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十年凭谁寄》第23章

我说着你听不懂的话，我不期待有回应，就像那些心事，或许从来就不许要有人能懂。而那天，你好脾气地转过头，愣愣听着，然后，不经意地侧过身，为我挡住了……山间清冷的风。
仿佛有烟华拂过你的眉梢你的眼，你眼里有星光编织成海。
“如果可以回到那一天，我会告诉你好好等着我，不要忘记我，不要喜欢上林妍希，因为，我会回来找你，曲暖一直一直都在找着姜允烈。”
果然，她又是用一大段听不懂的语言，姜允烈努力领会，却还是有些挫败。
看着姜允烈一脸懵然的表情，曲暖不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轻轻吻住了他。
浅浅地，她的唇齿微凉中带着暖意。
这一刻，就忘了曲氏，忘了肩上的责任，也忘了那个一直都在的林妍希。
就当……自己任性一次。
天国的妈妈你看见吗？
我和他……终于相遇了。
目光交错间，姜允烈怔怔失了神。
夜风温柔，呼吸轻浅，他不再犹疑，倾心回应。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近午夜。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黑影如雕塑一般直愣愣坐在床头。
“谁？”借着月光，却看不清来人，姜允烈敏锐地将曲暖护在身后。
打开灯，床头端端正正坐着的是一脸苍白的林妍希。
“你怎么在这里？”姜允烈皱了皱眉。
“她又怎么在这里？”林妍希咬着嘴唇冷笑，眼底原本还有着的一丝微弱的希翼的目光最终转为暗淡。
“太晚了，你快回去吧。”姜允烈语气疏离。
“回去？”林妍希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而后猛然立起，发疯般冲向姜允烈身后的曲暖。
“你——”姜允烈一惊，赶紧背过身将曲暖护住。
噗通！
意外地，身后突然响起重物跌落地面的声音。
血，地上是林妍希的血。
从她的手腕流出，流了一地，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缩成一团，微微抽搐着，眼神却发狠地瞪着姜允烈身后的曲暖。
难怪，刚才就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到吓人。
“妍希。”姜允烈上前，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用力扎住了血管，一边对着曲暖说道，“按铃，叫医生。”
医护人员很快就到了，还有安叔，最后赶来的人是……郑轩。
林妍希躺在床上，抿着嘴不说话，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曲暖，直愣愣地看得人发毛。
“妍希，你听我说……”
“为什么不让我死！”林妍希又开始歇斯底里大叫。
安叔一脸紧张地同医生和护士交涉着什么，林妍希自杀的新闻必须被压制下来。
“小暖，我们先走。”郑轩狠狠瞪了一眼姜允烈，轻轻拍了拍曲暖的肩。
“曲暖——”姜允烈伸手，却抓了个空。
是啊，今天是怎么了……任性又自私的曲暖是多么讨人厌。明明知道那个女孩对他有多好，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多少年的感情，他曾为她带上项链，他曾对她表明过心意，而她则一直都陪在他的身侧，那样深厚的情谊……
今晚，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要那样可耻地去蛊惑他？
今天，她特地化了妩媚的妆容，桃花色的眼尾微微飞起，粉色的唇瓣配上迷离的笑，许君蓝曾说，这样的曲暖很难让人抗拒，于是，她便对他缓缓微笑……
她终于为她的任性付出了代价，以另一个女孩的不顾生死为代价。
缓缓抬头，艰难吐字：“姜允烈，好好照顾她。”
转身，不再看他，仿佛像是不愿意再看一眼看过往的曾经。
他与她，终究是要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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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高考，同学们好好加油！
☆、十八（1）
回程的路上，曲暖一直把头靠在车窗上，神情恹恹的，窗外夜景斑斓对此刻的她来说不过就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大黑色漩涡。
明明像是深陷其中，却又似乎清醒异常。
“嗯……是林妍希给我打的电话，说姜允烈人不在医院，她问我……你在不在家里。”郑轩率先开口，语气平和，就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我打了电话给伯父伯母，他们说你跟君兰学姐一起去逛街了。是君兰学姐带你去医院的吗？她是姜允烈的随行翻译不是么？”
郑轩边开车边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稍稍移开目光，语气平静：“今天太晚了，等下早点睡吧，别让伯父伯父为你担心。对了，明天你不是和我妈妈约好看一起首饰的嘛，我等下告诉她改天吧，你明天睡个懒觉，多注意休息。”
