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芒》第52章

，孟洋忽然间有种解脱的感觉。她偷偷地看看华一墨，华的目光刚一碰到她的，孟洋便迅速低下头去。华一墨很平静，不过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在微微颤抖。他们沉默在死寂中，这个弥天大谎仿佛扼杀掉了周围的所有。待孟洋离开后，华一墨静静地发呆了一会才离开咖啡馆。
没有了室内空调散出的冷空气，忽然间暴露在烈日下，那股炎热的暖流仿佛将华一墨带入到另一个世界去。瞬间的反差，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个夏，雾尔格外的闷热，华压抑在身体中的一团热气无法释放出来，犹如被蒙在鼓里的华一墨，完全乱了情绪。这层壁纸被捅破后，自己就像忽然间裸奔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怎么也停不来，找不到地方躲避自己受到的羞愧。瞬间她所有的情绪被这滚烫的阳光灼伤了，华一墨奔溃到了极点，正如她自己所说的确放不下，这三年来她一直生活在阴郁里。华整个人瘫倒在了墙边，无数的泪奔涌而下，无声的恸哭完全倾诉出她心底的暗伤。这一刻等了她许久，而这个蒋菲留下的谎言留给她的会是一生的悲伤。偶然间，提前方伦这个名字，会突然有些陌生。但是现在或是将来，过去所有的记忆被激活并且刻上了小虎的符号，她真的突然间不知如何面对。那些爱过她的人，和她一直深爱的人，无论远去了多久，无论留给她多少伤痛，该继续的仍然会继续。想到这些，华咬紧了嘴唇站了起来，接下来的路还要走下去。华一墨擦去了脸庞的泪，好像感觉轻松了许多，也看清了许多。小虎是无辜的，至于蒋菲，其实她之前几年还抱有幻想，有一天她会回来，如果她抱着自己大哭，她会瞬间有着原谅她的念头。可是现在，即便蒋菲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能做的，唯一做的只剩下无动于衷。华不想听她的任何解释，她的心凉了，那温度冰的可怕。她是什么都明白了，可却又什么都弄不清。华一墨乱了，她顺着回酒吧的方向走去。而现在还多了个谢筱雅，如果再和她继续下去，是否对她太残忍。华一墨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是时候说分手了。几番挣扎后，她带着酒吧的房契约谢筱雅在雾尔公园碰面，电话里她没有细说。
谢筱雅到了后，他们在公园里随便逛了逛，最终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华一墨一脸忧愁的样子，谢筱雅仿佛预料到了些什么。
“说吧，你一定有事情……”
“对不起，筱雅。”
谢筱雅没有说话，只是开始静静地流泪。
“我不该将你拉进我一塌糊涂的生活中来。我们都无法逃避现实的存在。”
“还是忘不了她是吗？”
“现在不仅仅是我和她的问题，还有……小虎。”
谢筱雅茫然地看着她，眼睛里被泪水充盈着，它们不停地留下。
“这其中有太多，我无法解释。我不想再连累你。因为我，你和你的家人闹翻；因为我，你放弃了太多。而我……却不能好好爱你。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不会有结果。也许这样的国家不会接受我们这类人的存在，我希望你回头，不要到头来像我一样，去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付出全部，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不值得。你会找到一个真爱你的人，女人始终要和男人一起的。所以，我们结束吧。”华的话很深刻，同时也很真诚，不知道是否触伤了谢筱雅，还是真正地打动了她，她没有了反映。华一墨将房契放在她的身边后，漠然地离去，直到完全在谢筱雅的视线中消失，谢没有做出任何挽留她的举动。
在这之后，她再也没有找过华一墨，也没有去她家里取回自己的东西。华一墨收拾好她的东西后，交给她的朋友拜托他们转交给她，从此她便没有了谢筱雅的音讯。
几度寻找，华一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也是与酒有关的，红酒销售员，私下里还在经营着之前的酒吧，她想让自己每一分钟都被工作充实着，她害怕空闲出来的时候会很难过。经历了这么多，她更加成熟了，感受生活的艰辛不宜，酸甜苦辣、柴米油盐，这让她更加的坚强。华整个人蜕变了，告别伤痛和怯懦后，在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磨练中找到了真正的自我，她也一直在履行自己的承诺，好好养大小虎。华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会说话了、会走了、会跑了……一年两年、风风雨雨、春夏秋冬，又是三年的别息，我们总是感叹时间这个怪物，为何总是匆匆不返。
