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蔚蓝色的海》第39章


他弥补,让他心安。
可是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看着他走近,白露又在大叫:“你不走是吗?你不走我走!”说完拔下还在输液的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只是她卧床过久,动作又急,站不稳直接摔趴在地上,手背扎针的地方还在流血。胡杨赶紧扶她起来,她打掉他的手:“不要碰我!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
付凝霜从另一侧过来扶她起身。她似乎耗完了所有的元气,喘着粗气对凝霜说:“让他走!我求你让他走!再不走我就死在他面前!”
凝霜扶着她上床,转头对胡杨说:“她现在看到你就受刺激,你还是先走吧。”
胡杨说:“我不走,我是她丈夫,我应该在这里陪她。”
听到他说“丈夫”一词,白露即刻像被扔进开水里的青蛙,她挣开付凝霜,看着胡杨:“你是想要我死吗?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说完用力将头撞向墙壁,“咚”地一声巨响。凝霜吓得花容失色,咽着哭声说:“我求你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她真的会死的。”
由于病房的动静太大了,惹得旁边几个病房的人站在门口观望。看到白露撞向墙头,一阵躁动,在外头吸烟的白桦赶紧灭了烟过来。凝霜看她已经晕了过去,失声喊道:“医生!医生!”又用力去按床头的呼叫器。白桦找来医生,拨开堵在门口围观的人群。胡杨将白露抱上床,医生张开她的眼皮,用电筒照:“病人只是晕过去了。”护士重新给她扎针,病房一阵忙乱。
医生看了看胡杨,叹口气:“病人才失了孩子,又刚做完手术尚未恢复,不宜受刺激。你还是过段时间再来看她吧。”
白桦也将他拉出病房:“你看她现在愿死都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先回避吧。”胡杨看着躺在床上的白露,面色苍白,纵有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直到出了走廊,他一直在回望。
胡杨回单位打休假申请,鉴于他的特殊情况,本来也有意先停掉他的工作,所以休假申请书一交上去,领导马上就批准了。
只是白露仍旧不愿意见他,连病房都不让他进。很多时候,他只在病房外面的走椅子上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夜。没几日,人便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窝深陷,嗓音嘶哑。
谷雨和梧桐看不下去,劝白露跟他好好谈谈,但白露口气很坚决:“没什么好谈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待白露出了院,回到家属院,依旧不待见他,仍旧是吵,家里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整个家属院都知道,胡杨家现在像个战场,无休止的吵,摔东西不分时段。
白露真的不愿见胡杨。一见到他,她整个人就竖起满身的刺,想起那个已经成了型的胎儿,想起国安问询的场景,这一切,全因胡杨的自私与偏执。她对他积了满腔的恨意,见到他就忍不住要发泄。她真的被伤得太深,太深。
后来,她也累了。她真的不能再与他日日同住一间房,房子里还有她给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买的衣服物品。她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我真的没办法再跟你过下去了。”
胡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看:“除了离婚,你其他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哪怕卖了阳州的房子我也要离。”白露也死死盯着他,眼睛里一点柔情都没有,只有深深的恨。
“离婚?你想都不要想!”胡杨的耐心在这一段时间已被消耗贻尽:“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尽管闹,只要我不答应,这个婚你就永远离不了。”
“你觉得我和你还能过得下去?我们这样拖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想跟你好好过日子。”胡杨哑着声音说。
“可是我没办法再跟你过下去了啊!”白露掩面痛哭。
浪潮涌(一)
两年后
