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之月》第191章


我诧异地差点忘记了自身处境。一贯滑溜的白蛇居然在面临显然不敌的力量时英勇抵抗?这简直比蚍蜉撼大树还要无稽和不可思议。
当一个人做出违反他本性的行为时,其中必有问题。
我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没有机会提醒沙蒂娅警惕了。因为就在白蛇做出可能是它一生中最壮烈也是最无奈的挑战同时,我的生命也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焚烧着怒意的强烈气势自云海中释放,无数血色电芒在空中飞窜,最后化作一颗颗从天而降的赤色流星,拖着长长的火尾,高速划破大气朝我落下。
这种仿若末日天劫的景象,还仅仅只是前奏,因为统御这些闪电流星的主宰还没有露面。当那享有“末日之王”暴名的强者一露面,天空都为它的威势所慑,熊熊燃烧的整片云海随着的它双手的一个动作,像车轮一样旋转起来,层层叠起,卷集在那对粗壮多毛的手臂上。
下一瞬间,褒曼尼尔双臂交击,发出一道浓稠如血的主雷,速度还快过了先一步坠落的赤色彗星,朝动弹不得的我迎头劈下。
直到这时,我的两只手臂,仍然被紧紧束缚在腰畔,没有半点活动的可能。因此我惟一可以用来抵挡这末日轰雷的武器,就是一颗大好头颅。 
第三回 魔神复活
危难当头,我内心却很平静。从近距离目睹死神的尊容,我也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了,因此我既不感觉恐惧,也没有慌乱,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好紧张的。
乙太真诀就在这种极端冷静的心态中发动,金光灿然的A·T·FIELD在我头顶正上方横空出世,坚定地挡住了末日轰雷的去路。
轰隆一声巨响,我的脑壳里像被人丢了一把火进去似的,灼痛如焚,不过还能忍受。A·T·FIELD也只是抖动了一下,依然完好无损。
可是末日轰雷的威力并没有因为一击无功而消褪,仍然持续地发挥作用,滋滋地喷着电弧火花与A·T·FIELD拼耗。
这也没什么,耗就耗吧。
我相信自己的精神能量储备绝对拼得起这场消耗战,而且一定可以拼赢。
然而下一刻,我发现自己太过自信了。
被主雷越过的那些较小的流星飞电,开始接二连三的落下,却不是落在A·T·FIELD上,而是汇聚融合进主雷电柱。每一股小电能的加入,都会推动主雷向下一沉,那种感觉,就仿佛石匠用锤子敲击尖锥,每一下的力量虽然都不是最大,持续敲击下来,却能确实推动尖锥一分一分地凿进顽石核心。
我的神经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敲击渐渐绞紧,大脑散发的热量与颅压以非正常的速度迅速攀升,坚不可摧的A·T·FIELD有了龟裂,崩溃已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同样面临死亡威胁的白蛇,表现却比我精彩,处境也要好得多。
它成功地撕裂了毁灭万物的炼狱焦炎,为自己开辟出一条生路,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对随时可以再生的疫牙,以及一层脆弱的脸皮。
一块块焦黑硬化的脸皮自白蛇脸上剥落,露出下面的潮红新肤。至于被连体劲装包裹的四肢躯干,只要看那身衣料依然洁白如新,便可以想象,藏在劲装下面的肌肤怕是连粒燎泡都没有泛起。
很显然,白蛇能够以微小代价破炎突围,这身神秘劲装功不可没。
天下间,有那一种材料可以长时间承受炼狱焦炎的高温不坏?
