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时光》第9章


候车厅的门口激动的喊着她,田雨迟钝的起身走到田夕的身旁,然后张开双臂大大的拥抱了下田夕,“姐,我回来了。”田夕微笑着轻轻抚了抚妹妹的背,“小雨,谢谢你能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田雨松开环住田夕的手嘴角噙着笑,“我可是你妹,怎么能不回来祝福你呢?”田夕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拥有同样面容的妹妹,眼眶悄悄的溢出了层薄薄的水光,“小雨,我们回家吧。”“好!”田雨轻快的回答道。
南方的早晨很容易腾起厚重的雾气,田雨早早的起了床,站在落地窗前隔着玻璃看外面的街道,街道两旁种着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阳光稀疏的穿透雾气照在梧桐树上,田雨看得痴了,便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用纤细的手指在玻璃上勾画着树木的轮廓。“吱呀”一声客厅的门被打开,许是受了惊田雨猛的缩回在玻璃窗上勾画的右手。“小雨?”听到身后不确定的询问声,田雨惊愕的转身,同时心如跟不上音乐节奏般突然漏跳一拍,江北欣长消瘦的身影便撞进了瞳孔。墨色的头发,轮廓分明的脸,眉宇间有种特殊的宽厚韵律,身着一件普通的黑白条纹衬衫,一条泛白的水洗牛仔裤,恍如时隔多年的青涩少年。
田雨回过神来,往袖子里缩了缩右手,展开笑脸,“嗨。江北,好久不见呢。”江北看着田雨赤着的脚踝淡淡笑了笑,“还跟小时候似的,小心着凉!对了,小夕呢?”“哦,她跟妈妈去超市买菜了,你来的时候没看见她?”田雨轻轻捻着袖口道。江北点点头,“那我去楼下接她们吧。”说完转身推开门朝外走去。“嘭”田雨看着门再次关上,腿一软颓然的瘫坐在地板上。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缠绕,轻柔的在心脏上结成茧,她闭上眼,眼泪徒然沦陷。田雨,他是你姐夫。
☆、0
楼底下,江北木然的看着雾气一点一点的消散。他站在晨光下,柔柔的晨光却像针狠狠的刺在他身上,穿过骨髓留下钻心的疼痛。江北深吸一口气,最终摇了摇头,身影被阳光拉长,落寞碎了一地。
夜色开始浓重起来,街心酒吧里,亮起了斑斓的灯光。“怎么?你终于舍得回来啦?”杨小雪推搡着坐在旁边的田雨问道。田雨无奈的端着酒杯,嘴角扯出一抹笑。“得!笑的比哭还难看!既然舍不得他娶别人,干脆把他抢过来不得了!”音乐震天响,杨小雪只能冲着田雨大声喊着。田雨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她不是别人,她是我姐,她是我姐…”说着眼角竟渗出泪来。杨小雪一看田雨流泪就慌了,一边劝说一边大大咧咧的骂江北,最后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结果,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喝多了,从酒吧里晃晃悠悠的出来还不忘一人抱着一个酒瓶子。多年后田雨想起那个夜晚总是不免叹息,那个陪自己一起笑一起哭的女孩就这样在涤荡的流年中又将陪自己到老。
“醒了?”低沉的嗓音响起,田雨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抬眼的瞬间便看到了江北温暖的笑脸。“小雨,以后别喝那么多酒,我很担心你。”接着田夕略带责备的声音从江北的身后传来。田雨轻轻的“哦”了声又缩回了被子里。田夕宠溺的看了眼妹妹拉着江北悄声的走了出去。听到关门声,田雨吁了口气,然后下床穿鞋,想去倒杯水喝。客厅里传来悉索的谈话声。隐约能听到田爸爸在跟田妈妈谈论着田夕和江北两人的婚期。说着说着田爸爸突然叹了口气,“小雨这孩子也是倔,要不是当初…”“唉,老田,别提以前的事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夕怀孕都三个月了,这事也只能苦了小雨了…”田雨端着水杯一时忘了喝水,心里顿时皱巴巴的像揉成团的废纸,即使展平了还是有深深的折痕。婚期还有三天。
☆、03
婚礼那天很热闹。当新娘与伴娘踏上红地毯的时候,田雨从宾客眼中看到了惊艳。田妈妈更是红了眼眶,频频擦着泪水。田夕一身白色婚纱长裙,田雨则是一袭粉色小巧礼服站在田夕右侧,两张近忽一样美丽的脸。“看!双胞胎就是不一样,姐妹俩感情真好!”“可不是吗!”田雨和田夕默契的相视一笑,由田爸爸牵引着往新郎方向走去。地毯彼端新郎江北笑着,地毯此端田夕笑着,田雨也笑着…觥酎交错到处都是此起彼落的欢笑声。
