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流年是道暖伤》第32章


路东哲约我出来的时候,还未想到他是来帮我的。确切说是帮欣容。他把一个信封塞给我,我打开来看,全是钱,粉红色的。吃惊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太多疑问了。
他说:“拿去帮欣容,什么也不要问。”他的表情冷静得不似平时的他。
有那么一瞬间,想狠狠抱他一把,可是没有,只是盯着他看了很久,不知为何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一直以来,他总是默默守护着我,也许是感觉到我不是喜欢他,所以只是用朋友的身份来和我相处。在心目中,他已经和欣容,阿思那样同等分量的存在。
钱有了,只待考试完了就陪欣容去医院。
那天欣容被带进手术室,我和云梓天在走廊等,后来路东哲也来了。云梓天靠在墙上,目光相遇时,我脱口而出一问:“真想揍你一拳。”
他低下头去没再看我。其实我很难过,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却感觉失去了一些东西,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永远失去了,在有生之年,失去了。
从未想过陈大伟会出现在医院,他的到来带着一股深深的怒气,直逼站在一边的云梓天。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拳把云梓天打倒。路东哲从椅子上跳起来过去拉开陈大伟。我也放下书包过去扶起云梓天。原本平静的云梓天莫名来火了,两人要打架。陈大伟那么壮一定会伤害到云梓天,还好路东哲力气大把他们分开。他们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够了!这是医院!”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也停手了。
我朝路东哲使眼色,他会意了,把陈大伟拉到别处。
“你没事吧?”我把云梓天拉到椅子上坐下。
他没有说话,气鼓鼓的,揉着被打疼的下巴。
“其实我很羡慕欣容的,有这么多在乎她,爱她的人,”我抱着书包忽然说,“她那么优秀,人生那么多姿多彩。不像我,也许哪天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打架吧。”
他转过头看我,他说:“说什么傻话。”语气平缓了。
“没,只是想让你消气,”我站起来,“我去看一下他们。”转身的时候,鼻子忽然酸酸的。手腕处传来一阵暖暖的触感,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用力得骨节发白。就这样握着,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我离开走廊,在门口旁边的小花园见到路东哲和陈大伟。
“是谁告诉你的?”我直接问。
陈大伟的气还没完全消,他说:“不重要吧,你们打算隐瞒吗?”
“难道告诉全世界啊?很光彩么?就你生气?救你可以打人?告诉你,我现在最想打的人就是你!你怎么保护她的?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争取?为什么让她受伤害……”忽然的激动和满腔怒火,从未有过的失控,像积蓄已久的压抑,找到一个出口。
路东哲手足无措地看着我,他说:“小莺,别哭了,别这样,小莺……”后来他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
陈大伟没想到我会这样,安分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了。我抬起手背抹了一下脸,手腕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皮肤上。
十多分钟后,云梓天打电话来,他说欣容醒了,于是我和他们回到医院的病房。欣容脸色有点儿苍白,她抱住我,哭得稀里哗啦。我安慰她同时也在安慰自己。一切不好的都会过去的。
回去的时候,我没有坐上回家的那趟公车。在站牌等了很久,踏上了去城西古城门的公车。到那儿要坐将近两个小时的车。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路东哲跟着我,他没说什么,在隔了一个位置的椅子坐下。车子一路往西边开去,车内没什么人。三点多光景,阳光悬在上空,热辣辣烤着大地。在这两个小时的车程里,我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但没有睡着。
在古城门那一站下,走了一段路,慢慢爬上山,沿着石梯蜿蜒而上。上到山顶已经快六点了,在凉亭里坐着,天边的火烧云翻转着,直到落日余晖隐没在群山之后,我才下山。回到站牌等车。天微暗,路灯渐次亮起。两个小时后到达市区,已经是晚上□□点了。路东哲一直跟到我家楼下。
