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度爱情》第23章

韩谢聿移开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因为爬山怕热，程忆玫穿了短袖和七分裤。雨水淋下来，衣服贴在身体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他甚至能看见她藕荷色的内衣。
“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个山洞。”韩谢聿咳了两声，“我们往那边走。”
两人艰难地在雨中跋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韩谢聿所说的那个山洞。山洞是人工开凿的，石桌、石凳、石床一应俱全，角落里还堆了一些木柴。
韩谢聿找出打火机，在石床面前的石坑里生了一堆火，“你穿我的衬衣，把T恤脱下来烤干。”他脱下衬衣递给程忆玫，然后自觉地转过身。
程忆玫拿着衬衣走到一边，开始换衣服。呃……其实韩谢聿也并没有那么君子，中途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好了。”程忆玫坐到火堆旁，把T恤挂到石床边。可其实衬衣已经湿透了，她穿着依然很冷。韩谢聿半裸着上身，更冷。
韩谢聿瞄了一眼程忆玫发青的唇色，挪到她旁边坐下，然后把她抱进怀里。
“你干嘛？”程忆玫吓了一跳。
“冷啊，”韩谢聿说得理所当然，但心却突突地跳个不停，“人体可以互相取暖，这点常识都不懂？”
程忆玫默不作声地看着跳动的火苗。大概是木柴放太久的缘故，火力并不算大，忽高忽低的火焰泛出一种温暖的淡黄色。
“程忆玫。”
“嗯。”
“你想接吻吗？”
韩谢聿看着那双因为惊讶而愈显大的眼睛，黑得发亮的眼眸像有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他缓缓地低下头，覆盖住那片单薄而柔软的唇。
程忆玫的脸上没有出现反感的神色，这让韩谢聿感到心安，并且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大拇指触碰到她耳后细嫩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想把她揉进怀里。
“轰……”
一个大雷由远及近，扯下一道霹雳闪电。程忆玫被惊醒，手足无措地推开韩谢聿：“我，我的衣服干了。”
她站起来，刚走两步就被韩谢聿抱个满怀，充满男性气息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韩谢聿在她耳边低声问：“程忆玫，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没有。”程忆玫想逃脱禁锢，韩谢聿却扳过她的身体，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在发抖。”
“没……”
“不要怕。”韩谢聿再次吻住她，“程忆玫，不要怕，有我在。”
外面依然下着暴雨，打在叶子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树叶抵挡不住大雨的冲击，怏怏地垂下头；石块和着泥土稀里哗啦地滚下山来。小动物们也躲进了自己的洞穴里，整个山林只剩下大雨瓢落的声音。
☆、万里星空
清晨，韩谢聿从睡梦中醒来，程忆玫已经不在身边了。
昨晚雨停后，他们下山回到九栋楼房，洗了热水澡吃了晚餐。韩谢聿睡不着便敲开程忆玫的卧室，死皮赖脸地趴在她的床上不肯起来。
抱着她睡觉的感觉真好！韩谢聿感叹，套了衣服走出房间。
程忆玫站在阳台上，旁边的白色餐桌上放着热牛奶和三明治。韩谢聿走过去，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现在给你一个敲…诈…勒…索我的机会，或者你想让我负责？”
程忆玫看着远方，没有说话。昨晚她被蛊…惑了，人在那样风雨飘摇的处境下，很需要温暖和安全感。
“韩谢聿，”她的视线落到手中的玻璃杯上，“我现在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韩谢聿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意思是他昨晚被玩…弄了？二十四年以来的第一次告白被拒绝了不说，还被戏弄了一番？
去…你…妈的！韩谢聿使劲把手里三明治扔出老远，摔门而去。
几个小时过后，程忆玫意识到一个问题：韩谢聿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山上。她打开手机，利用GPS定位弄清楚了目前自己所处的位置。
