，就像人蒙住眼睛会害怕往前走一样。
直到她遇到周恣阳，每次看到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只能自动联想到“银湾晓转流天东”此类的诗句来形容。
周恣阳也的确可以跟宇宙这个词联系起来。
浩瀚广阔，包容冷寂。
而赵凛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降落在其中，还是不过一个隔着太空舱的玻璃往外看的一个小小宇航员。
周恣阳俯身看着发呆的小女孩，有点诧异，今天整天赵凛凛就像被罩在了玻璃罩子里，说什么做什么都隔着一面透明的屏障，泛着雾蒙蒙的气息。
还以为是青春期的小女生都喜欢时时刻刻走神。
但大半夜的，站在走廊上目光冷清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以形容。
抓住了她的手，周恣阳问，“要不要去露天花园坐坐？”
毫不犹豫地点头。
下一秒，赵凛凛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狐疑地盯着周恣阳，“你也没带电脑来，为什么不按正常作息去睡觉。”
有些凶巴巴的口气。
看得周恣阳有点想笑，他摸了摸鼻子，无辜地望着面前的小女孩，“睡不着。”
瞬间让赵凛凛有一种养了只大狗的感觉。
她有点懵，觉得自己想把这个感觉套在周恣阳身上，有点玄妙。
“上去？”
周恣阳又凑近了点，让赵凛凛看清楚了眸子里的星河。
然而露台风不小，赵凛凛捂着刘海，很自然而流畅地蜷到了周恣阳怀里，两人一起霸占了整张躺椅。
相顾无言，夜长而静。
“周恣阳，为什么要离开N1啊？”
摸着她脑袋的手没停，在风中有些模糊的话传入了耳中，“我只是想做个电竞职业选手，然后拿冠军，不想拿自己的其他东西去吸引观众们的注意力。”
“N1的老板，言斩，他跟我也是在留学的时候熟识的。我的个性并不适合当统筹大局，所以他当了领头人。或许是那个位置要顾虑的东西，和我想得到的东西，始终是不一样的。在他提出要找韩援，还有俱乐部商业化的那天，我就知道该走了。”
乖乖点点头，赵凛凛明白，自己既然做了掘开记忆之源的人，就最好秉着做沉默听众的决心。
那是他的过去。
“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不适合当boss，那群小孩被我虐得很惨。”
仔细回忆着那群小白菜样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