“我到了,你回去吧。”我半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摆摆手:“那我走了,你快上去,再见。”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上楼。因为回去晚了,手机又没开,被母亲叨念了一阵,她煮了面给我,我端到茶几上吃,边看边看电视,正在播放综艺节目。
炎热的暑假开始了,每天睡到很晚才起来,做午饭给小宣吃,送她去兴趣班,然后一个人去图书馆待到四点多,再去接小宣一起回家,玩会儿电脑,母亲回来了帮忙做饭。晚饭后去散步,回来后洗澡看电视,有时做功课或者上网看电影。差不多一两点才睡。优哉游哉过完了酷热的假期。
开学后,教室门牌换成高三一班。年级主任召开动员大会,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传说中黑暗的炼狱般的高三来临了,我却没有觉得多痛苦,只是作业量又增多了,要背要记的东西多了,每个月一次的模拟考试,平时每周一次小考,若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一定跟不上。但阿思是例外的,她也不是不努力,成绩却直线下降。
“小莺,你帮我补习好不好?”阿思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啊,什么时候?”我边收拾书包边问。
“放学后,帮我梳理一下当天的知识点就好了。”
高三开始要上晚自习,一般从七点半到九点。因为怕不安全,路东哲每天晚上都等我一起走。他买了辆自行车,上学路上没再在公车上遇见他了。他说过要接我上学,我拒绝了,被母亲看见,一定兴师问罪,刨根问底,誓不罢休的。
高三已经开始整一个月有多,大部分人进入紧张的学习状态。有时候会感到周围的人很陌生。从书堆里抬起头环视四周时,头顶的白炽灯似乎一天比一天寂寥和苍白,直至视线只剩下明晃的光团。光团里浮动的微尘是时光过滤后遗漏的不经意的回忆。
最近又开始做奇怪的梦,每天起来都特别疲惫,在公车里一路昏睡到学校。那个好心的同班同学每次都把我叫醒,然后拉着我一起去教室,除了阿思和欣容,她也是我的好朋友。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路东哲才接近我的,她试探出我对路东哲没意思,就去和他告白了。当然,没成功。打那之后她就没再坐公车上学。原来所谓的好朋友是可以那样,利用完没价值了,就抛开。真感到悲哀。
还好还有阿思和欣容始终在我身边。欣容被选为排球队队长,课间在小卖部遇到她,她请我和阿思喝饮料,陈大伟也在。自从那次朝他发火并说了那些气话,觉得有点抱歉,还好他没放在心上。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欣容付出那么多,却没有半点儿回报。他告诉我,欣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是超过友情和爱情的了,彼此认识了那么多年,太熟悉对方,不能成为恋人。而云梓天才是那个她爱的人。他不想破坏他们,他不想她不高兴。
上帝是公平的,虽然欣容失去了完整的家庭,但是却有那么多喜欢她爱她在乎她希望她幸福的人。
上帝其实也是不公平的,于我而言。它将带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回不来的地方。
☆、第十章
高思
从未有过的狂躁,冲进家门跑到房间把门锁上,甩掉书包,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那种感觉,好想把所有东西摔坏撕毁。当我听到欣容和小莺的对话,好想走过去,给欣容一巴掌,可是我不敢,所以我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希望能清醒一点。
以为所有一切都雨过天晴,却忽然晴天霹雳。云梓天美好的形象忽然变得模糊不清,他,已经脏了,欣容也是。我最爱的两个好朋友,在心目中砰的一声支离破碎,碎片狠狠割痛我的心脏。我宁愿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已经这样了。
欣容不想让我知道,她让小莺帮忙筹钱,小莺面露难难色。那点钱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钱,只有我才能帮到她们。
小莺连续几天没精打采的,和她说话半天未反应过来,她一定在烦欣容的事情,不止她烦,我也烦,心情很糟。在想用什么办法既能把钱给到小莺手上帮她们,又能不被知道的方法。后来无意间遇到路东哲,才想到可以利用一下他。
“帮我一个忙,把钱给小莺。”我把装了钱的信封递给他。
他迟疑了一下,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还千叮万嘱让他别说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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