郑轩只字不提刚才的事，只适时地表达着他的体贴和恰到好处的关心。
曲暖没有回应，只怔怔出神，如果终究要挥别，那么，现在似乎……正当其时。
半晌，吁了口气，曲暖转过身，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和阿姨约好了就不用改期了。”
郑轩嘴角牵了牵，像是松了口气，之后，便识趣地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她的眼里有……歉意，这就够了。
下车的时候，郑轩殷勤地为曲暖打开车门，曲暖抿嘴一笑，打算告别。
“可以有个GOOD　NIGHT　KISS吗？”语气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　没等曲暖反应过来，郑轩抢先一步揽过曲暖，不由分说便吻了上来。
他的吻和姜允烈不同，很热烈很有技巧，甚至带着一丝乖巧讨好，不像姜允烈，会泛起微微绯红脸色，唇齿间沾染着淡淡的薄荷的香气，然而，稍稍前倾配合着她的高度，温柔得会让人沉溺。
曲暖楞在原地发着呆，很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还会有心思对比起两个人的吻。
郑轩收敛起眼中一闪而过的挫败，凝望了片刻，才说道：“早点休息吧，我的小公主。”
虽然他一直有意讨好她，但是却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话语，低眉顺目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是不是对他太过薄情？有那么一瞬间，曲暖对郑轩涌起了……一丝歉意。
“恩，晚安。”努力扬起笑脸。
看着她嫣然巧笑地转身离开，郑轩握紧的拳头终于重重捶在车头。
她和姜允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允烈……你到底为什么要出现？
轻手轻脚穿过回廊，曲暖尽量不想惊动家人。
只是客厅里传来苏心意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驻足。
“老公，你说小暖是不是和那个姜允烈——”苏心意扯了扯曲洋手中的报纸，小心翼翼问道。
“别瞎说，这些话要是让郑轩那孩子听到了该多伤心。”是曲洋合上报纸的声音，还有语气里淡淡的斥责，良久，才叹了口气。
“不过，老公……有件事我真的不放心。”
“什么？”
“今天早上我在咖啡店，恰好有看到郑轩，正想上去打个招呼，没想到就看到郑轩和那个负责舞台搭建公司的负责人一起。我认得出那个人，就是矮矮胖胖的那个，一个男人却一头卷发，长得奇奇怪怪的样子。他们好像聊了挺久的，郑轩还给了那人一个信封，看样子像是钱，你说会不会是郑轩那孩子——”
“你这人，无凭无据这话也是能瞎说的么！”曲洋立即喝止住苏心意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你看，你看，我又没说什么，你自己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了？人家只是担心小暖，如果郑轩那孩子真的做出这样的事，你说我怎么能放心让小暖嫁过去，就算这次郑家不帮忙，我们也能渡过难关，小暖不可以嫁给那样的人啊。”
曲暖热血上涌，在脑中轰然炸开……原来，是自己害了姜允烈。而，郑轩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或许也是被自己的态度逼急了吧？还有苏心意，虽然并非亲身，但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全心全意赤忱待她。
回到房间里，身体软绵绵倒在床上，曲暖缓缓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
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非要去强求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十年前，她不过只是他世界里一个普通的过客，他们之间　从来就没有承诺，没有过等待，不是吗？
真的是应该放弃了，就像摩天轮一样，兜兜转转，然后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样就不会辜负所有的人了。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痛……
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曲暖醒来的时候对上的是苏心意轻柔的笑意，“小暖，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和你爸爸等到你等到很晚呢。”
“恩，郑轩送我回来的。”曲暖翻身起床。
“郑轩？”苏心意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略微一踌躇，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