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子第06部封印之地的呼唤(上)》第17章


之后,就和伊利欧斯一起讨论,两人一起设计出这座藏书馆。设计部分大多是伊利欧斯的点子,我主要是做书籍的分类和整理。但是这里建到一半时,我和他的关系就决裂了,他冷酷地说他将不再插手管这里的事,也就是说我别想再请求他帮忙了;他的固执又有谁能改变……这个朋友,他说话时我要是不说嗯一声,他就会以为我轻视他的意见,而更加火大。从那之后,我独自承担剩下的事,当然多花了好几倍的时间,因为藏书馆完工后,又投入了很多心血,藏书增加为当初的十倍。这么辛苦打造出来的地方……我一定要尽量保卫、照顾,以后大概也要传承;传给谁……传承给谁好呢?”虽然达夫南马上就想到由欧伊吉司来继承,但杰洛先生没有提到他,接著说道:“我对自身的问题,已经考虑很久了,伊利欧斯活著的时候,我帮忙参与他的各项计划,平静又快乐,我常常希望再出现像伊利欧斯的人,而我也会像之前帮助伊利欧斯一样,全心全力地帮助这个新出现的人。至于我所冀望的真相传播,对于奈武普利温的坦率性情来说是很困难的,而因为父亲缘故而关闭心门的伊索蕾,则没办法逃避众人的牵制,所以当我看到所谓外来者的你时,似乎见到了一线希望。真的抱歉啊,抱歉;不过我的希望至少帮你了解了真相,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也不会勉强。我只问你一件事,达夫南,对你造成压力的是剑之祭司这个位子,还是和我一起去揭发历届摄政的谎言呢?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能够理解,你说说看吧。”“……”达夫南并不是因为感到混乱而痛苦,现在最令他感到痛苦的不是真相,也不是责任,而是伊索蕾。他不断努力试著想抹掉她的存在,而且每日都在努力说服自己这回的决定是对的。但他终究是个男人,他无法以惆怅悲伤,让自己从苦痛中自拔出来。“如果您能理解,我会非常感激,但如果无法理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种事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因为,我也无法完全理解叔叔您的想法。今天听到的事情,对在大陆出生长大的我来说,并不算是太大的冲击,但是又如您所言,身为外来者的我,是否应该为了真相,奉献出我的人生,这我还无法下判断。我要辛苦面对的事……不管会以何种形态出现,都是对他人负责而非对我自己负责。可是,以现在来说,我连自己都站不稳了……真的,如果我真的打破那些虚假,我怕可能轮到我的主张被人们排挤。在我解决自己心里的问题,并且决定什么是对我自身最重要的事之前,我是无法做出任何决定的,这就是我要说的话。”油灯渐渐熄灭,好像是燃料都烧完了。“嗯,我知道。”一段非常沉重的沉默之后,杰洛先生开口说:“嗯……有件东西想给你看,明天思可理的课结束之后,你去一趟上村附近,就是伊索蕾家再过去一些,白扁柏树林入口的岩石处。”达夫南离开了藏书馆,回到家之后,忐忑不安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直到半夜,奈武普利温回来时,两个人也没有交谈,只是互看了对方一眼,就各自上床去了。
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达夫南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地自言自语著:月岛岛民们对自己的期待,自己对自己的期待,还有期待却不可为的事,身在其中却不能选择任何事的自己。不愿意就逃跑的话,这次又该逃到哪儿啊!
70、魔法王国
“哎呀,达夫南,好久不见。”
在上山前往思可理学校的途中,听到有人喊他,于是停下来转过头,想不到竟是拄著剑、独自跨坐在近处石头上的贺托勒。听说他自愿前往沉默之岛上的守备台,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有什么事?”
