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湖》第180章


当司徒贝贝的心中柔肠百结时,李闲和江乘风等人也想破了脑袋。 
“就算是徐博生变,徐弈也不该死得那么快呀。毕竟银龙堡绝大部分的实力都掌握在徐弈手里。难道徐博竟然强到可以单独刺杀徐弈的地步?”李闲梦呓般说道:“就算楚梦等人也一起出手,以徐弈的机警,跑总跑得掉的。” 
江乘风冷冷地道:“看来,我们必须拜访一趟银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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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时分,银龙堡迎来了这些年来最重量级的访客。 
徐弈的灵堂就在银龙堡的大堂上,布置得隆重却又简单。说它简单,是因为堂上除了霹雳堂以外,只有寥寥几个小帮派送上的花圈与悼词,江湖上有点名望的大帮大派的悼仪,一个不见。 
李闲和江乘风的来临,为灵堂添上了重阳教的两副花圈。 
“重……重阳教李教主、江守护使到!……”唱官颤抖的声音飘进灵堂,灵堂里的哀声忽然停止,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包括带着伤势的徐不疑,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外。 
李闲和江乘风举着花圈,缓缓而入,对众人或惊讶或敌视或紧张的目光恍若不觉,径自走到徐弈灵前。徐不疑的瞳孔微微一缩,瞟了身边的玉秋水一眼。玉秋水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比,但这苍白中又微微透着一丝奇异潮红,诡艳无伦。 
“枪破六合,倾倒世间英雄汉;棋弈八荒,惭愧天下圣贤书。” 
江乘风喃喃地念着灵堂上挂着的挽联,怔怔地望着徐弈的牌位看了半晌,忽然哑然失笑。目光掠过一旁的徐不疑,缓缓道:“不知此联可是出自徐兄手笔?” 
徐不疑冷冷地望着这个此生最大的宿敌,淡淡道:“徐某文采拙劣,倒让江兄见笑了。” 
“徐兄的文字正如其人,霸气逼人。江某怎敢班门弄斧。”江乘风淡淡道:“只不过,这是挽联,不是书房题字。江某从中读不出丝毫丧子之痛,却只见夸赞,着实令人费解。” 
“儿女情态,徐某向来做不出。能做的,只是对儿子的一些肯定罢了。”徐不疑面色不变,在“儿子”二字上稍稍加重了些语气,又道:“素闻江兄人物风流,必能有以教我。” 
江乘风不语,忽然轻轻抽出了赤蝎魔刀。灵堂一片骚乱,兵刃出鞘之声不绝于耳。李闲微笑着环视一周,伸了个懒腰。这个懒腰似乎有无尽的感染力,抽出兵刃的诸人竟都缓缓垂下了手。徐不疑挥挥手,诸人收起兵刃,各自坐了下来,但手掌还是按在柄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乘风。 
江乘风视若无睹,左手从刀上轻轻抹过,一滴鲜血从指尖涌了出来,瞬间被刀身吸走,那刀忽然变得更加红艳起来。江乘风的手指猛地离开了刀,鲜血像决了堤的水,一股脑儿全向地面洒下。 
江乘风手掌一拍,下落的鲜血骤然停顿,继而奇迹般地全都旋转起来,越转越快,终于合成一道旋转着的血箭,咻地向挽联之处洒去。 
鲜血尽数覆盖在上联中的“汉”字上,渐渐散开。众人瞄了一眼,眼睛忽然睁得圆无可圆。那黑色的墨迹完全被血色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红的“泪”字,触目惊心!而与此同时,江乘风手指上的鲜血已经止住,赤蝎魔刀已不知何时回到衣底。双手空空地背负着,两眼静静地盯着自己的杰作,而那双眸子,已不知何时鲜红似血。 
玉秋水痴痴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柔情,也充满了无奈。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再原谅她了。 
江乘风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注视,冷冷地转过头来。玉秋水看着那双血红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忽然之间,那股冰寒的感觉蓦地消散无痕,转头望去,只见徐不疑的手指轻弹,一股细丝般的气劲横贯而来,截断了江乘风冰寒的杀气。江乘风淡淡一笑,别过头去,继续看他的“泪”字。 
李闲在一旁看得真切,微微耸了耸肩。徐不疑这乌龟当得也不容易啊,心里吃翻了醋,却无论对谁也不能表现出来。在女人面前表现,是自认低了江乘风一截;在手下面前表现,颜面何存? 
