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蛇_豆儿太岁》第9章


轻絮的吻又落了回来,一点一点紧了重了渡气以换,呼吸声里依依叮咛:“那就跟牢我,回去了,别走丢了!”
前尘往事遽然抽离,猛张开眼,钟石穹顶萤火磷辉,远离红尘,还是人间。
这条命,这个人,活着回来了。
眼前是那雌雄莫辨的丽人,是切切实实的龙哥。他身伏低着,笑容里含着剔不去的没奈何,叫他一贯媚然的眉眼都显得苦了。熟悉的指凉落在卢蝎虎左颊的红瘢上,莫名哀戚。
死里逃生,卢蝎虎很是高兴,张口欲言,竟如同梦境中一般挤不出声来,眼底不禁透露出茫然,手下意识按上喉部。
“那一刀砍得不巧,声带断了,以后你便真是个小哑巴了!”龙哥指尖滑至他脖颈上那道已缝得蜈蚣脚一般密密麻麻的刀疤,嬉言安慰,“总算命保住了,不亏啥!”
卢蝎虎一如既往憨憨笑,附和着点头,心里头说:“反正龙哥听得见,都知道。”
龙哥亦笑,只是更苦:“是啊,你总不肯说,我却总能知道的!但我说的话,你为何总是不听呢?这样是不是很不公平?”
卢蝎虎不解:“何事我不曾听你的了?”
龙哥忽覆唇吻他,恰如梦中的飞羽轻柔,呵气说:“很多事,太多太多!”
卢蝎虎才醒,脑子里未彻底清明,梦境的内容亦渐渐不能记得,此刻再被龙哥挑弄的啄吻亲得无措,脸上起潮红,脑海中愈加糊糟糟的,相反心底里又觉得可舒服可踏实了。一直以来,龙哥是很少这般缱绻难离地与他说话的,总是呵斥加捉弄,叫人辨不清他几时真情几时假意。却倏然将所有的身段都放下了,来攀牵来依恋,来嗔嗔怨怨纠纠缠缠,说自己的怕与痴。
然而卢蝎虎确不知他怕什么?因何痴?
只得任凭他讨取索要,失守了唇齿把握的门关,在巧舌的挠拨裹卷下乱了呼吸。
他意识浑噩地想龙哥的蛇信变短也热了,好像是人——
倏地察觉:“龙哥,你的角呢?”两手拨开垂下的额发拼命寻摸,可原本自额前钻出的黑色小尖角切切实不见了。
龙哥按下他手来放在自己唇上一根根手指吻过去,答非所问:“龚忻!”
卢蝎虎不明白。
“我叫龚忻,不是龙哥。”龚忻持续献上炽吻,含糊的话语里告诉他,“以后别叫我龙哥了。我是龚忻,只许你唤我龚忻。”
卢蝎虎被动回应,由得对方双手在自己身上逡巡,将蔽体的薄薄一层寝衣全都剥下了,剩一具光光溜溜干干净净的躯体呈在他眼前,每一寸都粘他的眼勾他的魂。
蛇不问长相,气味相投,这样的话从来便只当是个趣儿,纵然卢蝎虎认了自己是盘“好吃”的肴,但绝对好吃不好看。
“那又怎样呢?”龚忻将自己的衣衫也褪尽了,袒露着男性柔也悍的身体与他肌肤厮磨,“光好吃还不够吗?或者我剜了这双眼,陪你缺一窍,你哑我盲,可是般配了?”
卢蝎虎急摇头:“你的眼多好看,像有星星落在里面。”
龚忻无声笑:“呀,哪里哑了?分明伶牙俐齿得很。”
言罢狠狠嘬了一口小子瘦削的锁骨,烙下一枚红印,唇往上乞,手向下游。
“笨丑丑,睡了好久,叫本座等得难捱,赔我的快活!”
卢蝎虎猛然又意识到:“尾巴?不用?”
龚忻甩着两条雪白的人腿盘住了卢蝎虎的腰,稳稳坐在他胯间,舔湿了红润的唇,笑出了熟悉的尖牙。
“本座说了,要快活。做人的快活!”
言罢忽撩起了铺满石床的曳地长发,眨眼化作玲珑女体,手捋着卢蝎虎昂扬的枪具,徐徐套坐了下去。
卢蝎虎呼吸闭住,从头到脚都燥起来。
第13章 十三、阴阳和合功
是如此难以形容的酣然!