白露开着车子来到一处僻静的海边,这片海远离城市,处在一处悬崖之下,乱石横布。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个人来这里,看漫无边际的海水,听海浪拍打着石头,有不知名的海鸟盘旋,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看着夕阳缓缓降到海平面,蔚蓝的海面和天空,被一抹残血隔开。
两年来,身边的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谷雨的儿子会背着书包上幼儿园了,她那个矫情造作的婆婆会做饭了;凝霜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财力,终于怀孕了;骆雪和刘宝俊结婚了。而她自己,又新开了一家游泳馆和一家母婴店,手下管理着十来个员工,考了驾照,买了一辆蓝色的嘉年华。
唯一没变的,她依旧是一个军嫂身份。
他们那一次谈话,她提出离婚,他不肯。她搬出来到离游泳馆很近的地方住,只要分居的年限到,就向法院起诉离婚。他休假结束后,自动申请到一号岛核潜艇基地。那是个离陆地很远的岛屿,坐交通艇回来都要两个小时。去之前,他将所有的□□和存折都通过白桦转交给她。两年来,他们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在骆雪和刘宝俊的婚礼上。他作为男方的人出席,她作为女方的人出席,即使大家都有意识地让他们共坐一边,却没有任何的交流。她忘不了她所受到的创伤,她释怀不了心头的恨意。
倒是很有默契地向双方的父母隐瞒了分居的事实,当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孩子没有了。她以为她的婆婆会接受不了这个事情要责骂她,事实上她却安慰道:“不要难过,你和这个孩子终究没有缘份,好好养身体吧,养好身体再要一个。”她都忍不住想哭。
今天来到海边,她很沮丧。从前她知道军婚受保护,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她委托的一个律师告诉她,男方无过错,又不同意离婚,即使分居年限到了,地方法院也不受理。除非闹到军事法庭处理,但军事法庭一般不会受理这种离婚案子,除非上头有人施压。说明白些,只要胡杨不同意离婚,她也别再妄想。她也去找过相关的领导,领导们一直在做和事佬,包括陈部长。她算是看明白了,关键时刻,这一帮穿军装的人不会有人倒戈的。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了的。
开着车子回到市区,接到了张致远约吃饭的电话,才发觉早已经过了饭点,她却是一点也不觉得饿。这两年,她懂得心情再不好也不要饿着,因为不会有人心疼。将车头调个方向,驶向饭店。
这是一家在江湾很有名的粤菜馆,白切鸡和清蒸鱼做得最是地道。张致远是这里的常客,白露跟着来过两三次。今天有新鲜的鸡肉菌,这个东西是完全野生的,而且只在端午节前后水份多的时节有,有钱都不一定吃得到。他与这里的老板交情很深,早就打过招呼,有鸡肉菌了通知他。今年才收到第一批货,就让他第一个吃到。
白露走进包厢刚坐下,张致远盛了碗汤递到她面前:“这是上好的鱼汤,鱼是河里打的,纯野生,味道鲜甜。你尝尝。”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汤,小口小口喝起来。喝完了汤,抬起头来,看到张致远无声地看着她,嘴角上扬,眼含爱意。白露忽略掉他的表情,将碗放一旁,看向桌子:“今天这里又有什么好吃的?”
他这才将视线收回,打开一个瓷盖:“这个鸡肉菌,今年新出来的,纯野生的菌,味道鲜美。人工栽培不了的。”
白露夹了一块吃进嘴里,美味无穷。但她却觉得特别的不是滋味。
每次都变了法的叫她出来吃饭。他的情意,她不是不懂。却因为不能动情,所以只能选择忽视。
张致远自己经营着一家医药公司,年轻有为,又仪表堂堂。据他自己说,是他妻子倒追的他。结了婚以后都不能阻挡异性对他的仰慕。后来离了婚,身边围着转的年轻姑娘一抓一大把。白露与他相识,缘于一起追尾事故。当时她刚拿了驾照,车子也是新买的,张致远驾车从她的左侧超车,在前方并入她的车道,然后打右灯停下。她一时没留意,到了跟前才刹车,即使这样还是追尾撞上了他的车。她第一次出事故,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对方看她是个女的,态度又极诚恳,索性就全程帮她处理了。一来二往,就这么认识熟悉起来。他在江湾经商多年,跟工商税务和药监都熟,白露后来再开店,有他帮忙和指导,做得极为顺利。抛开别的不说,单是生意上对她的照料,这份恩情白露都无以为报。
白露向他坦白过自己的婚姻状况。虽然与胡杨分居,但她还是恪守婚姻道德,一旦她失了分寸,而胡杨又不肯罢手,那么其他人便会被冠上破坏军婚的罪名。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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