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符灭》第97章


他猛地顿住,欲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圆满。狰狞又新鲜的伤口扯出来,冷冷的寒风呼呼吹,痛早就变得麻木。
白泽瑞叹口气,终还是沉痛道:“小只,我对不起你……但你要相信,我绝对不是故意杀了公孙启的。”
“我才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她低低叹一声,“白泽瑞,你终究还是被他们当了刀使。”
“而我,曾经是那块任你们宰割的鱼肉。”
……
……
……
走出化剑门的典小只如同脱水的鱼,更加急切的想回家去。可还没走出石门,就见到温与朗抱着手靠在门柱上,正眼放凶光的盯着她。
典小只装作看不见,径直经过温与朗。
“站住,”他鱼跃般闪身到她面前,僵着脸怒道:“没看到我吗?”
典小只仍然不停往前走去,温与朗上前一把拦住她,生气问:“你到化剑门去做什么?”
“你管我。”她拍开他的手。
温与朗越发气结,用身子堵住她,继续追问道:“你是不是去见白泽瑞了?”
典小只抬头看着他满含怒气的眼睛,面上似笑非笑答道:“对。”温与朗气得狠狠攥住小只的手腕,大力弄疼了她,咬牙切齿问:“你真有这么喜欢他?”
她脸上厌厌,偏过头不说话。温与朗心中一凉,唇瓣动了又动,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小只扭头不去看他,漫不经心道:“我要回太清教,过回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
温与朗闻言背影微滞,但却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典小只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心头的话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温与朗!”
她很用力的喊他,远处的身影捏紧了拳头,虽不曾停留,但速度却缓了下来。小只得意地眯着眼望他,唇角勾起大声道:“如果你愿意……”
“……”
!!!
一股血流突然自她左眼喷薄而出,那力量推得她向后仰。飞溅起的红色染透了眼前半片青空,世界就这么“嗡”的一声,倒塌下去……
☆、魔脉
“小只!”
温与朗回转身,就见到典小只像一个破旧的玩偶,被毫不留情的狠掷在地上。她的左眼犹如被捏爆,不断往外喷涌出鲜血。
“小只……”他难以置信的朝她急奔而去,典小只犹如死了一般,一丝生气都没有。黑色的魔气不断从典小只七窍中喷涌出来,被化剑门的护教灵阵感应到,刺耳的警铃声顿时响彻天空。
守在阵口的弟子闻讯奔出来查看情况,“温……师兄?”那弟子认得他,瞪大了眼看着他俩。
“师,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温与朗慌神将小只抱起来,背转身对着那名弟子厉声道:“她中了毒,现在毒气爆发,我得马上送她去照衍谷。此事不宜声张,懂吗?!”他最后的问话已是寒意满满,怵得那弟子不住点头。
话音刚落,他就抱着典小只飞出去,不过一盏茶时间,就飞出了东灵的灵阵。但这一路上,典小只身上散发的魔气四处飘散,引来了一阵阵守护灵阵的骚动。路上不断有修士祭出法器追踪,要不是他不停变换着方向将这些人甩掉,还不知事态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温与朗找了东灵与大夏的一处交界山脉停下来。神识环顾四周,荒山千里,没有一丝人烟。他在自己身上固好防护的阵法,开启了只有合道真人才能辟出的“境”。温与朗扛着死气沉沉的典小只,一把扔了进去。
茫茫然的一片昏暗空间,就像盘古未劈天地时的混沌模样。但又有不时升腾起的白色气团,带着金属性的锐气涌过来,这便是温与朗的“境”了。
他从袖中术里找出一枚上清离陨丹,对于驱除体内魔气最是管用的。那枚丹药颤颤巍巍飘进去,慢慢飞到典小只面前。近乎半透明的丹身里满是金光流转,一看就知道品质不凡。温与朗用神识操纵着小只张口,还未等那丹药碰到她唇瓣,就被黑乎乎的魔气一拥而上吞噬掉了,犹如碾草芥一般,蚀得连渣都不剩。
