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第107章


赞许地点了点头,谭玉笙对他很是满意,“周伺君如此识大体,甚好。”
“周兄出身名门大家,自幼饱读诗书,当然比一些寒门之辈要更重大局。”前不久刚封为良人的白翼然,见状便迫不及待地在旁添了一句。
众人闻言,皆对他所指心中有数。一时间,看玩笑的心思,倒也添了几分。
孙幸人抬手执杯,垂眸间笑意盈盈,“想来,元福宫那位倒是许久不曾露面了。”
觉得饶有意味,白伺君也开了口,“虽有着身子,但听说自他那次冲撞陛下之后,陛下可少往元福宫去了。上月陛下封赏六宫,独独漏了元福宫。看来……”
“卫氏始终有着身子,当初处理陈峰那档子事时,你那样待他,着实不妥。”沉默许久的赵贤君,竟忽然开了口。
听见赵贤君发话,谭玉笙心间暗自一紧,转而向他投去了目光。原本,赵贤君在宫中无可厚非,沉默寡言。今日他兀自替卫楚英说话,其中着实有蹊跷。
说来也奇怪,明明当初卫楚英深得伏德佩之心,可一朝之间莫名失宠,的确让人匪夷所思。毕竟一直以来,他都对卫楚英有所忌惮。
“也罢,那些事便不提了。许久不闻周伺君的琴音,今日难得一聚,倒可一饱耳福。”沈君面色阴沉,仍对卫楚英一事郁结在胸,索性改了话题。
周如深沉沉一笑,起身行至琴桌前后,颔首见礼后复而落座。举手投足,尽是雅态。如玉般的双手触上琴弦,随着一个轻挑,琴音便似不断流淌的山泉一般,伶仃扣入众人心扉。
阖眸细细品味这绝妙之音,赵贤君此刻脑海中,却是另一个人挥之不去的身影。当年,是那个人让自己初次所闻,何为青空绝响!寥寥七弦,与他指端幻化于无影无形,为人赞叹。
为何那样清绝的男子,收场却是那般惨烈?时至今日,他都无法忘却当年太女府中,那漫天的火光和伏德佩歇斯底里的哭喊……
他知道,伏德佩始终是在意那个人的。
在众人正沉醉于琴音之时,外面忽然有一个伺人一路小跑而来,满面焦急,当即跪地便道,“启禀帝君主子,今早宫人清理卫伺君旧居时,无意间发现一些书信,便呈了内务府。陛下查阅后大怒,当即传卫伺君至御书房问话,亦召您前去。”
琴声戛然而止,周如深抬头看向谭玉笙,一脸茫然。
“你们继续听琴,本君先去看看便是。”谭玉笙缓缓起身,暂且摆手示意道。
冷眼看着谭玉笙远去的背影,沈君心中默默盘算着,唇畔却不由得划过一丝笑意。世人总是爱自欺欺人,当真亘古难变。
☆、正文 第120章 峰回路转
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伏德佩双目通红,额头青筋暴起,下一刻便夺去身侧侍卫的配剑,向卫楚英猛然刺去。
合眸没有闪躲半分,他平和淡漠的神情,让她心中平添不忍,终是作罢停手。
感受着脖颈间金属刺骨的冰凉,卫楚英再次睁开双眸望向她时,唇畔却不禁勾起了一丝苦笑。
虽将剑抵在他的喉间,伏德佩仍恍如隔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究竟是何人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效仿溯月?送你进宫,倒底是不是伏灵均的阴谋?”
“臣伺不知那人是谁,又如何仿效?至于崇安王君,陛下单单因臣伺出自燕国,就断定如此。纵然您即刻杀了臣伺,臣伺倒也百口莫辩。”卫楚英苦涩的笑意,如浓墨般一点点地在伏德佩心中,层层晕染开来。
眉头紧紧拧做一团,伏德佩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你说你不是崇安王君的人?那你送回燕国的家书里,如何会屡屡提及朕的近况!难怪燕国人不断取胜,定然是你泄露军机,引狼入室!”
卫楚英心底一沉,脑海中努力回忆着,只觉得此刻有些头晕目眩。数月以来,自己闭门静养,与世无争,竟也让宫中男子如此设法陷害!
沉默不语间,他眼角清泪点滴而落,垂首掀开了自己右边的袖口,将那肿胀残破的五指显露,“陛下,自数月前一遭后,臣伺双手至今未愈。莫说执剑和题字,平时连碗筷拿着都稍显笨拙。况且,臣伺母父早年双亡,少年时,不过是饱受欺凌,寄养在旁人家的孤儿。臣伺自入宫后又何曾写过家书呢?”
