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传说第08册血战之曲》第2章


因为病毒的传播速度快如闪电,所以,几乎一家人里有一个感染上了,整个家庭就不可幸免的全部死去。
这个时候,家庭内部的关系表露无遗,和睦而充满亲情的家庭,绝不会放弃每一个家庭成员,宁可一起死去;而寡情冷漠的家庭,一旦看到有一个家庭成员感染,便无情的将他赶出家门,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这个时候彻底表现出来。
人们不敢再走出家门,不敢让陌生人接近自己,戴上口罩多少还有一些防护作用,于是,在枫叶之都里,出现了几千年来最怪异的现象,能够并行五辆马车的宽广大街上,此刻没有一个活动的人影。
只有倒毙于路边已经腐烂的尸体,还有因为吃了尸体同样倒毙的野狗。
腐烂的尸体滋生了更多的病毒,透明的空气变得混浊,似乎有一些微微游动的东西在半空中缓慢飘行,寻找猎物。
而枫叶之都的各种树木花草,此刻却绿得有些妖艳,一反秋日枯黄的正常景象。
而当居民们看见自己家中灰黄的盆栽突然变绿以后,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欣喜,但是紧接着,便开始胸口烦闷,浑身燥热,几乎不超过一天,这个房间里的人,便全部感染热病死去。
终于,人们发现,原来有植物的地方才有病毒产生,他们愤怒的将那些盆栽砸碎,将花草连根拔起,在脚底下踩碎。
即使是花草痴迷者,此刻对自己的爱花也绝不留情,甚至放火焚烧。
到第八天早上,整个城市已经再看不见一丝绿色,就连皇宫附近的那些参天巨木,也被人们剃成了光杆。
这还是皇帝法外开恩,因为这一排大树是有重要纪念意义的,它们是在五百七十年前由创始皇亲手种植下去的。
传说,只要这些树仍然活着,枫叶王朝就会永远的存在下去。
因此,尽管人们愤怒异常,但是在帝都亲卫军的监视之下,他们还是不敢将这些大树连根放倒,只好将它们的枝枝桠桠全部砍掉。
这也形成了一种蔚为壮观的场面,无数棵光溜溜的粗壮大树,在秋日的凉风中瑟瑟发抖。
即使十二年前的大旱灾,它们也还有水喝,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今日,却在市民的逼迫下受此苦难。
也由此看得出来,这场大瘟疫,要远远严重于当年的大旱灾。
绿色消失了。
花草树木被拖到城外,和人狗的尸体一起焚烧,那是无比巨大的一堆,整整烧了六天七夜,焚烧场地的小山丘都被烧平,刺鼻的焦臭味,即使躲在枫叶之都最深的地窖里也能闻到。
大火直冲天际,也冲上了人们的心头,他们希望,连续十天的病毒肆虐期将到此结束。
事实上,也正如他们的期待。
死神的脚步缓了下来,每天死亡的人数都在不断减少,到第十七天的时候,政府宣布,病毒已经基本被控制,最后一例疑似病例的病人已经彻底痊愈,隔离区内已经空无一人,并没有新增热病患者,病毒被赶出枫叶之都。
我们胜利了!
所有活着的人都舒了一口气,纷纷涌出家门——
哭声在枫叶之都的上空回响起来,几乎每一家都有人在这场瘟疫中死去,仿佛是一个梦,瘟疫来的如此之快,去的又如此匆匆,整个病毒肆虐期,不过二十天而已。
然而,死了多少人呢?
保守估计,三十万!
当这个数字在枫叶之都的大街小巷传遍的时候,人们惊呆了。
二十天死了三十万人,这个结果是任何人也不想看到的,虽然枫叶之都有几百万人口,但是三十万,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还是人类发现的早,知道植物体是病毒传染的媒介,如果再晚一些,恐怕只剩下末罗神院和皇宫里还有人生存了——
在病毒期,高官和家属们都躲进皇宫,由末罗神院布下魔法防御阵保护,因此,这些统治阶级是没有死一个人的。
真正死去的,全都是无依无靠的老百姓——不管你穷,也不管你富,生命的离去是那样毫无理由,是那样没有原则,就算你乞求,就算你哭泣,就算你指天发誓从此要好好做人,谁会给你机会?
