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债》第42章


至于袁辉,他知道是承德帝派来的人。
宋宜觉得自己这位大哥心狠手辣的同时又带点儿忧犹寡断,想杀他又怕无人辅佐新皇。只好派了个蠢货袁辉前来监军,将他陷入两头为难的境地。
可惜啊,承德帝算计了谁,却忘记算计自己的儿子。
宋宜敢断定,明日领兵前来相救之人定是李括。他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南秦二十万大军他是留下了!
夜色漆黑寂静,所有士兵都屏住呼吸,安静无声的摩挲着手里的兵器。就等着宋宜一声令下,奋起杀敌。宋宜站在山坳口,见东方升起长庚星,扬手下令:“杀!”
嘹亮悠远的号角声响彻夜空,四面顿起一阵金戈铁马之声。盛周的士兵如凶猛的潮水一般涌去,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南秦大军淹没在这夜色里。
“盛周进攻了,盛周进功了!”南秦哨兵大声喊道:“放箭!放箭!快、快,放箭!”哨兵挥舞着手里的旗子厉声吼道。只听“咻”地一声,利剑划破长空将那个哨兵射下城墙。又是几声利箭划破长空的锐利呼啸声,带着疾风箭雨将领头的南秦射杀在地。又是一箭呼啸而去,直接将南秦的军旗射落在地。有几个骑兵举着盛周的旗子从阵后疾驰而出,盛周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骑兵们策马冲出之后,便是无数盛周士兵冲了出来。
宋宜直起身子,一眼就望见骑在马上神情专注地拉弓射箭的君溪。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随即抿唇,眸中带了丝冷漠开口:“杀!”
士兵见状,爆发了冲天的气势:“杀啊!”“杀啊!”
☆、第四十章
面对盛周的凶猛攻击,南秦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南秦将领挥刀斩杀了几个想临阵脱逃的士兵,大声喝道:“叛逃者杀无赦,给我冲!”话落,竟是带头反冲了出去。
南秦人的士气也开始振作起来,满面凶色的朝前冲去。刀剑无眼,双方的士兵混战死伤不少。无数南秦士兵被刀剑穿胸而过,鲜血喷溅而出浸红了大地。
君溪骑在战马上,微微抿着唇。搭箭上弦,将弓拉满瞄准对方将领的头部,松开手指。只听“咻”地一声,箭矢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冲向那南秦将领。
“砰”
呼啸声戛然而止,长箭的威力将那南秦将领从马上钉飞在木桩之上。见此状,君溪凝目,高声道:“你们将领以亡,降者不杀!”
擒贼先擒王是自古交战不变的真理,南秦将领身亡,又面对盛周这风行草靡的攻击,当下纷纷缴械投降。
君溪收弓,骑马到宋宜身边朝他伸手。
宋宜眯眼一笑,握住她的手飞身上马,接过缰绳朝落虎口西方南秦扎营的十直而去。
早冬的清晨,天还是黑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前方冲天的火光,冷漠无情的照耀着十直战地。遍地横尸,南秦的士兵还未登出阵营,便被漫天袭来的黑色毒蝎毒死在地。没有厚重锐利的刀剑砍如体内的声音,没有长/枪/刺穿胸腔再拔出溅起的血雨,所有南秦士兵都瞪大眼睛,死死看着那些黑色的毒蝎顺着衣缝窜入体内,毒液随着尖锐的尾勾刺刺入血液之中。所有人心中骇然,还未做出反抗的动作便带着不甘倒地而亡。星星点点的雨丝被风吹的斜落在地,落在哪里都是冰冷一片。朝阳也似乎不忍直视这画面,竟是迟迟都不肯升上天空!
这场安静屠杀的战争看的所有人都沉默,宋宜收回目光:“走吧,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话落,两腿轻轻一阖,调转马头,一抖缰绳夜照便朝前窜了出去。
夜照直奔军营而去,寒风呼啸,君溪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凝重。刚到军营门口,穿着盔甲的李括就迎了上来:“君溪,表叔,这场战士打的痛快,真没想到我方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居然将南秦的二十万大军一网打尽。”他双目晶亮地看着君溪:“你真厉害!”
君溪牵唇笑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
宋宜从马上下来,笑道:“自然,这是我媳妇儿。”他转身,含笑朝君溪伸出手。
看着他的手愣了一会儿,君溪才伸出手,被他牵下马。
李括显然看出了君溪情绪不振,一时有些好奇大声道:“君溪你怎么了?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
君溪摇了摇头,才勉强一笑:“没事儿。”
李阔皱眉,还欲再问,宋宜已经牵着君溪往营帐方向走去。
李括眨眨眼,追过去高声道:“哎,那袁辉怎么办?”