再次目睹他那双让人触目惊心的手,伏德佩只觉得心头刺痛阵阵,不禁放下了手中的剑。
难道……是自己错了?
脖颈间被剑刃擦破的口子,隐隐渗出了鲜血。卫楚英额角黏腻的虚汗,已将他的鬓发尽然打湿。
屋内倾刻间,一片寂静。忽而,只闻门外伺人来报,“陛下,帝君主子到了。”
“传朕旨意,卫氏忤逆主上,即日封宫,任何人不得探望!”伏德佩见谭玉笙已至,便立刻下旨道,“宁音,送卫伺君回宫。”
在旁跪倒已久的宁音闻言,忙爬到卫楚英身侧,匆然将他扶起。
直到见着卫楚英跌跌撞撞地走出大门,留在原地的伏德佩,方才缓缓沉下身子落了座。此刻的她,似乎完全只剩下了一具空空的躯壳。
将随侍留在门外,谭玉笙轻步来到她的面前,随即躬身向她见礼道,“不知陛下如此盛怒,是……”
从抽屉中取出一沓信封,伏德佩随手扔在了桌上,“这是近日内务府查档,呈上的各宫书信抄本。”
将眸光挪移至桌上,谭玉笙驻足片刻,倒也没有急着开口。
“若不是因燕军以五千兵马,不费吹灰之力便破防庆阳,朕如何也不会怀疑到内宫中人,竟也藏着通敌叛国的心思!”伏德佩狠狠拍上桌面,只听桌上文房四宝皆是一震。
见她如此怒不可遏,谭玉笙面上略略染了些愁色,柔声问道,“陛下,卫伺君素日待人清冷,并不常在宫中走动。既是出了这档子事,依着他那般的倔强性子,可有何辩解?”
“他只道他不曾写过书信,不愿认罪。可这字迹,这字迹如何骗人?”伏德佩愤愤道,“念他有身子,朕且饶他一命,已下旨封宫。你替他留得一个伺人,旁的都打发出去,让他自生自灭罢。”
一时间无言相对,谭玉笙不敢再语,遂福身领命道,“臣伺遵旨。”
崇安殿——
端着新熬的百合莲子羹,韶溪仔细地推门而入,见伏灵均正在提笔作画,便笑着呈上前道,“主子,难得您兴起,这羹已熬好了。搁这儿晾一晾,您便歇歇罢。”
双眸一直凝视在笔下的修竹之上,伏灵均换了小笔欲沾些浓墨描竹叶,一面幽幽开口问道,“有甚么喜事,你这样挂在脸上?”
“主子不知,方才临槿总管亲自传话。晨间齐国的霍大人进宫面圣,与陛下畅谈至今。陛下大喜,还设了宴着您傍晚去紫宸殿呢!”将羹放下,韶溪抱起托盘又在他身侧道。
霍紫烟抵达燕都,为何不事先向自己通报,竟直接去了她那里?
笔锋一转,伏灵均抬手将那画揉做成一团,神色严峻许多,“本君累了,想要小憩片刻。”
“是。”察觉到他面色细微的差异,韶溪急忙敛住笑意,深深埋下了头。
霍紫烟,乃是自己留在大齐的最后一道屏障。她如此抢先拉拢霍紫烟,难道是为了削去自己的左膀右臂吗?
褪去繁重的外袍,伏灵均脑海中,完全被这些杂事所占据。一时间,竟是比之前更要心烦意乱了。
连月里,她在朝中提拔官员,又选了一批新入宫的男子,由始至终都没有事先与自己商量。冥冥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在自己理政后渐行渐远。
侧身躺在软榻之上,伏灵均合眸间,双拳不由得一丝丝攥紧,内心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
自幼生在帝王家,他从不相信所谓情意。那些物什,不过是追逐权力与富贵的工具罢了。几人当真,不过逢场作戏。
可是自嫁与她后,他以为自己是不同的。至少,她的心,始终牢牢在自己身上,不曾动摇。
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这个帝君之位,是那样的冰凉刺骨,孤寂难耐。从前自己鄙夷谭玉笙步步为营,直到如今才发觉,自己比之于他,却终是不及。
忽然间感受到身上被披了件衣裳,双眸紧闭的伏灵均正心烦意乱,便随手将那衣袍掀了开来,“韶溪,你退下便是,不必跟前伺候。”
“虽说入了春,可天儿终归没有回暖。你这样不盖被子就睡在窗子下,当心染上风寒。”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沉沉自他头顶传来,让他不免一震。
猛然睁开双眸,伏灵均依旧平躺盯着她,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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