顶多,在人类的历史书上,会写下这么一笔:
西元九九四零年,大灾,瘟疫,死亡三十万人。
在历史的长河中,你做为默默无闻的一员,生命贱如蝼蚁,没人记得你,没人会在乎你的眼泪!
就在这二十天中,死了也就死了。即使你立下豪言壮志,即使你不甘平庸,即使你发愤图强,即使你想要告别你不如意的生活……全都随着生命的失去,而没有了机会。
而那些躲在深宫大院里的人,却可以好整以暇的看着热闹,然后,在灾难过后,继续过他们富贵荣华的生活。
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但是显然,普通的枫叶之都的老百姓们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有少数那些愤慨的知识分子,才会每天大声嚷嚷着时不我予和命运多舛。
其实呢,大部分人都是甘愿于接受现状的。
就比如此刻的帝都市民们,他们在大声的哭泣、拜祭过死去的亲人之后,开始考虑以后的生活,准备灾后重建的工作。
要重建什么呢?
瘟疫不比水灾地震,它几乎除了人的生命以外,并不带走什么,还有那些绿色植物,此刻谁还敢再栽种花草呢!
一时间,人们有些茫茫然,只好纷纷到河里挑水,冲洗着街道上尸体腐烂留下的痕迹。
而一些感情丰富的文人,则开始纷纷动笔,用文艺的形式,记录下这段悲惨的记忆。
其中著名的作品,有感人的爱情小说《病毒时期的爱情》,说的是一名医护人员与病毒感染者间生死离别的遭遇。
还有长诗《口罩赋》,充分感叹了口罩做为一种极其普通的卫生用品,在病毒时期功不可没。
话剧《银鸡》是说一个妓女在病毒时期的耳闻目睹,那样危机重重的环境下,那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全都疯狂躲藏,而妓女却敢于与病毒斗争,挽救了城外的许多伤兵和被抛弃的植物学家,再一次印证了“妓女也有爱国的”这个伟大真理。
而那些在困难时期被离弃的伤兵和植物学家,大部分已经死了,幸运的存活下来的几个人,成立了一个“伤痕文学小组”,他们推出了自己的长篇纪实文学《谁是最可恨的人》。
在这部报导文学里,伤痕作家们赞扬了妓女,贬斥了枫叶之都的市民。
他们甚至称市民们为叛徒,大声质问:是谁在最危难的时候舍身保护你们?是谁在水灾旱灾的时候营救你们?是谁在妖兽肆虐的时候默默流着鲜血?
是谁发明了“无肥绿色食品”慰劳着你们的健康?是谁在研究土壤和微生物的关系以让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好?是谁在关注着全球气候变暖与污水处理工程?
是我们!伟大的士兵,和用脑过度导致秃顶的科学工作者!当然也包括植物学家!
话剧《银鸡》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在病毒刚刚过去的这个万民欣慰的时期,这部作品既让人们惭愧,又让他们感动。
这部作品最后获得了“话剧终身成就奖”,并且,剧中的女主角深受人们的热爱,为了支援妓女的工作,帝都的男人们纷纷走进妓院嫖妓,一来放松紧张的身心,二来也用实际行动表达对妓女的感激和热爱。
而且男人回家后再不用看老婆的脸色,可以充满正气的大喊道:“这是对我们最爱的人的一种支援,是无比崇高的精神!”
于是,嫖客们的老婆无一例外的面现羞愧之色,并且第二天也去支持,一时间,帝都女同性恋者数目急剧攀升。
而长篇纪实文学《谁是最可恨的人》,因为其中有诬蔑人民公仆的嫌疑,被政府严厉禁止出版,只能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民间流传。
当然,无一例外的,看到这部作品的人全都三缄其口,对于这种不光采的事情,他们是能够假装看不到的。
伤兵和植物学家们完全失望了,对于政府和人民的漠视,他们发誓要报复,并且立即实行,在军队和科学技术人员当中进行大力宣传,这种反面宣传,大大影响了军队的士气和科学家们的研究热情。
这也是造成后来军队士气涣散,以及病毒大面积扩散的一个间接原因。
由于科技工作者的失望,对抗病毒的方法并没有被研制出来,病毒虽然在枫叶之都得到控制,但却以更快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开来。
为了生存,一场大面积的毁灭植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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