这枚丹药可是整整八阶的极品丹药,居然这么没用!温与朗诧得张大了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下他可真是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再次去试探典小只体内情况,滚滚的魔气欢快的朝温与朗奔来,不停侵染他的神识。这些东西犹如瘟疫一般,以很快的速度在温与朗神识和“境”界内扩散,先前洁白的空间,已渐渐被染成晦暗的灰色。
要知道,这修士们在修行时都会遇到大大小小的各种心魔。有的是因为自身心境影响,有的是由于外界环境造成。心魔缠身的修士需要通过各种方式去度化掉,不然积郁久了就会入魔。
之前温与朗在照衍谷学习医术时,也跟着秦珊见过不少心魔缠身的病人。与浮世轩的师父一起去西漠灵狱拜访故人时,还见过彻底入魔的狂人……
可是任他温与朗想贯古今,看遍现世,入魔入得同典小只这样干脆的,也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怕魔气弥散惊动那些隐世高人,温与朗就用自己的“境”来装着典小只赶路,她散发出来的所有魔气,全一股脑兜在自己的空间里,也不知要消化到猴年马月才能清除,搞不好他自己也得玩完儿。
他不敢再犹豫,确定典小只这次入魔是照衍谷无法解决的之后,快速朝北地的风宿国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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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晚,天幕低垂,繁星漫天。
风宿观星殿
淡黄玉色的阁顶上,无数星点透过瑰丽的晶片照射下来,斑驳的光点不断滑动,又变成了一条条壮丽多彩的轨迹。整个楼阁像一个透色的蛋壳,隐隐看得见殿外的天光。中层刻绘了无数精密的测算法阵,有序运转间不断反射出灵光,牵动着外层的防护灵阵。
就是在这么一个狭小精细的建筑里,预言出了无数震动华地的消息。
李博瑜负手尾在大祭司的身后仰面看,那些复杂的星宿弄得他直犯晕,可人家北巫族的老祭祀却看得津津有味。两人就这么痴痴看了半响,那大祭司也是快有半截入土的人,劳神了这么久,一松垮下来就“咔咔”的骨痛。
“哎唷……”
老人家颤巍巍揉着脖颈,疼得连连叫。他回转身望着李博瑜,本想叫这晚生给自己松松筋骨。可那李博瑜只装作看不见,也皱着眉头喊痛,小眼睛还一个劲瞥着别处:
他才是最不舒坦的那个呢!来这风宿都许久了,这北巫人还是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说法。也不知是氏族传太久混了血脉,还是这几辈巫族人学艺不精。他们支吾了那么多天,硬是没能给出结果。
想想他爹,可是只用了一天就算出天地灵脉异常了。啧啧,看来这世家贵族,没有一点神族神兽的宝物传世,还是很难混下去的。
当初长门李家与北巫族人有过约定,凡是在华地上测算出能引动天灵地脉的事件,必须由两家人共同承认,才可公之于众。要不是碍于这盟定,他李家早就把这条消息发出去了,还可以从千鹤阁那里狠捞一笔。
……
想到这,他再次偷偷瞧一眼大祭司身上穷酸破旧的衣衫。都什么年间了,居然还有世家穷成这样。堂堂一族的大祭司,身上穿的竟是粗布麻衣,一丁点儿玉器都见不到,连头上的发簪都只是一根简单的木棍子……
唉!真是可悲可叹!
他摇摇头,伸手擦擦占星阁中唯一的一把木椅子,腿一松,就全身瘫坐在上面了。
“大祭司,怎么样?你们若是好了的话,我马上就通知千鹤阁去。”虽然魔脉现世这玩意儿不是闹着玩的,但今日已是第五次测算了,他早就没耐心等下去了。
老人家摆摆手,神色间满是沉郁。他摇头道:“还不行,我还不能够十分确定。”
“还不确定?!”
他李博瑜急得都要跳起来了:“我说你们北巫是怎么回事?这都算了五次了!还是没有弄出个结果。要是耽误了各家族对魔脉的及时扑杀,这祸害苍生的锅你们观星殿背啊?”
听得他如此不敬,老祭祀雪白的眉发也纹丝不动,还是坚定道:“老朽不确定,万不能妄下结论。”
“嘿!父亲他可是用‘神知千毫’演算了无数遍,我们老李家用白泽血脉担保,这事儿绝对是板上钉钉的,铁得不能再铁了!”他信誓旦旦,表明此事准确无误,同时小小秀一下家族优越感。
大祭司沉沉咳嗽一声,白絮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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