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长安,半世锦》第29章


有看着他在我面前一点点地逝去生命。所以还是幸运的。
我急忙跑出门去奔向沈玦的住处,大漠的风刮过我的耳畔,明明是一段很短的路程,我却觉得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匆匆地跑进去,看见沈玦还站在原地,表情悲伤得不可诉说。他见我本来暗淡的目光瞬间亮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小冬,你怎么会来?”
我笑着奔向他的怀里,他显得喜悦之余有些不知所措,良久他的双臂环着我,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我的脖子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是他的泪水,我说:“带我出去,沈玦,带我走出这大漠,好不好,我好怕。”
“好。”
女人对于男人总是宽容的,不管曾经多么伤害,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只要男人的一句爱字,女人心中筑起的堡垒总会一瞬间垮塌,所有的恨意都会立刻烟消云散。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撒拉赫变着花样逗我开心,有时是中原新流行的衣服,有时是中原名贵的胭脂水粉,不缺的是碧螺春和香醇的竹酒。
“冬姑娘。”布其柯站在我的面前,目光凌厉,“阿幕,是被你害死的,对吗?”
他还是习惯称我为冬姑娘,我有些感慨。但一想到阿幕,又开始揪心般地疼痛。
我的眼中溢满泪水,微微地点了点头,说:“我对不起阿幕。”
他突然拔出刀架到我的脖子上,狠戾地说:“别以为撒拉赫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我就不知道……呵呵,真不愧是撒拉赫的妻子,我们匈奴的阏氏,够狠!”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泪水在脸颊上流淌。
他的目光黯然,狠狠地看了看我,说:“就让你在悔恨和自责中过一辈子吧!”他收回刀,大步走了出去。
突然明白不善表达的布其柯对阿幕的爱恋,他目光中的悲痛和决绝,无奈和隐忍,我觉得自己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害死了阿幕和祁还,还亲手扼杀了布其柯痴情的心。
在屋里我失声痛哭,我真的会在悔愧中过一辈子,这是已经亡去的阿幕和祁还留给我的这一生的惩罚。
“冬,你这几天很乖。”撒拉赫说。
我突然害怕他发现什么端倪,只好说:“我把你给我的两条鱼黑了阿幕。”
“我知道。”
“鱼怎么样了?”
“死了。”
我不语。
“你若是想要,我再给你弄两条来。”
我摇了摇头,“不了。”
“你很喜欢中原的乐曲?”
“嗯,以前经常去乐坊听曲。”
“以后我带你去。”
我对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如果和撒拉赫是朋友,我很想和他一起,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今日琴师怎么没来弹曲子?”
“今天我不想听了,就叫他不要来。”我辩解。
“也好,可以清静一下。”
又过了几日,我与撒拉赫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不过他似乎对这样的状况十分满意,因为至少我没有冷若冰霜。
“他们两兄弟快反目成仇了。”沈玦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含有似有似无的笑。
“哪两兄弟?”我问。
他笑笑,没有说话。
我恍然大悟,撒拉赫和布其柯!
“是你吗?”我颤抖着声音。
“小冬,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但是当初布其柯对你杀心已起,我害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而且阿幕的死,对他是一个打击,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如果不是撒拉赫阻止阿幕去看望你,那么阿幕也不会骑马去散心,也不会遇见你们。”
“可是……”
“难道不是这样吗?”沈玦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撒拉赫杀了祁还,我难道不应该为他报仇吗?”
“可是祁还也杀了,杀了阿幕……”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回头,况且只有这样我才能顺利带你出去,撒拉赫不会杀死布其柯,布其柯也是,相信我,在某一天的晚上,布其柯会逼宫……”他顿了顿,“那时我们可以便逃出去,因为守卫会比较薄弱。”
我也相信沈玦的,只是这样对撒拉赫和布其柯,想起当初他们两个要好的关系,我还是犹豫着。
“小冬,我不希望你怀疑我。”沈玦有些受伤。
我摇头。
他见我不会怀疑他,倏地笑了。
夜晚,我听到布其柯的寝殿没传来悠扬的乐曲,想必是沈玦在弹吧,我很担忧,终于在忧虑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每天侍女们都在忙碌着,然而在忙碌中也偶尔偷偷闲,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然而沈玦正在用自己的双手搅弄着匈奴王宫的风云。就如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
“今日殿上发生了什么事?”我问旁边的侍女。
“回阏氏,今日殿上布其柯殿下与单于发生了冲突。”
“然后怎么了?”