2014年9月1日，小虎正式成了一名小学生。无论这一年的年初有多么混乱，马航客机失联，还是各种空难，各种娱乐明星“监狱风云”，它总有仍让人纪念的时刻。华一墨牵着小虎走在雾尔大街上，忽然间一阵微风拂过，这感觉好熟悉，不禁地让她感受到了10年前在这同一个地方，那一阵恰似温柔的风拂过脸庞。其实这几年华过得不容易，她终于体会到了小时候大人们总是绕在嘴边的那几句闲话，“恨不得你是气球，马上把你给吹大。”小虎长大了，沧桑留在了华一墨的身体上，如同树木的年轮。她的眼角处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条清细的皱纹，可是她仍然是帅的不行，只不过脱去了幼稚与轻浮的皮囊，散发出成熟与踏实的气质，她仍然是华一墨，从未改变过，这一年她，26岁。
她和小虎坐在广场边上，看着雾尔教堂，那里白鸽群集飞过，那一阵微风终究拂过，她仿佛看见远处一个熟悉却模糊的背影：帮着马尾、高挑的身体，一身牛仔装，轻盈、潇洒……瞬间十年……
华一墨看着，看着，她流泪了……
爱与恨交融后得到的是苦果，好多人说那就是“等的滋味”……
☆、第六十一章
“我要的是一种角度，去看看世界，去看看你。可惜你却远去，我渐渐地迷失，留在原地，等待……”
华一墨随意地翻阅着自己手机中零星的几个心情日记，在过去的某天的记录里让她停滞了目光。这两句话她反复默读了好几遍，她已想不起当时写下这几句话时的思绪。
“我吃完了，我们走吧。”小虎在一旁突然说道，他将华一墨留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回头看见小虎吃了一嘴奶油，她拿出纸巾给他擦嘴。
“你看你又吃了一嘴，你不小了要学会独立。”
华给小虎整理完后将垃圾扔进垃圾桶，他们起身准备离开雾尔广场，华回眸朝向仍然屹立在广场中间的教堂，她依然是依恋不舍离去的情怀，更多的是怀念。
时间到底是什么，一转眼便是10年，它悄无声息地游过。10年前初遇蒋菲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而10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看着小虎和蒋菲眉宇间的相似，而他的身体里却流淌着与方伦一样的血液，华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滋味。一顿简单的KFC过后，两人闲逛在雾尔大街上。初秋的细雨不知不觉地飘在了他们的脸上。天色本来就是灰蒙蒙的，这雨一来倒是阻挡了些风沙，少了一番萧瑟。雨，越发地大了起来，交通也拥堵了起来。华一墨领着小虎一路小跑到附近的商场里避雨。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外衣，华一墨给小虎脱下外衣，深怕他着凉感冒，她利落地弹去衣服上的雨水，又给小虎的鞋裤整理了一番。
“我明天不想去上学。”小虎说道。
“为什么？明天蒋小虎同学就要成为一名光荣的小学生了，你不高兴？”
“嗯。”小虎低头无力地回答了她一句。
“嗯？”
“为什么？”华差异地看着小虎。
“因为……”
“和我说出来，为什么不想去上学？“
“他们都有爸爸和妈妈，我……没有……“他低着头吞吞吐吐地和华一墨说道。
华看着小虎，忽然被哽噎住不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就如一把利器击中了她的胸口，让她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正在她对着小虎不知如何作答时，商场街道边的对面霎那间驶过一辆黑色轿车，它不管不顾地停车，车轮重重驶进路边的脏水坑，它溅起的脏水正好喷落在旁边行人身上，引起了一阵的骚乱。路人牢骚谩骂了几句看车上的人不理会便无趣地走了。可就在华一墨要带着小虎离开时，车门打开了，一个看似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华吃惊地看着那边，她不敢去认，那个人从体形到模样都像极了蒋菲，虽然他们离着有一段距离，但华一墨的第一直觉告诉她，自己不会看错。就算是蒋菲整了容，她都不会认错她。这些发生的有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