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107章


此言一出,名为叔臣拳拳之语,实则暗讽璟宣帝王权不稳。
庆亲王乃是璟宣帝的王叔,且有母族作势,一贯在京城横行霸道,乃是出了名的皇室纨绔,旁人不敢轻易招惹。
先帝时的倩贵妃曼加洛拉氏,早在先帝驾崩时便已闭宫自戕,追随先帝而去。璟宣帝感念其忠贞不渝,追封曼加洛拉氏为孝显懿仁皇贵妃,以皇贵妃礼下葬。然曼加洛拉氏族心有不满,背地里多有指责瑞太后心有妒忌、倚靠皇权逼死先帝遗孀。年节朝拜时,曼加洛拉氏族遣派的使臣也仅有明面上的客气,不比先帝时那般恭敬谨慎。
一时之间,众王公大臣也不知如何接口。
唯有洵亲王——璟宣帝的嫡祖叔,明慧太公主的嫡幼弟,先祖德兴帝继后之子——敢开口发言:“皇上乃是国之根基,御驾亲征只怕是不妥。臣以为,庆王所言不无道理,我大昭王朝将师雄厚,原也不差这一两个统帅。皇上顾虑的,不过是我军气势不足、杀敌不勇罢了。臣倒有一谏……”
洵亲王虽尚中年,但已不涉政。一来他占了“嫡”字,总教人猜忌,为了保全自愿弃政;二来他也无心政事,更爱遛鸟听戏,捣鼓稀奇玩意儿,自称“荒唐亲王”。若非永熹帝驾崩、京中又是时疫爆发又是祸患不断,只怕他在江南溜达游玩尚不肯归呢。
“噢?”璟宣帝道,“王祖叔请讲。”
作者有话要说: ①盐运使司运同
☆、076 为难
但说瑞婉婉回了黎州后,不是命御马的打手将马车停于正门、正大光明地进府,反是命御马的打手来到府院后门,偷偷摸摸的举止活似梁上君子,滑稽可笑。
可是千算万算,瑞婉婉到底还是让兄长瑞昱洲抓了个现行,一把拎到大堂之上——只除了在外读书的长兄瑞昱聪、次兄瑞昱琪,其余人等俱皆到齐,摆出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顶上的瑞三爷同三夫人更是面色黑沉,显是气得不轻。
瑞婉婉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插科打诨,还想借着撒娇耍赖蒙混过去。
瑞三爷怒不可遏:“跪下!”
瑞婉婉嘴巴一抿,老老实实跪在堂下。只是她素来乖张,不是个易揉易捏的性子,甫一跪下便回了嘴:“女儿不知做错了何事,父亲竟如此生气,还望父亲明示,女儿也好听个明白、道个清楚。”端的是趾高气扬。
“婉妹。”瑞昱洲自知不妥,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瑞昱恺、瑞昱钦站立一旁,虽有维护幼妹之心,奈何惧怕父亲威严,三缄其口不敢出声。
“好好好,你倒还知‘做错’二字,”瑞三爷顿觉可笑,“我且问你,你今个儿为何要偷偷溜出府门?是否寻那堂家的珑姐儿去了!为何出门连个丫鬟仆妇都不带?究竟是谁人如此纵容你胡闹!我是否早与你说过珑姐儿乃是不祥之兆,不许与她往来?你又为何不听!”
宛若初生牛犊不怕虎,瑞婉婉理直气壮:“那与四姐姐又有何干系?爹!娘!您们也知道的,四姐姐不过是偶得了时疫罢了,再者如今她早就大安,哪里有什么不祥之兆?” 
“娘的囡(nān)囡哟!”三夫人又哭又骂,恨不得敲开瑞婉婉这榆木脑袋,可到底是心疼自家闺女,只好把火气撒在瑞三爷的身上,“都怨你把她宠成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竟为了一个丫头跟爹娘顶撞!”
瑞三爷又气又急,几步来到瑞婉婉跟前,唬得三夫人连连惊叫:“婉儿,你一向是个聪明孩子,难道还看不明白么!新帝摆明了是忌惮我瑞氏一族,瑞氏一族有一位太后、一位韶妃、一位毅亲王妃足以,断断容不得再有瑞氏女嫁入皇家。” 扬起的巴掌又舍不得打下,这可是最得他宠爱的闺女啊!
气极的瑞三爷口不择言:“莫说你四姐姐,就是你那待字闺中的三姐姐,那也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珑姐儿不过是恰好有个由头□□他处罢了。你道真是太公主厌弃她了么?太公主也知晓珑姐儿何其无辜,然若真有个万一,我瑞氏一族万劫不复,保不齐只有珑姐儿才能躲过这一劫啊!”