“然后险些打了起来,幸好旁边的人都极力劝阻才平息了二人的怒火。”
我挥了挥手让那侍女退下。
终于要开始了吗?布其柯的逼宫……
夜晚,我正要就寝,突然火光四起。
“啊!大殿着火啦!”
“快来救火啊!”
“单于在哪里?”
“在大殿吗?”
“没有,好像和布其柯殿下在一起!”
“快去找单于!”
“是!”
我惊慌地坐了起来,看来开始了,我快速地收拾好衣物,然后沈玦闯了进来。
沈玦看见我,笑着说:“小冬,可以了,走吧。”
我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跑进了夜晚广阔的大漠,身后他们还在救火,渐渐地,喧闹声越来越远,我与沈玦骑着马奔跑在荒原。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呢,有点舍不得,第一次写文,扑街那么惨,不过幸好我有强大的决心和坚持的臂膀。
第27章 风雪陌路
不知跑了多久,东方已经开始泛出鱼肚白,在辽阔的荒原上,我和沈玦骑着马奔向东边的初阳,我们的影子被阳光拉得长长的。
接连的几天我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有时候会被一队一队的匈奴人追杀,看来撒拉赫正在与布其柯周旋,分身乏术,同时他也一定想通了玉缺公子就是沈玦,因为那些人对沈玦是刀刀致命,而对于我却是不伤害一丝一毫。
令我惊讶的是沈玦武功很高,出手极快,往往看不清他几时出招便轻易地解决敌人,幸好敌人每次的数量不大,也比较好应付,若是像上次我与祁还那样被撒拉赫包围,便棘手了。
不过每天的奔波加上与人打杀,沈玦有些体力不济,有时人多的时候他便不断地甩出飞镖,往往到之处敌人都是痛呼一声瞬间倒地。
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我们终于远远地就看见有一队人站在中原与匈奴的交界处,骑着马带头的是卓风,我与沈玦相视一笑。
“沈兄,恭喜恭喜啊,终于抱得美人归啦。”卓风拍着沈玦的肩调笑。
我则是一阵尴尬。
我们一行人慢慢地走着,渐渐地可以看见绿油油的山,清澈的溪水,然后是一家一家的农户。我有些感伤,终于,终于回到中原了……
夜晚,我们围着一处柴火。
“卓将军,我们这次随你出来跑了那么远的路,就为了接沈公子和一个姑娘?”一个人说。
“是啊,没有与敌人交锋,好不过瘾!”另一个人说。
“我是来帮人抢亲助威来的!”卓风看着我与沈玦暧昧地笑着。
我羞得将脸埋到沈玦的怀里,不敢看他们。
“卓兄莫要调笑了罢!”沈玦彬彬有礼,但语气中掩藏不住万分的笑意。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停了,不要再笑了。”卓风说,“咱们给他们俩让个位置,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你们看他们都分别几年了。”
于是我看着他们边笑边挪了位置。
我轻轻掐了沈玦一把,说:“你快把他们叫回来啊!”
“为什么?”他又开始戏弄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快睡了吧。”
我忽地站起来,鼓着腮帮子不肯依。
他双手枕着脑袋靠在树上,笑着对我说:“还不坐下?是要我抱着你睡么?”
我大窘,果真是风流郎!
“好了,开玩笑的。”他收起了那副调戏良家妇女的表情。
我慢慢坐下,才刚坐下,他就把我的脑袋按到他的肩上,我想离开,他又按了下去。
罢了,我还在计较什么呢?能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
大约行进了月余,终于来到了长安。
街道两旁还是好好的房子,房子上挂了一串串的红灯笼,那汪江水依然奔流不息,江上行进着许多船只,人来人往,一派繁华。
“小冬,当初你就是在那里支摊算命的吧。”沈玦用手指着一个街角说。
我转过头去,发现那里正是第一次见沈玦的地方。
我尴尬地笑笑,说:“你记性真好啊,我都不记得了呢!”
“当时你女扮男装,好丑。”
“哪里丑?”
“哪哪都丑。”
“我不觉得我丑。”
“真的。”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当时也不会说你丑,因为对一个姑娘来说,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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