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子第06部封印之地的呼唤(下)》第25章


“真的……要离开吗?”
抬头看著自己的欧伊吉司,眼神比以前还要沉着,这是达夫南认识他以后,第一次觉得他长大了。
“虽然不要离去比较好……”
欧伊吉司当时也在旁观净化仪式的人群中,对于事情的始末相当清楚。像是有什么话要讲,欧伊吉司好几次吞吞吐吐著。达夫南一会儿以后才说:
“你也知道,是吧?”
“嗯……”
欧伊吉司不是笨蛋,而且在同龄的小孩之中,就属他和达夫南最亲近,当然不可能完全看不出伊索蕾的事。欧伊吉司嘴里喃喃自语地说:
“真是奇怪的事喔……我是说我呀,之前生病的时候,在梦中看到我们的祖先,只记得是相当好听的声音,那个声音对我说……快一点回去啦;他说可以看到你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一听到欧伊吉司说“声音很好听”,达夫南马上就想到恩迪米温的父亲摄政王。他遵守约定,让欧伊吉司再次恢复健康;可是,难道说当时摄政王已经知道达夫南之后会碰到的事了?
“我那时很担心,以为你也会像我之前那样遭遇危险,现在想来,才发现原来是指这件事。我很奇怪吧……要是以前的话,没有你我可能会活不下去,说不定会哭个不停,但是今天看到你,眼泪却掉不下来。”
达夫南这时才微微扬起嘴角,露出笑容:
“那表示你长大了啊,小鬼。”
不久后,欧伊吉司忽然问说:
“你在大陆有可以找的人吗?”
达夫南笑而不答,只是点头。不久,当欧伊吉司暂时离开,杰洛突然语出惊人地说:
“把伊索蕾带去吧。”
这句话让达夫南一时之间不知要做出什么表情,于是僵住了;之后才想起杰洛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达夫南没想到杰洛会对他和伊索蕾的事如此清楚,这时候再否认也没有用,于是简短地回答说:
“她不可能会去的。”
“难道你连试都不试吗?”
达夫南没办法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杰洛那看不见的眼睛直视著达夫南的眼睛,不是,事实上是停留在额头和眉目之间。
“决定某件事时,不能想要得到全部人的祝福,只要考虑到什么对未来最好就可以了。你们两人若在一起的话,即使到大陆也一定可以幸福啊;不对,反而会比在这里更好吧。”
这时,在达夫南的心中又再度浮现那件他无法为杰洛完成的事。如果他成为莉莉欧佩的未婚夫,一切都变得有可能;但是杰洛并没有提起那件事。
不久后,达夫南接著说:
“那样的好事大概不是我可以遇上的吧!如果真的那样,反而更加不像是我所能拥有的。我知道我不会碰到如此幸运的事。要伊索蕾永远离开她父亲生活过的土地,这种话我毕竟说不出口。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努力不要背叛自己的心意,至于伊索蕾能不能了解我的心意,已经不重要了。我怎么能有过多的期待啊!她也算是被我伤害的人之一啊……”
达夫南最后去找的人是戴斯弗伊娜。从随侍她的小孩向她报告达夫南到访,甚至连达夫南进门向她请安,她的视线都只是默默地看著别处。她的心好像被达夫南伤得好深。达夫南一时之间无法轻易启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您帮我取的名字,看来该是还给您的时候了。”
戴斯弗伊娜徐徐将目光转向达夫南,冷淡地开口说:
“决定要走的话,就赶快走。为什么穿梭月岛的每个角落,难道要加深留下来的人对你的记忆吗?”