心中正在失笑,却猛地打了个突兀。一道目光不知从何处射来,紧紧将他锁定,那有若实质的目光,仿佛要透过他的背心,将他看个通透。 
李闲装作若无其事,顺着感觉望去,一个年轻的男子跪在不远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徐博。 
李闲冷冷地打量他一眼,他虽不知徐博这挑衅的目光是为何而来,但却隐隐感受到了一种你死我活的惨烈味道。 
“徐弈是你杀的?”李闲悄悄传音问道。 
徐博明显地愣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家伙竟会忽然这么问。传说中不羁的浪子,看来真有其事。这样的性格却偏偏对上了他徐博的胃口,徐博笑了笑,也传音道:“不错。我为你除去了大对头,晚上请我喝酒道谢吧。” 
李闲笑了起来,道:“严格说来,徐弈不能算我的对头。而掌握了银龙堡继承权的你,倒还真可以算得上。” 
“是吗?徐弈在世上一天,你这教主的位置就有受到挑战的可能。不要告诉我你不爱当教主,饱受内奸困扰的重阳,经不起横生枝节。”徐博微笑道:“反之,我倒真不想当银龙堡主。若你肯请我喝酒,我想和你谈个生意。” 
李闲心下凛然。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徐博的可怕之处决不逊于徐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情敌的生意
扬州,烟水阁。 
一间僻静的厢房内,李闲和徐博相对而坐,两人身前都放着一壶好酒,但都没有动过。 
来烟水阁谈话是江乘风的主意。一来扬州是银龙堡势力难入的范围,二来他也想找烟水阁的老板唐秉嘉说几句话。 
李闲任由江乘风阴沉着脸随着唐秉嘉去了,自己另开了一间厢房等着徐博的高论。 
“美酒就在目前,李兄居然不动,好象和传言不大相符啊。”徐博微微笑道,开口打破沉默。 
“烟水阁美女环绕,徐兄居然不找几个来刻脸,似乎也和传言中的性子不大一样啊。”李闲伸手拨弄着酒壶,眼神森冷如电。 
徐博的瞳孔微微一缩,继而笑道:“李兄的词锋锐利压人。若不是亲眼目睹,我还以为是厉天在和我说话呢。” 
“厉天恐怕没有和徐兄说话的兴趣。如果徐兄依旧这么罗嗦的话。” 
徐博哈哈大笑起来,径自开了一壶酒,猛灌了几口,说道:“看来徐弈猝死,对李兄的心情影响不小。不过,如果李兄认为我的心情很好,那就错了。” 
李闲微笑道:“哦?我倒不知贤昆仲如此手足情深。” 
“说对了。”徐博站起身来,缓缓踱了几步,旋又停下。“徐弈不仁,我才不义。论情感,我从小对徐弈都是非常亲近的,甚至超过了对我娘的感情。” 
李闲缓缓添了一杯酒,却没有喝,说道:“如此说来,徐弈之死,确实是你布的局?” 
“布局的人不是我。”徐博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局中的棋子,做着该做的事罢了。江乘风如果想为儿子报仇,也不该找到我的头上来。” 
李闲冷冷地道:“玉秋水?” 
徐博哈哈大笑,道:“深究徐弈的死因,其实意义并不大,即使江乘风明知是我娘布的局,他也未必舍得去找我娘报仇的。唯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应该考虑徐弈的死将会为江南乃至天下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李兄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闲轻啜着酒,道:“我一直在等你提出你所谓的生意是什么。” 
“很简单。”徐博重新坐回位置上,说道:“徐弈已死,我是银龙堡唯一的继承人。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发展,只要我爹一退位,银龙堡的去向终将通过我决定。李兄自然知道,我对银龙堡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只会把银龙堡拱手送给我娘的所谓组织。” 
李闲淡然道:“既是如此,找我何干?” 
徐博深深望着李闲的眸子,一字字地道:“难道李兄不希望我能把银龙堡拱手送给重阳教么?” 
李闲虽然已有所准备,还是忍不住心中轻颤。如果徐博真这么做,那组织的一切心血都会尽化东流。 
“徐兄说笑了吧?”李闲笑道:“这是小弟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动听的笑话。” 
“这不可笑!”徐博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说过,我是和你谈生意,并不是来当慈善家的。”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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