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盆记》第48章


“到荆遇才逃?那现在为何不走?”素英侧目望着我问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嘿笑道:“我同那姓江的不是好朋友么,他难得有一次立功的机会,我就配合他一下嘛……”
“好朋友?”素英转头定定地望着我。
“唔……也不算太好,但毕竟是朋友嘛。”
素英微微垂眸,而后负手转头道:“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诶?素英此话听着有点怪怪的,我正欲求证他话中深意时,面前却只剩一缕潇洒的轻烟了。
呼……前辈就是前辈,来去自如,装逼高手。
素英突如其来的问题并未让我在意太久,夜幕降临之时,我便将一切抛到脑后,出盆去见老朋友了。
同渔盆绑定之后我很快便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比如从前的一些法术只要离开渔盆就会失效,而如今我用着隐身法快要把皇宫游了一遍,也没被人瞧见。
我到皇后寝宫时,孙秀珠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不知在守望着什么。
我在殿外学着猫儿叫唤了两声,趁着她让宫女去抓猫儿之际,走到她身旁坐下,而后现了身。
我猜到这样的出场方式会令她万分惊喜,却不料她惊喜过头,竟叫出了声来。
门外守着的侍卫匆忙冲进门来,而机智的我已经隐了身。
“娘娘怎么了?”那侍卫焦急地问道。
孙秀珠答:“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那侍卫一脸疑惑地将周围打量一遍,而后缓缓退到了门外。若我是他,此刻定然已在心中默哀皇后娘娘思君心切,发了疯吧。
然我也明确地知道,这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去年冬日的优兰河边,她才对着我许愿要那皇帝的“一世独宠”。
“不知仙童大驾光临,方才冒犯了……”孙秀珠颔首低声道。
我故意做出仙家高冷的模样,同她道:“无妨,你不知道我要来的。我今日来是要对你做一个用户体验调查,所谓用户体验调查,就是看看你如今的愿望达成的如何。”
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令孙秀珠若有所悟,她面带感激的笑容,对我道:“托仙童的福,秀珠已经从当日的罪妃成了今日母仪乌国的皇后,如今我每夜入睡前都会朝天跪拜,以谢仙童一愿之恩。”
闻她言我心里美滋滋的,但面上却仅淡淡一笑,而后问她:“那皇帝今晚为何不来你这里?”
听我此问,孙秀珠忽而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她道:“……前天夜里,皇上说希望我为他许一个愿。但我……”
“但你已经许过一次,你没办法答应他。”
“嗯。皇上他有些怨怪我的自私,这些年,他对我太好太好,可我连这一个要求也没办法满足他……我……我欠他太多……”
孙秀珠说着已语带哭腔,我忙打断她,安慰道:“你今日得到的都是当日那一个愿望换来的,你不需要心存内疚与不安,毕竟你唯一的一个愿望,也是为他而许。”
她轻轻点了个头,应了声:“嗯。”
看她平复了情绪,我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故作无意般提道:“对了,你知道江汓浮吧?”
“嗯,最近常听皇上提起。”
“……他一路护我进宫,尽心尽力,是个好人。若是可以的话还希望你今后能够帮他一些,不需要太多,在皇上提起他时夸奖几句,皇上需用人之时暗示一下便可……”
“嗯。仙童吩咐,秀珠自当尽心尽力完成。”孙秀珠莞尔一笑承诺道。
得她此诺,我心里忽而通畅了起来。恍然能够体会到当年我妈妈送我去学校,同我的新班主任——她高中同学说起那句“麻烦多多照顾”时的畅然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因为临近放假和回家事情略多,就暂停更新了,现在继续更新,没能及时说明实在对不住大家,谢谢还没弃文的大人们,请接受在下深情的告白以及随后偶尔出现的两更补偿吧~(╭ ̄3 ̄)╭
【好久不见的小剧场】
夏小满(得意地):六师父你造吗,我今天用隐身法把皇宫游了一遍都没被人看见呢!
六师父(惊讶地):真的吗?什么时候?
夏小满(得意地):就是今晚呀。
六师父(不屑地):今晚呀……确定不是因为你最近晒得太黑,肤色与夜色融为一体了才没被看见么?
夏小满( Q A Q):再见!