“老爷!”三夫人攀着瑞三爷的胳膊不放,噗噗落下泪来,“别说了……”
瑞三爷也是心疼得紧,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末了只好吩咐道:“洲哥儿,牢牢看住你婉妹,绝不许她再偷偷跑出去!”
“是!”瑞昱洲应了一声,便拎起瑞婉婉回房。
“爹!”
瑞昱洲孔武有力,拎着瑞婉婉就跟拎着小鸡崽子似的,轻轻松松拎出老大一截儿,瑞婉婉哪里挣脱得过,一时着了急,手舞足蹈、胡乱扑腾,嘴里连连叫唤:“三哥你放开我!我要和爹评理!”
瑞昱洲乃是皇子伴读,这些年进出皇宫,眼里看的世人嘴脸总归要比瑞婉婉多得多,孰轻孰重也是知道的,自然不会允许自家妹子由着小性子撒泼胡闹——堂家四妹妹是个性子好的不错,又一贯与自家妹子处得来,此事更是无辜受累。可他三房早已与汝国公府分了家,再怎么着,也没有自家妹子的平安来得重要。
瑞昱洲一路将自家妹子拎回房中,对瑞婉婉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有听了吩咐的小厮捧来铁锁铁链,牢牢锁住瑞婉婉闺房的门窗。
府上的姑娘偷偷流出府门不说,还私自跑去了汝国公府的庄子上鞭责奴工——瑞婉婉跟前伺候的丫鬟仆妇看护不力,着瑞三爷下令杖责二十、扣奉三月,以示惩戒,连一等大丫鬟暖玉都没能逃过——这会儿一干人等皆嘶嘶唉唉疼得叫唤哩,哪里起得身来伺候?
索性瑞婉婉合该吃些教训,跟前少些丫鬟仆妇听从她的号令,好生将她锁在房中,反倒更让人放心。
此乃前话。
但说清正殿那厢。
洵亲王抚着青须,摇头晃脑,道:“臣以为,皇上可派遣皇室宗亲待天出征,一来可鼓舞我军气势,二来可保全天子安康。”
众王公大臣抚掌而道:“洵亲王所言极是!妙哉!妙哉!”
唯有徐泽康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暗道:原是在此处设计予我下套。几个转念间,便听璟宣帝道:“六弟,你乃是众位皇弟之首,由你代朕出征,朕才能放心。”
自古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徐泽康心有计较:皇兄既是不放心自个儿在京城,自个儿走远些便是。至于母妃……说来母妃也曾抱养过皇兄几年,亦算得上是皇兄的养母,凭借着这点恩情,皇兄总归不会太过为难母妃才是。
只可惜远在千里之外,若是京城内外发生动乱,自个儿总归照应不及。
“臣弟领旨。”
倒是庆亲王冷笑一声,好似早已看透璟宣帝的一番心思。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拢着手立于一旁,并不打算出声反驳。
众王公大臣个个都极有眼力劲儿,但瞅着最是“直言不讳”的庆亲王都不打算趟浑水,心里的弯弯绕绕转了又转,到嘴边的话咽回肚中。便是有气性大的意图据理力争,也教左右同僚出手拦下,愤愤然扭过头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后娘娘好不容易裁撤了“垂帘听政”的名头,总得让璟宣帝撒撒火气、一展皇威。
此事一了,璟宣帝紧着又颁布了数道旨意,从统帅到粮草、从兵马到甲胄,事无巨细,显是早有安排。
殿中仅有领兵部、户部尚书职权的两位宗室亲王同领侍卫内大臣黄晨偶能置语一二、两两相对吵得热火朝天,其余几人莫不眼观鼻、鼻观心,冷眼看三人围着璟宣帝团团转。
兵贵神速,北境之难刻不容缓,一道又一道旨意自清正殿传出,八百里加急传往北境。
日落西沉,禁闭许久的清正殿大门方才打开。
众王公大臣跪安后,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或是急切地探讨着如何应付新帝的脾气,一朝天子一朝臣,瑞氏一族倒下可以,自个儿的家族可不能倒下;或是义愤填膺誓要联名上书斥责新帝以权谋私罔顾朝纲,盼着能一谏成名、万古流芳……各有各的打算。
唯有毅亲王孤身一人,紧皱着眉头似有顾虑,再三思量,悄声避开先头人等,又顺着来路返回清正殿。
只见清正殿外,近身伺候璟宣帝的总管太监曹元禄早侯,麻利地给毅亲王打了个千,充门面的客气话便省下了,端着盈盈笑脸将毅亲王迎进殿中,再又退了下去,识趣得很。
但见璟宣帝高居龙座,手里握着奏折细细看着,头也不抬,却言语犀利:“毅王叔去而复返,怎么,王叔是觉得此事朕做得不对?”璟宣帝虽未及冠,然帝威颇显,神情莫不显露其笃定毅亲王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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