“嗯,没有。只是高兴就叫叫看而已。你要去思可理。”
他身上穿著镶嵌土色铆钉的皮革背心,厚实的腰带上系著短剑,戴著陈旧的手套,头发没有好好梳理,只是草草地拨向后面。当两人面对面的时候,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好像贺托勒与自己之间发生的事,全都是几百年前发生的,已经全被遗忘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贺托勒是岛上土生土长的少年,自然愈来愈像岛上的老一辈,但是达夫南却像是被风吹到遥远地方的种籽一般,脑海里充满了永远离乡背井的想法。
在银色精英赛中,两个人没有机会决斗,往后也没什么可能决斗了;两人的路曾经一度交会过,如今是再也不会有交点的了。
……这种想法也许是达夫南天赋预知能力的一部分。
“那么,再见。”
达夫南说完之后便转过身,感觉到背后的贺托勒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是预知能力极端敏锐的瞬间,即使没有回头也知道。
贺托勒为什么笑,难道说一切真的都过去了,连个结果也没有,还是说又会发生达夫南无法预知的事?
达夫南上山前往思可理学校。
达夫南不久前便已经察觉到,其他小孩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奇怪了。在刚进思可理学校时,达夫南曾经是被蔑视和排挤的对象,经过一些事件以后,更完全被孤立;但是从大陆带回银色骸骨以后,他就又变成大家畏惧的对象。男孩们明显地躲著达夫南,万一要交谈,也一定会非常谨慎小心。
倒是少女们的态度比较特别,之前思可理的女学生们和达夫南之间,就像牛和鸡对看一样,都故意对彼此视而不见,但现在,女学生们的态度却明显地变得温和了。
如果单纯说是对带回银色骸骨的少年的一种憧憬或好奇,也说得过去,不过事实并非如此。达夫南苦思了几天之后,终于完全了解了她们的态度,那种态度就跟培诺尔宅邸的仆人们所表现出来的一样。
不过,达夫南并无法了解这其中的原因。在培诺尔宅邸的时候,自己是以伯爵养子的身分得到最高待遇的陌生少年,不管是仆人或侍女,不但不敢疏忽怠慢,甚至多多少少也有些阿腴谄媚。不过在这里,达夫南和她们没有区别,同样只是学生而已。
那天,午餐时间过后,有一点迟到的达夫南,一进入教室内,就看到所有的学生都没坐在位子上,而是像蜜蜂各自飞立般,团团围站在桌子边。
刚好杰纳西老师也比较晚到,达夫南以不知所措的表情看著他们,觉得不想和他们一样站著,就找个适当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在达夫南坐下来的同时,其他的学生们也开始默默地寻找与达夫南保持一定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
难道需要闪避到这种程度?当达夫南正因此感到不开心时,听到有人拉开隔壁椅子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莉莉欧佩。
“有一点迟到喔?”
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话,但那一瞬间,达夫南才发现教室内无论是谁都不敢比莉莉欧佩更早说话,等她开口了,其他人才慢慢地开始各自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杰纳西老师进入教室,开始上课。
心情变得怪怪的达夫南,听起课来有一点恍惚。这一天,杰纳西老师说到从古代王国流传下来的一首叙事诗,因为担心学生们无法了解,所以用简单的古代故事来解释。
“纺织姑娘艾碧拉”是描写一个年轻人爱上某个美丽小姐的故事。一个经年累月在各地旅行的年轻人,有一天来到偏远乡村的入口,从一间小房子的窗户望进去,被里面坐著织布的小姐给迷住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无法离开那个村落,每天到了那个时间,他都会来到相同的地方眺望小姐,小姐也常在那个时刻坐在窗旁织布。
刚开始,年轻人只要看著她,就会心满意足,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和她说话。终于,年轻人鼓起勇气,去敲她家的门,但是来应门的却是个难看的男子。年轻人以为那男子是小姐的丈夫,连一句话都没说就溜走了,也离开了村落。但是,才过了三个月,他仍然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再次回到村落,找到那户人家。
年轻人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鼓起勇气敲门。万一这次出来应门的是小姐,他打算跟她告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就可以没有任何留恋,再出发到遥远的地方去。但是年轻人的希望再次落空,出来应门的还是那个难看的男子。
“太过分了……小姐真的是那男子的妻子吗?”
“不是,不是那样的。”
“太好了!那么是妹妹吗?”
杰纳西老师只用微笑回答这个少女的问题,然后继续说故事:
这次,年轻人没办法就这样转身走掉,怀抱著即使死在那男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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