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画风》第2章

嘉余简单联想了一下蓬丁送自己进酒店，自己下车去女票汉子，女票到心满意足出酒店门，扭头就见久候已久的蓬丁拉开车门，恭迎自己回家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寒噤。
“你冷吗？来，我抱抱。”
嘉余躲过蓬丁张开的双臂，火速逃了。
待到两人事毕，嘉余百无聊赖地窝在勾博臂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他胸口的红点儿，心里还有点方，生怕出了酒店一探头，哪里蹿出一个蓬丁。于是她道：“今晚就别回去了。”
“好。”勾博惜字如金。
“哎呀，”嘉余手下滑，又爱不释手地抚摸掌下匀称紧实的肌肉，“我发现还是你身材最得我心。”
勾博没有出声，反而是拥紧了怀里的人。
沉默的大狗狗，嘉余迷迷糊糊想着勾博的“设定”，睡意渐浓。
嘉余租的房子还是老式的6层楼建筑，绕着圈上到五楼的时候，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门前。
嘉余始一出现，蓬丁就委屈地扑了过来。
“早饭都要凉了！”
嘉余接过早餐，蓬丁又忸怩：“昨晚我在酒店门口等你到两点都没见你出来。啪啪啪了一整晚，累坏了吧，我有帮你请了假，你好好休息。”
嘉余利落地开门、进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篓，嘉余还听见蓬丁在敲门喊：“别偷懒哦，把豆浆热一热！”
X信上有很多人的留言，一段又一段的语音，嘉余点开来听。
“小余啊，咱们认识也得有四五年了吧。唉，有些话我也就不转弯抹角，直说了。那个蓬丁啊，他是什么样，想必你也有耳闻。你是个好姑娘，我听人说，蓬丁也有一点好，不会强人所难。你要是对他没想法，提早明白地和他说，你……唉，刚刚他打电话帮你请假，你……你好好想清楚。”
嘉余还从没见过号称雷厉风行的领导如此欲言又止。
跳过两条同事满是惊叹号的信息，嘉余点开标注“小朋友”的那个。
“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爸做手术的钱已经集齐了！是一位叫蓬丁的好心人赞助的，他还请了知名的专家来给爸爸看病！”
嘉余联想到蓬丁的那句“以后我就是你的债务主……”嫌恶地蹙眉：“多管闲事！”
蓬丁估摸着嘉余已经吃完了早饭，又开始敲嘉余家的门。然而敲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动静。蓬丁打嘉余电话，也是没人接的状态。左思右想宽慰自己，结果还是担心，担心地不得了。于是蓬丁从钱夹珍之重之地掏出一把闪亮的银质钥匙，迅速打开了嘉余家的防盗门。
嘉余震惊到一把掀翻了自己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在蓬丁即将要踏进她家门的那一刻，她吼道：“滚出去！”
蓬丁收回脚，笑眯眯地站在门外和嘉鱼聊天：“原来你没事，害我担心。不过既然你没休息，我们出去逛逛吧。”
嘉余光着脚下地去赶他走，又听蓬丁和气可亲地建议：“不如去看看‘小朋友’也可以。”
嘉余冷漠道：“那笔钱我会还给你的。”顿了顿，嘉余又面无表情地讥讽：“还是说，如果我和你交往，就可以减免这部分费用呢？”
“噫，”蓬丁不满地嘟嘴：“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以用金钱来衡量，钱该换还是要还我啊。”
“嗯。”嘉余脸色缓和了几分。
“这样，即使我们做不成恋人，能有这个把我们联系在一起，也是好的。”
“想太多！”嘉余把蓬丁推出半米远，“砰”地关严了门。
“余余，我中午再来找你！”蓬丁由不死心，继续挣扎。
嘉余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九点半整。
十点半的时候，嘉余收拾了东西，打算去医院看望赵叔叔，顺带躲一躲烦人精。然而一开门，就正对着蓬丁喜气洋洋的笑脸。
“你干嘛？”嘉余崩溃。
“等中午呀。”蓬丁有问必答。
“阴魂不散，神烦啊你！”
“哼唧。”蓬丁委屈。
“不是说明白表示了拒绝，就不会再纠缠了吗？”
“可是，余余你还没有明确地说要拒绝我啊！”
嘉余想了一下，自己一直在回避他，的确是没有给他明确的表示。于是嘉余清了清嗓，开口道：“蓬丁先生，很抱歉……”
“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听不到！”蓬丁捂着耳朵摇头。