戴斯弗伊娜还是第一次用如此不带感情的语调对达夫南说话。达夫南低著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我认为你即使回去大陆,也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因此,请把这地方的一切全部忘掉吧!千万别再想起,因为既然已经无法回来,就算是想念或是难过也没有意义。”
冷淡的声音,令达夫南感到不知所措,他抬头看著戴斯弗伊娜的脸庞:就在那一瞬间,达夫南看见她那布满皱纹的眼眶里噙著泪水。
“我还把你当作我的侄儿……”
这是那个没多久以前,还劝导达夫南别放弃伊索蕾的戴斯弗伊娜啊!她并不怪罪达夫南不接受莉莉欧佩,基本上她也不赞同那件婚事,只是因为曾经帮伊索蕾勉强凑合订婚,然后在一天之内被悔婚,因此私下很固执的她,现在只希望达夫南可以幸福就好了。要是达夫南答应和莉莉欧佩订婚,她说不定会摆出比现在更冷酷的态度。
可是,当面对即将离去的达夫南时,戴斯弗伊娜的心中还是出现一些感慨。当达夫南来到月岛时,戴斯弗伊娜单纯只是高兴有人跟随奈武普利温一起回来,可是经过两年的观察,她知道两人的幸福是密不可分的。当她看到连续遭受打击仍不轻易屈服的达夫南,联想到年轻时的奈武普利温之后,就把达夫南当成亲骨肉般对待。
她不仅帮达夫南取名字,也帮他隐瞒冬霜剑的事,还帮他铺路到可以想见的未来;然而一切努力如今全都成了空谈。当初达夫南带回第二个银色精英赛冠军时,她是多么的开心啊!她觉得他的未来一片光明,她甚至还考虑使点力,让他坐上祭司的位置。而那些也不过是今年初春的事情而已。
尽管知道达夫南有很强的大陆人性格,却也没料到他会那么快就将所有的缘分斩尽。她原以为达夫南将来会接替奈武普利温的位置,并和伊索蕾幸福地在一起戴斯弗伊娜一直觉得没什么比那样更好的了,至于说达夫南命中注定会从事有关大陆的事务,那就让他在成为祭司之前先到大陆做一段时间的事也好……
达夫南已经慢慢可以揣摩戴斯弗伊娜的心情,也知道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安慰她,只是忽地垂下头,看著年长祭司的脚下。
“你一旦遭受驱逐,就非得把在月岛所学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月岛的文化,当然不可以对人们泄露,连月岛的名字也不可以提起;你虽说学过圣歌,但再也不能使用。为了要让你完全抛弃圣歌,最好的方法就是废掉你的声音,不过那方法太残忍了,我劝你别再唱歌了,因为学过圣歌的人,自身所积压的力量会不自觉地加在你的歌声之上,结果可能会违反你不用圣歌的决心,所以才教你不要唱歌。”
这指示虽然困难,但达夫南干脆地回答说:
“我会做到的。”
“奈武普利温传授你底格里斯剑术了吗?”
达夫南默默摇头。
“那么你的剑术仍然是你的,万一你已经学了底格里斯剑术,就必须连剑术也废掉。”
月岛的法律本来就很残忍,“废掉”意味著把舌头割掉或手腕剁掉。达夫南知道戴斯弗伊娜还是会暗自袒护自己,所以对她的话语,都毫不含糊地一一答应。
问答结束后,两人有好一阵子都不说话。达夫南在脑中想了好久,才终于开口:
“我诚恳希望祭司大人您早一天把我忘掉……但是我绝对无法忘怀祭司大人您的;从小我就没有母亲,很不懂得如何面对像祭司大人您这样的女性长辈,所以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在犯错,但是……也时常心存感激。”
戴斯弗伊娜沉默不语,只是将视线往下移,然后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说道:
“你可以走了,你离开时我不会去送行。”
达夫南起身,出门前深深一鞠躬,心中充满了难过与怜悯。那究竟是对谁的情感呢?是对自己,还是对留下来的人们?一时间实在难以分辨。
达夫南打开门要离去的时候,戴斯弗伊娜叹息说:
“有时候一群人毫无根据的畏惧,会比一个聪明人的判断来得更有智慧,从现在起,只要我还活著,就不会再接纳月岛以外的孩子。”
在月岛,事情的决定与实行,通常都不给人喘息空间,能让达夫南延迟一天被放逐,已经算是特例了,但一天也在转眼间就消逝了。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已经到了达夫南必须离开村落前往码头的时刻。
达夫南在月岛的最后半天,天气好得令人神伤,离开的时刻一分一秒逼近,达夫南渐渐感到坐立难安,像是有什么事忘记做似地慌张起来。
最后,达夫南站起来,再次朝那有秘密阶梯的地方前去。
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达夫南直奔到山泉处,脸颊涨得通红,连风都像刀刃一样,吹得脸好痛。看著曾经放书的位置,达夫南眨了好几次眼睛,书……不见了。
然后他看见了缠了一圈白色粗布块的袋子,那种袋子通常是用来收藏剪得短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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