陌生的体验下,身体却给出了自然而然的应和。完全无需临时的教授,两人仿佛天生一套的模板,纯粹地契合在一起。
卢蝎虎压根儿扶不住龚忻那柔韧无骨的腰肢。比竹要曲意婉转但不阿谀,将自己当做美馔合盘托上。又非仅止于奉献给予,他同时要索取,承欢又求欢,实在美得不似凡物。
一忽上,一忽下,入天卧云枕妃霞,一手撷朵日晖当额彩,一手撩把絮绵作甘霖,叠叠声息,口无言,心语聆,便都作吟吟矜矜,只许他听。
*****************************************咔嚓剪掉
满以为甜蜜温存休一段落,想不到身前的妖娆男子稍歇复来。
一趟趟抛高落低,一回回欲壑难平,卢蝎虎每次觉得自己舒服得将要失去意识了,却又被无穷无度的龚忻闹醒。醒也仅片刻,随后继续在□□欢靡中醉生梦死。偶尔他错觉自己其实应是死的,死后的场景并不可怖,却寂寞得要哭了,心底空荡荡想念一个人,想来想去竟想不起那人是谁。
然而活过来的卢蝎虎无比坚定,此生此世,值得他惦念的人就在眼前在身边。他们在一起,彼此交融,合一,唯一。
最后的宣泄,龚忻居然仍未显出疲态,他整个人绵绵依依伏在已神志浑噩的卢蝎虎胸口,手搭在他鼓胀的腹上,突地笑出了泪。
合目将息的人自然点滴未有察觉,兀自撒娇起赖,口齿不清地呓语:“不行了,好多,蛋、蛋,放不下……”
龚忻在他枕边侧躺下来,将他妥帖地箍进怀里,依然笑,依旧哭,说:“傻丑丑,冬天啦,蛇要睡觉,不产卵了,不会再有蛋蛋的。”
他指腹在睡熟之人颈上的疤痕处来回摩挲,意义不明地叹息:“如此便够了吧!以后他们再也无法找到你将你带走,你就能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空间内响指轻叩,笼在铜炉中的炭灰复燃,洞窟里霎时暖了不少。
第14章 十四、人是人他妈
翌日醒转,卢蝎虎非但不似先前总腰酸屁股疼浑身骨头要散架,甚至喉间骇人的创口都抹平了般徒余一道粉色的印记,毫无痛感,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真好像脱胎换骨迸发了新生。
纵然往日里驽钝迂拙,这时候他却不点自通,想着前夜无休无度的欢爱,哪里是龚忻欲壑难平不顾他重伤初愈?全是为了保他救他,当他是活生生的命,是可以不惜豁出自己也要继续同生共栖的舍不得。
初遇忍道别离,是因为自弃不敢言,及后又拒同归,亦是念人妖有别不欲拖累牵绊,此番鬼门关前悬崖勒马,倏然玲珑开窍,一感光阴匆匆旦夕福祸着实短暂,一思情意从心但求相悦相惜相守,人比妖何善?妖比人何怖?是人是妖又何需分得太清楚?
或者,从来也没有在乎过。
骤逢飞来横祸,龚忻事后不提,却据虎子暗地里比划着告诉,卢蝎虎方知晓自己实际昏迷了足有七日。龚忻将他带回自己的洞府,七天里不许任何人进寝殿,唯余一蛇一人内中独处。那七天龚忻如何度过的,旁人不知;他做过些什么,旁人更难晓。而对卢蝎虎,却依稀记得意识恍惚时耳畔落下过的低喃:“自己跑了多好!明知我非人,明知他们伤不了我的,做什么挡在我跟前?当真刀剑临身我也不觉痛的,唯有你死了,好疼啊!哪里都疼,疼得要死了!”
龚忻以为卢蝎虎没有听见。
卢蝎虎不想叫他知道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兜兜转转犹豫踟蹰,大约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好让自己决然地斩断“人”这个身份,彻彻底底走入龚忻所在的另一方光怪陆离却是他怡然自得的世界,无所顾忌地陪他作妖,成妖。
比如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比如死去活来心怀戚戚,比如,我爱你!
彼此都没有口说心诉过这样的话,但卢蝎虎就是明白龚忻的决定和举动是因何而起,他也知道自己无需说的。不会说,不能说,此后,不必说。
心有灵犀,是龚忻教过他的词汇,他的理解便如龚忻对他,是天缺我一窍,收敛我的一切欲诉还休埋于心田,唯有你听得到。
“唉——”龚忻长吁一声,笑里奈何,终究松了口气,“本座还想,你个傻丑丑若还闹着回小屋去,便索性纵把火烧了那破院子。扔你幕天席地野地里冻着,活该,叫你不顺着我!”
卢蝎虎低头笑望紧张兮兮扒在自己怀里的虎子,又瞥眼穴洞一隅稳稳卧在软窠里的白胖二蛋,心甘情愿向这世的奇缘举手投降,作个千依百顺的丑奴,只对眼前人效忠。
定情定心,日子平顺安稳地度过,初初卢蝎虎总还挂怀龚忻额头消失的角。龚忻自己倒满不在乎,轻巧道:“引雷劫时候用力过猛,折了呗!”
卢蝎虎不肯信:“折了怎不见断面创口?”
龚忻眼一瞪,头一甩,叉腰跺脚龇出两排尖牙:“嘿,本座使个障眼法还得你准了?角断了不丢人啊?脑门儿上顶个窟窿不丑啊?本座堂堂山主底下镇着那许多小卒子,吃这么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