宋宜闻言一顿,驻足回头道:“你把他怎么了?”
李括拿手摸了摸鼻子,有些愤恨:“我将他绑了起来。”
宋宜用拇指摩挲着君溪手,片刻之后才道:“放了吧,回京之后自有圣上发落。”说完话,牵着君溪径直入了军帐。自有亲兵连忙上前,将夜照拉了下去。
帐内,燃着火盆。
一进去便袭来一股闷热的空气,火光摇曳,映在宋宜的盔甲之上,闪出昏黄的光芒。他拉着君溪坐在炕上,见她面色沉思,不由得轻笑开口:“怎么了?”
君溪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宋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听她嗓音迟疑,宋宜抚着她的头顶,温和道:“若我屠尽敌军,你可会觉得我残忍?”
君溪摇头,宋宜捏了捏她的鼻尖:“战场生死有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自然不会这样想。更何况……”他垂眼看着君溪,目中带着沉稳自信的笑意:“这一战,我本就想留下南秦二十万大军。”他将君溪拥在怀中,感叹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你与我当真是天生一对。”
听他这样说,君溪嘴角勾笑。心中却自嘲地想到,看来她是被直男癌张泽清感染了,在宋宜面前竟是连自己的本性都要质疑。
她凝了凝眸光,刚想如此不行,若是为了爱情压抑掩藏自己的本性,方乃下下之策,她不愿这般做时。就听宋宜从喉咙里溢出几声低笑,她抬头,见宋宜笑眯眯的瞅着自己,狭长地眼中含着一抹温情和自豪:“只是我不曾想到,我的君溪在与我心有灵犀的同时,竟是这般厉害。要知道,我的计谋中以寡敌众,要留下南秦二十万大军可是一场硬仗。而你……”他低头在君溪唇上轻轻一啄:“竟是兵卒不损地拿下他们。”
“我用了一百名士兵去熏毒蝎子。”君溪谦虚的很诚恳,可听在宋宜耳中却成了撒娇。
宋宜哈哈大笑,双手提着君溪的腰,将她腾空一转,坐在自己的两膝之上,宠溺道:“娘子好生厉害,为夫只有在床榻之上才能重整夫纲了。”
两人从未有这般亲密的动作,君溪脸一红,不自在往后移了移身子。却听宋宜喟叹一声,嗓音嘶哑地道:“别动,我可经不住你这样的撩拨。”
君溪彻底闹了个大红脸,害羞抬眼,却见宋宜眸光冷静,嘴角微抿,显然心里有事。她将方才的旖旎抛在脑后,双手抱着宋宜的腰:“你在想什么?”
宋宜叹了口气:“君溪,咱们可是步步惊心。”
君溪懂他话中的意思,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知白死了。”
宋宜震惊片刻,然后紧紧皱着眉头:“发生了何事?”
君溪把他离开之后京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宜,思忖了良久,从袖中掏出楚知白借香囊传递给自己的纸条:“他说李晏欲借南秦之手除你。”
宋宜翘唇苦涩一笑,展开纸条看了之后,将它丢入火盆之中,看着纸条在火舌之下化为灰烬才开口:“他们想除去我是真的,却不是现在。南秦一战,先皇授意袁辉夺我军功就是为了打压我。”
君溪眼光一冷,觉得皇家毫无骨肉亲情可言。
李晏却早知帝王无情,虽觉得心灰意冷倒也比君溪更能接受。他伸手揉了揉君溪的脑袋:“新帝性格优柔寡断,被先帝强迫答应要除我,定然是有知白的原因在里头。如今知白已死,按照新皇的性子,咱们此次回京虽不是步步惊心,却也步步维艰。”
君溪点头道:“此次我来化名云遥。”
宋宜心疼地看着她:“委屈你了。”
君溪摇头,他们二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护国公府和宋宜都出不得头。当即两人找来了李括,把心里得想法告诉了李括。
李括吃惊,否决道:“不行,此次拿下南秦二十万大军是君溪的注意,为何要安在我身上?”
宋宜冷道:“因为你是王爷。”
李括一愣,沉痛道:“表叔!”
宋宜目光温和地看着他:“李括,此事你应当知道的。”
李括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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