……
(貌似小剧场是用来黑小满的2333,不过再怎么黑在下也是爱她的嘤~)
☆、江公子番外一:与盆仙婚后见闻感受记事录
我是相信这世上有鬼怪,有神明的。
却不知道,原来他们会离我这样近。
我自小体弱多病,求治过很多医师却未得见些微成效。十二岁那年,父亲听闻祁川边的邪风镇有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医,便毫不犹豫地启程带我去求医。
然那神医却有个古怪的规矩,她不救富贵场中人,不救风月场众人,亦不救名利场中人。我父亲思索了一下,这头两条,我们姑且可以勉强避过不说,可是这最后一条,我们却是堪堪地坐实了,且不可狡辩。
因而我父亲二话不说,便拉着我在那神医的医庐外跪了起来。这一跪,直从红日高悬跪到了明月当空,而后,我颇有些不争气地跪晕了。
父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是无奈又无助之时,恰有一位身着墨蓝色道袍,手持暗白色算命番的师傅路过他身旁,在同父亲讨要了三两银子后,那道士告诉父亲:“小少爷如今这情况是命不是病,就算那神医愿意医治也是治不了的。”
父亲问他:“此话怎讲?”
那师傅言:“你我二人也算有缘,我便不做隐瞒了……”
父亲正听得认真,那师傅却忽而闭口不言,向着父亲伸出手来。父亲愣了许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又塞给那师傅三两银子。那师傅将银子塞到搭在肩上的袋中,这才面露和善的喜色,同父亲讲了要帮我改命的办法。
“这小少爷命里五行缺水,因而一到旱天便容易犯病。若要帮他改命,则需先改了他在命格书中的缺水的代名,而后改他周围环境,让他生活在水灵丰蕴之地,四季皆不缺雨水最佳。然而这些仅能保他到二十岁,二十岁那一年,他会遇到异常大的劫难……”
那师傅说着又卖起了关子,将手伸到了父亲面前。
父亲这次机灵了些,急忙拿出了三两银子放到那师傅手中,然那师傅却并不收手,仅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而后肃面不语,却也不走。
父亲思索了一下,琢磨帮人改命可能会泄露天机,自然需要很多银子买贡品和香火安抚神明,因而毫不犹豫地又将身上仅剩的十二两银子也全给了那师傅。
如此,那师傅才说出了帮我改命的方法。
如此,才有了我和沈沫的这门婚事。
我十五岁时,父亲便为我和生在江南富饶人家、五行属水、名字带水的沈沫定下了亲事。
三年后,我遵从父亲之命去沈沫家下聘礼。在此前,我已听说了沈沫有个两情相悦的相好的,因而那一日,我面上央求沈伯父让沈沫出门去,与那相好的断个干净,心里则打着让她同那相好的像戏里一般海角天涯的算盘。
我琢磨着他俩情比金坚,沈沫不可能愿意嫁给我,得此机会必然要逃婚的,却不料她去见过情郎后,竟面带桃花回了家。
……她这样注重承诺,着实令我敬佩。
由于父亲归京之日在即,因而两天后,我便同沈沫遵照父母之命,仓促而盛大地结为了夫妻。
我知道她并不想嫁给我,她早已心有所属,因而在结婚当日傍晚,我便对她说明了我们的婚姻只是在做戏而已,我若顺利进京,入朝为将,便会向天下人宣布我同她的婚姻仅是有名无实……我想大约还要委屈她三年吧。
之后的日子里,我同她界限分明、互敬互重、以礼相待,我对她不曾有过半分薄待。
那一日,我听阿福说她最近总往厨房跑,因而有些担心是下人照顾不周,当即便跑去了厨房看望她。
那场面我想我这辈子是不会忘记了。
她穿着一身与厨房格格不入的青色纱裙,站在置放刚做好的饭菜的桌前,背对着我。
我唤了她两声,她才略显惊慌地回头转身,双手藏在背后冲着我咧嘴笑着,又忽而迅速地伸出右手一把抹去嘴边油腻,而后继续将手背回身后,咧嘴笑望着我,问道:“什么事啊?相公?”
她的声音很柔很甜,还带了一丝小孩子恶作剧般的淘气,若不是长了张一模一样的皮相,我是绝不会将她同我之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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