“……”
☆、第三章
大学之前，嘉余的人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然而大一期末，她的父母却不幸丧生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经交通部门认定，超速开车的嘉余父亲对这场事故负全责，法院判定嘉家需支付给因车祸瘫痪的赵德巨额赔偿金。嘉余变卖了所有的家当，最后被迫退学打工还债，一直碌碌到今日。
蓬丁心疼嘉余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私心里见不得她再有一点儿不开心。和嘉余在一起时，蓬丁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然而每次暗戳戳地牵手和亲吻，总是以嘉余不适的皱眉告终。
蓬丁心里落寞，却还是安慰自己，他不是个例，嘉余在潜意思里其实排斥着和所有人的亲密接触，只是对他比较不加掩饰罢了。蓬丁幻想着有朝一日嘉余能够习惯自己的存在，就像他在见到嘉余的第一秒，心跳重重，从心底蔓延出一股轻薄的无力感又犹带着斑斓的向往目标：余生无她，不成活。
蓬丁走在嘉余身侧，左瞄右望估摸着路上行人不多，便故作自然地大幅度前后甩甩手。
嘉余余光注意到蓬丁浮夸的动作，条件反射翻了个白眼，果然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蓬丁的手试试探探摸索着往她手上碰。
嘉余把手抄进兜里，“哼唧！”听得蓬丁一声响，按照以往的规律，之后他就会默默地老实了。
有一次嘉余激动，主动捉了蓬丁的手，却被他立即挣脱开。
嘉余诧异，回头却见蓬丁紧张地以手掩面。
“太……太突然了。”他为难地别开视线，虚弱的嗓音断断续续。
嘉余顿了顿，也有些不自在的停住了脚步。
“好了，”蓬丁别扭地伸出手，“我准备好了，你、你握吧。”
嘉余想转身走，但还是慢慢握住了他。
……
就这样日子久了。
相识三个月，两人吃饭，蓬丁特意选在MOMANI餐厅。
刀尖点着盘子里的草绿雕花，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他开始磕磕巴巴地背台词：“啧，这、这什么招牌菜，难吃的要命，太难吃了，还不如我做的好、我做的美味口渴……不，是美味可口。”
嘉余懒洋洋抬眸瞥他一眼，权作回答。
“不不不不如咱们下次吃饭，我我我我做给你吃吧。”快点邀请我去你家快点邀请我去你家，显而易见蓬丁犬将尾巴摇成风火轮。
而嘉余只是抿了口水，并不作声。
蓬丁突然就委屈，他攥紧手里的刀叉，弱弱质问道：“余余，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嘉余垂眸，开口嗓子有点哑：“你说呢？”
“我、我觉得我们正在交往啊！”
“……”嘉余感觉有点脸热，轻声道：“你说是，那就是喽。”
然而蓬丁欣喜了一秒，想到什么，继续气嘟嘟道：“那你和那个什么勾博……还在一起！这周三晚八点到晚十点，上周日早九点到下午四点，上上周六……”
嘉余眨眨眼，决定要逗他，于是假装无辜地说：“你又没说你介意，所以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意。每次见面你还主动要求接送我，害我还以为你和勾博关系也不错，有照料他生意。”
“你……！”蓬丁懊恼地把西兰花和玉米粒拨出盘子：“那时候我们又没有明确确定恋爱关系，没名没分的我根本没办法要求你什么！”
“哦——”嘉余拖长了音，“原来你这人不是识趣啊。”
“其实我，超级介意！最、讨、厌勾博了！”蓬丁一激动，把最喜欢吃的胡萝卜丁也都拨出了餐盘外。
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嘤嘤哭出来了，嘉余心道。
“现在，我以余余男朋友的身份，要求余余不能再去外面胡来！”蓬丁一字一句说得严肃认真。
“那我也要求，你不能再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嘉余补充。
“我们相识三个月，我每时每刻都有和你在一起，哪里有过别人！”蓬丁辩白：“早上你一开门见到的就是我吧，然后我陪你上班，陪你午餐，陪你下班，陪你晚餐，送你回家，睡在你家门前等你早起。”
“……”
“余余你感不感动！”
“这么一想，你真的真的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