婚礼落幕时刻,田雨轻轻抱了抱田夕,“姐,一定要幸福!”田夕早已哽咽不已,“小雨,对不起…”田雨爽朗一笑,擦干田夕脸上的泪水转过身对着江北说,“姐夫,好好照顾她。”江北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点头的瞬间有泪从眼底滑落,然后渗入尘埃之中开出土黄色的花朵。
田雨偷偷打包好了行囊,婚礼结束当天就溜了出来。除了杨小雪之外她没有跟任何人道别。“你还会回来的吧?”车站中,杨小雪可怜兮兮的抓着田雨的手腕问道。田雨托起行李箱轻轻拍拍杨小雪的肩膀,“会的,一定会的。”“那就好!”两人话语间都带着浓浓的鼻音。田雨挥了挥手便踏上了开往北方的列车。列车缓缓开动,窗外杨小雪的身影逐渐变淡,田雨吸了吸鼻子,伸出右手,她看着光秃秃的无名指,眼前浮过很多破碎的黑白剪影。
☆、04
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最大的魔术师。三年前一个没有月光昏暗的夜晚,田雨身陷在一场抢劫中,等警察赶到的时候田雨右手的无名指早在反抗中被劫匪恶意割断。断了一根手指保住了身体,没有被那群恶棍糟蹋,田雨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痛哭,她只知道江北求婚的戒指她这辈子也不能带上了。巨大的自卑感让她舍弃了江北,选择了北上。江北不只一次的从南方风尘仆仆的赶来,却都被田雨拒之门外,他爱她,又怎么舍得为难她。
疏不知,命运似乎早已安排了一切定局。在被田雨多次拒绝下,江北颓废的在酒吧里买醉,是谁说过那么一句话:酒后乱性?当田夕扶着江北走出酒吧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吧…列车呼啸而过,田雨静静的看着窗外。手机“嗡嗡”的蹦出一条新信息。是江北。信息内容是一首蒋捷的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多么好的词,有雨,有夕(西),有江。田雨反复轻吟,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轻轻的响起了风雨声。
田雨托着行李箱再次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份了。她对着严严烈日,伸出右手,突然咧开嘴笑了,天晴了。
谁没有经历过风雨?谁没有经历过成长?
经年此时,爱的伤城便在怀念中开出花朵,我们一路走,一路丢弃,一路寻找,最后的最后,生命中快乐的悲伤的,爱过的恨过的,那些的那些,都只是一场浮光掠影,然后雨过天晴。
☆、第七个故事琵琶行

01浔阳江头夜送客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昏暗起来,晚霞在天边映射出一抹华灿,照的浔阳江上波光潋滟,耀眼夺目。
渐已黄昏的浔阳江别有一番景色:但见遥山耸翠,远水翻银,沙汀隐隐,鸥鹭齐飞。到了此时,浔阳江上的妓院便开了张,几条画舫中渐渐亮起了灯,吹奏起了管弦丝竹之乐,一股脂粉冶艳的味道,弥漫了开来。白日外出打鱼的渔人们此时也各自撑船回去,一时间船舶往返,倒也颇为热闹。
远处紫霄峰上接苍穹,隐于云雾之中,经晚霞一照,紫金祥瑞,多了几许仙气。紫霄峰下有一座小亭,名为琵琶亭,此时亭内坐着一中年男子,这男子面色微黑,神情慌张,身侧石桌上放着一个蓝布包,他左手搭在布包上,双眼不时看向四周,若有人经过,他的脸色便不由一白。琵琶亭半临江面,那男子凝视浔阳江许久,似乎心情稍稍安定下来,只见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布包走出亭子。
他唯恐夜长梦多,不敢多做耽搁,沿着江岸疾步而行。行了里许,忽见前面有一茅草屋,这茅草屋简陋异常,似是随意搭建。晚风吹拂,不时有茅草从屋子的各处飘起,若是风势再大,这茅屋恐怕便会顷刻破败。
中年男子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走到茅屋前,轻叩了数下破旧的木门。良久,屋内似是无人,男子脸色微微一白,像是不甘心一般,又重重的叩了几下,他这次用力稍重,登时有几丛茅草从眼前飘落,男子见仍是无人,轻身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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