回家后，程忆玫接到李导的电话。李导有一个剧本，邀请她出演女一号。剧本是根据金庸先生的小说《白马啸西风》改编的，女主角叫李文秀。
剧中的角色都敲定的差不多了，李导给程忆玫打电话时笑呵呵的：“早想邀你了，不过那阵你在拍电影，档期调不开，所以一直等到现在。”
“剧本已经写好了吗？”程忆玫初中时看过这部小说，不过印象很模糊。
“已经写好了。”李导说。在他看来，程忆玫非常适合李文秀这个角色，单纯干净的气质在娱乐圈真找不到几个。除此之外，作为汉人姑娘的李文秀遭到哈萨克族人的排挤，虽然有计爷爷的照顾，但她内心深处始终是孤独的，程忆玫骨子里的冷漠和疏离与角色非常契合。
“您先发给我看一下吧，我明天给您答复。”
原著短小精悍，不足以撑起一部电视剧。李导在原有内容的基础上加了一些新内容，预计拍摄十八集迷你剧。在国产剧动辄二三十集的环境下，这个决定的确很特立独行。程忆玫看过剧本后，接下了这部电视剧。
小说中哈族克族人居住的地方在现在的新疆地区，剧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场景拍摄都要在新疆某个已经搭好的部落中进行。
幼年的李文秀由一个小女孩扮演，程忆玫空出几天在房间里研究剧本。偶尔也会去片场转转，熟悉环境。
“怎么昨天晚上又来了一个男主角，之前的那个不是吗？”
“大惊小怪，换演员的事不多了去了？现在这世道，有钱有权还有啥事办不成？”
“也对。”
程忆玫无意中听见工作人员的谈话，有点纳闷：男主角换人了？导演没跟她讲啊。剧组的演员集中住在部落附近的一个宾馆里，当天晚上回宾馆时，程忆玫得知这个消息。
“阿玫。”在大厅里坐着的李导一见她就向她招手。
“怎么了导演，”程忆玫走过去，“有什么事吗？”
“我跟你说一下，男主角换人了，还有女二号也定下来了。”
程忆玫是个计划性和责任感都很强的人，就算行程再赶，她也会给每部剧分配足够的时间研读剧本、熟悉环境。但其他明星不同，他们总是在开拍时才进剧组。
“韩谢聿和陆璇，之前跟你都有合作吧？”
“嗯。”程忆玫点了一下头。
“那就行，后天就有你的戏了，准备一下。”李导戴上帽子就走了。
程忆玫的第一场戏就是李文秀和哈萨克男孩苏普初次见面。
苏普使计抓住一只天铃鸟，李文秀用玉镯换得鸟儿放生。两个孩子成为好朋友，苏普向她许下诺言：“等我杀了狼，就剥了狼皮送给你。”过了几天，李文秀做了一只小荷包送给苏普，苏普作为答谢捉了两只天铃鸟送给她。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男孩明白，她所喜欢的是让天玲鸟自由自在。苏普最终懂了，但心里总觉得她的善心有些傻气，古怪而可笑。
“卡。”李导很满意，“休息一下。”
程忆玫坐到一旁休息，韩谢聿迎面走过来：“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打算跟我联系了？”
那天是他把她扔到山上的，怎么他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她做错了一样……程忆玫黑线：“你抢了苏普这个角色？”
“嗯。”韩谢聿坦然承认，“怎么，觉得我很坏？”
程忆玫没有回答。其实在这个圈子里，抢角色的事情经常发生。韩谢聿笑了笑，眼眸深邃而沉稳，此时的他成熟而稳重，不像之前的那个纨绔富家子弟。
“程忆玫，没有资本的情怀只能沦为让人耻笑的笑柄。李导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意识到这一点。邀请你，因为情怀；邀请我，因为资本，两者结合才算完美。”
“Ok。”程忆玫点头。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程忆玫下意识问道。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打算跟我联系了？”
程忆玫哭笑不得，“我不联系你，你不也很好吗？绯闻都传出去了。”
“你在吃醋？”韩谢聿敏感地捕捉到话题。
“你想多了，”程忆玫无奈地摇头，“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是导演让我跟她先熟悉一下的，谁知道会被拍？！”韩谢聿也很无语。好不容易跟程忆玫有感情戏了，没想到那么短暂。
他跟陆璇不认识，导演说后面有很浓烈的感情戏，所以让他们先相互熟悉熟悉，不然演出的感情欠缺火候。谁知道他约陆璇散步的时候被谁偷拍下来，还卖给了记者。
虽说他不介意传绯闻，也没想刻意去维持好形象，但他想传绯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