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流年写你听》第55章

我妈说：“那孩子在出事的时候整个人伏在你身上，受的伤比你重得多……”
“他还活着，对不对？他很平安对不对？”我说，声音很大，情绪很不稳，有护士来敲门，我拔了针头说，“带我去见谢今生。”
护士不说话，沉默地低着头。我心里明白了些什么，顿时全身一凉，心沉下去一半。
我一把抓住护士的手，简直是哀求着：“求求你们了，带我去见一眼谢今生吧，求你们让我见见他！”
我妈不忍心看下去，上来拉我，说：“淙淙，你别折腾自己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七章　终于再见了，爱情和恨（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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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终于再见了，爱情和恨（24）
我说：“放开我，我要去看谢今生！”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进来的是好久不见的白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把我拉回床上，说：“白杨来看你了。”
白杨转身对我妈说：“阿姨，我有些话要和淙淙说，可以吗？”
我妈说：“你现在别刺激她，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白杨点点头，他说：“我知道，放心吧。”
我妈这才出去。
白杨坐在我对面，他说：“淙淙，你听好了，我说完这些话就要走了，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你妈要我不要刺激你，但是有些事，我今天不说，现在不说，这一辈子就没机会说了。你要稳住，不要激动。”
我说：“白杨，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现在只想待在谢今生身边，我想看看他而已。”
白杨抓住我：“你一定要听，等下我就要走了。”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由他说。
白杨顿了顿，突然给我跪了下来。他说：“淙淙，谢今生是我开车撞的，我故意的。两年前谢今生公司里面的辐射介质也是我让小婉放的。”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手指狠狠地抠进了床板，有些木屑渣钻进我的指甲缝里，我却丝毫不觉得疼，病房里面很安静，这种沉寂让我有一种和死亡触手可及的恐惧。
过了很久之后我平静地说：“白杨，你为什么不撞得厉害一点，把我一起撞死呢！你现在这样，是让我感激你吗，感激你撞得不那么惨烈，你还让我活下来了。可是你知道吗，让我活着，还不如你亲手送我跟着谢今生一块去地狱！”
白杨哭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车上。”
我崩溃地别过脸去不看他，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谢今生到底欠了你什么？”
白杨说：“他欠了我太多东西了，今生今世都偿还不了。你应该知道蒋媛媛这个女人吧，当年谢今生逼死了这个女人，她一死，当天晚上，她的父母就气得双双身亡，一家人遭遇噩梦，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一个小男孩正在参加校园夏令营，那个小男孩就是我，蒋媛媛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你能不能想象，当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只不过出去了两天，回来之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的感觉，你知不知道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站在医院冰冷的停尸间里认领尸体的感觉是怎样的，你能不能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冷着一张脸去棺材铺买了三口棺材的场景是怎样的，你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是我。是谢今生，他的一个过错让我成为了孤儿，这么多年来，我独自养活自己，我所受的这么多的苦，全都拜他所赐。还有，其实小婉也是我杀的，她把介质放进珠宝之后，发现我通知了警方，她说要去告我，我这才迫不得已在她熟睡的时候偷偷开了煤气的开关。”
我震惊了，我确实不知道，白杨也从来没和我说过他的身世。顿了一下，整理好了思绪。
我又忍着痛问：“仇恨就那么重要吗？”
“是的，仇恨就像一枚刺，总是扎在我的心里，我一直忘记不掉，原来我不知道他就是逼死姐姐的凶手，直到他带我去看了姐姐的墓，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白杨说。
“所以你就用我设了个局，你一步一步靠近谢今生，一步一步想陷害他，最后，你杀了他。”我笑。
白杨说：“淙淙，我杀谢今生是一码事，我爱你是另外一码事。你不在这个局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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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终于再见了，爱情和恨（25）
“错了，白杨，你不爱我，你一点都不爱我，在我最孤独无援的时候，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站在小婉身边，你给了她一个甜蜜的梦。那时候，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过得好不好，你不会再想晚上我加班回来，那条漆黑的道路，没有了你的等待，我会变得多么害怕。在我以为我找到另外一段幸福的时候，你亲手毁了我人生最后的一点希望，白杨，我和谢今生这一路走得有多辛苦，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失去了一个孩子，那种在手术台上冰冷地等待生命宣判的痛苦，你和小婉不会不懂，当时你在医院外面有多痛苦，我现在的痛苦绝对比你多上千万倍。可是，我还是爱他。他强迫我分手，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过了一年多的活死人般的生活，可我依旧在等他，等待他回来的那天，那就是我复活的日子。没有了孩子，我可以再生，没有了谢今生，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废了，你知道吗？白杨，你怎么能残忍地看着我一无所有？失去谢今生的那一年多，我再也不会笑。失去谢今生的这一辈子，我永远都不知道怎么笑了。白杨，你如果爱我，你怎么会忍心让我过如此的生活，我想想都觉得可怕。你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还有你的仇恨。”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内心的情绪，我说不出来是悲伤、难过，还是恨。我一直不知道白杨内心的故事。他从未和我说起过。
白杨像在忏悔般地说：“这几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仇恨使我失去太多太多快乐，失去爱情，我现在不知道爱是什么，唯一还能让我不那么麻木的就是你了，淙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你。我杀了谢今生，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了，等我说完这些话，我就会离开了，我已经自首了，我做错了太多事情，估计下半辈子我就在里面过了吧。呵呵，谢今生进去过，现在轮到我进去了，不知道里面的日子好不好过，你在外面怎样生活，我也看不到了，但是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要活着，虽然他走了。”
“白杨，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他走了？”沉寂的医院病房里，我望着窗口，看着外面的微风轻轻吹拂着窗帘，我总觉得那后面站着一个人，那是谢今生，他喜欢和我玩捉迷藏，以前一捉捉了两年，这一次也一定是，我突然这么想着，“其实你们都觉得他走了，你追悔莫及地来和我请罪，我妈也缄默不语，连那些小护士们也都合起伙来欺骗我。可是我还是知道，其实他没有死，是你们都以为他死了。他一定是藏起来不让我找到，想看看我着急的模样，来证明他多有魅力，来证明我有多爱他，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你不要自责，你没有杀了他！你没有！”
白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跪着。
我突然有些歇斯底里地从病床上坐起来，我用尽力气去托起他，一边使劲一边大叫：“你给我站起来！高白杨，你给我听着，他没有死，谢今生没有死！你没有撞死他！他活着！你不要跪在我面前，我不要！”
“淙淙，他死了，这千真万确，是我撞死了他。”
“啪！”我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白杨的脸上。
“我不许你说……”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有公安的人在外面等着了，白杨站起来，往我手上放了一个存折，他说：“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我走了。”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七章　终于再见了，爱情和恨（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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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终于再见了，爱情和恨（26）
说完，白杨紧紧地抱了一下我，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我突然就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塌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我觉得眼睛很涩很干很难受，盯了许久许久我终于沉重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今生在和我玩捉迷藏，白杨也走了，我突然觉得天地间都安静了，我妈站在门外，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不敢进来。我背对着墙壁轻声说：“妈，你进来吧，进来陪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