答案只有一个,惟有统御极北冰狱、炎魔的夙敌冰狼芬里尔身上毛皮有此神效。
艾哈撒之君显然也想到了一点,其实即便它没有那么高的智慧,天性的排斥感也告诉了它,对面那个破去它焦炎、让它丢脸的敌人,是受到自己一族夙敌的庇佑。
这无异于一种挑衅和侮辱——它,一只进化到巅峰的炎魔,竟然奈何不了被一头死去的冰狼庇佑的小妖魔。
这个认识让艾哈撒之君为之狂怒,加上敌对的本能推动,使它对我下达的命令做出了弹性解释——守护沙蒂娅等人的安全=消灭威胁守护对象生存的敌人。
这样子的理解不能说错。我做出这样的弹性命令,也正是为了避免它对事态变化的判断力与反应速度受到僵化的指令限制。可是在这个时刻,感应到炎魔内心想法的我,只有暗暗叫苦,却无暇纠正它的错误判断,更无力阻止其离开沙蒂娅等人。
随着艾哈撒之君和白蛇越战越远,我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一直昏迷不醒的海勒恩族的女族长暹姆诺黛从地上弹起身来,一掌劈在沙蒂娅的后颈上,另一只手抓起不省人事的丝法莲露,纵身飞入黑石主殿。
没有,那是真正的“飞入”。
一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种族身上的紫色蝠翼自暹姆诺黛背后展开,轻轻一拍,便推动她的身体横穿过旷阔的广场,投入殿内。再一拍,便把她送上了供奉有迪亚波罗胚胎的高台。
胚胎激动地蠕动,迸发出一道道充满排斥意味的天魔气劲,想要把来人逼退。
暹姆诺黛浅浅一笑,手指轻划,举重若轻地把向她冲撞过来的天魔劲弹飞拨散,款款走近兽皮王座,单手把丝法莲露的娇躯高举过头。
预见到下面即将发生的惨剧,我顾不得可能创伤脑部,使出了能够激发出最大潜力的“爆灵残魂”之术,一举震溃末日轰雷与黑石灵锁,沉身急坠落下,双腿翻飞,片片森寒刀气朝暹姆诺黛、不,是莫妮卡激射斩落。却在半途中就遭莫妮卡弹飞的天魔劲击偏了方向,纷飞四散,没有一刀能够命中目标,自然不可能阻止莫妮卡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空着的右手沿着玄妙的轨迹尸体快速划动,丰唇微启,发出一片尖锐的叫声,然后在她收回左手之后,丝法莲露的身躯依然悬挂在胚胎上方的空气中,或者说,被束缚在一个无形的魔法阵中。
接下来的画面,成为了我后半生最大的噩梦。
莫妮卡竖起右手的五根手指,以掌代刀,用极快的速度在丝法莲露的躯体上游走。首先落在脖子上,滑过咽喉,经嘴唇到右眼,再是右手小臂下部、无名指、左手、肘部、拇指、中指,分成六个部分直至心脏,从胸部到腹部,右脚大腿以及右脚小腿,左脚小腿、左脚脚趾,一瞬间把她肢解成十七块肉片。
鲜血从每一处伤口喷涌而出,被那个无形的魔法阵吸收,粘染着粘稠血液的符号与线条在空气中无声蠕动,仿佛是用生活的血管编织而成,在黑暗中散发出诡异的腥香。
我的身体保持着一个奇怪的扑击动作凝固在半空。我呆然地看着丝法莲露支离破碎的身体,看着那吸收了我这世上惟一亲人鲜血与生命的邪恶魔法阵,不知看了多久,只意识到在时间的流逝中,魔法阵的线条渐渐变的更加殷红。
那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充满了罪恶与美丽的色彩。
随着魔法阵丽色渐呈浓艳,丝法莲露遭到分解的身体如飘离枝头的蔷薇花瓣一样慢慢地枯萎,最后完全风化消失。
这个时候,莫妮卡做了个手势,魔法阵就像张开的渔网一样裹住了下方的胚胎。
我空白的头脑因为这个转变受到了刺激,让我的思维重新运转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应该阻止莫妮卡。可是,在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我感觉到了彻骨锥心的剧痛。
那痛楚,不仅发诸心灵,也来自肉体受到的伤害。
在我发呆的那段时间里,褒曼尼尔已经从末日轰雷的消耗中回过气来,从天而降的它老实不客的一记重腿踹在我的腰眼,把我打落地面,整个身体直陷入高台的汉白玉石阶中。不等我抬起头,后脑上又是一痛,向下更陷深进去几分,却是被褒曼尼尔用它臭哄哄的毛脚踩住了我的头。
“哈哈哈,什么万王之王、紫荆妖帝,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绝世强者,如今只配拿来给本王垫脚,还不如一条狗。”褒曼尼尔放声狂笑,脚掌发力捻钻,我听见自己的头骨和颈椎发出了吱吱响声,接下来又听见头上兽人的声音:“狗还可以拿来看门,守护重要的东西。你身为一代帝皇,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真是一头没用的废物!就让本王给你一个痛快,送你去地狱和女儿团聚去吧!”
他的这一段话仿佛给我痛到麻痹的心灵注入了一针强力兴奋剂,被痛苦和自责打压到凝缩成一团的怒火与憎恨如火山爆发般自心底喷发出来,并迅速变质成杀意在我体内四下流窜。
正好在这个时候,我后脑上一松,却是褒曼尼尔提起脚来,准备用更大的力道踩扁我的头。却被我乘隙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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