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小市民与强盗头子》第36章

“嗨，飞坦，这只是个海市蜃楼，你想踢也踢不着的。”侠客取笑道，结果得到一个阴森森的回望。
“你说海市蜃楼？那、这是那个地方的？”娜娜丝皱着眉，显然她没有见过这跟个垃圾回收站，不，比垃圾回收站还要不如的地方。
“这是……我们的家乡。”一向没怎么插话的玛琪开口道，当她说出家乡这个词后，她那双平静的眸起了丝波澜，粉色的唇瓣张合着：“它教会了我们一切。”
生存、抢夺、杀人、狡诈，以及力量。
这里就是外界人所认为的‘黑暗’，无光、吃人的黑暗。
家乡？我的目光散乱了一下，那一下，我在想我的家乡在哪？或者我的容身之处在哪？
哪里可以让我停下没有目标的脚步，哪里可以将自己的后背无条件的交付给他人。
似乎都没有啊。
我张开嘴，轻吐了口气，随后身边的人已经迈出了一步，只是一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朝着我伸出手。
他说：“阿泽，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家乡，我想你会喜欢的。”
我看着他的手，那双不止一遍被我称赞的手，我想到了很久以前穆廖对我说过的话。
【神木，如果有男人对你伸出手，让你握住它，那么你就什么也不要管，狠狠地抓住，将他拉下来或者被他拉上。】
而现在就有那么一只手出现在我的面前。
握与不握，就在我的一念中。
“鲁西鲁先生，在我的家乡有个习俗：不能随便朝人伸手，更不能握住。”
琥珀色的瞳瞅着库洛洛，那深处的暗色翻涌着，像是在叫嚣的说：【快，快握上！不要去想之前的恩怨，快照着穆廖的话握上去！　】
“那么，在我的家乡里，有朝人伸出手，就不会改变的习俗，所以阿泽，做下决定吧。”
“成为我的同伴，或者我们的敌人。”
遗迹刷关卡（十一）【一更】
此刻，我的眼前有着一块诱人、散发着香味的食物，而这食物上，绑着一条丝线，线的那一头就是猎人，而这一头的我则是艰难做着择选的困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至少我知道……库洛洛那王八蛋绝对没安好心。
由其他那句明显不协调的话。
我的同伴？我们的敌人？
我不留痕迹的瞟了眼看似漫不经心的其他几个人：侠客，飞坦，玛琪，眼尖的我轻易的看见了他们手中的危险物品，四对一？这可不好玩。
低垂着眸，随后深呼了口气，抬起眼直视库洛洛，当着众人的面骂道：“库洛洛你这个王八蛋。”手毅然的伸出，狠狠地握住了眼前的这只手，那力道像是恨不得捏碎他的手骨。
琥珀色的瞳，坚定而又明亮，这是库洛洛第一次看见的光泽，连这双眼的主人也没发现，她内心深处的雀跃，像是再说：太好了，我终于有同伴了。
即使这样，少女还是嘴硬逞强道：“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库洛洛抿嘴轻笑，在心里笑着阿泽那有些幼稚、愚蠢的话，一旦握上，就已经是定数了，暂时？那只不过是个没有作用的词。
如果阿泽知道库洛洛用了哪些词来形容她自己的话，她一定会狠狠地嘲笑回去，然后甩开手中的手，最后狠狠踩上一脚，骂上一句：你才蠢你才幼稚。
唔……说这句，确实幼稚了。
“阿泽，欢迎来到被神遗弃的地方——流星街。”
库洛洛拉着少女带着丝凉意的手，微侧过头，如血的夕阳下，他带着愉悦、自豪的神色看着这一片狼藉的世界，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同低啼的乌鸦交叠在一起，却依旧清晰的很，道：“阿泽，在这里，只要你够强……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指责你，哪怕杀人。”
“所以你说，我会喜欢这里？因为可以随便杀人？”我连问了两个问题，双眼专注的看着库洛洛。
“不，重点是你够强，强到肆意妄为，不被一些你认为重要的东西所束缚，有时候舍弃也是种强大。”库洛洛看得非常清楚，少女清澈的瞳中，他的身影就在那里面，这种专注得只有他的感觉不错，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很快，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了。
“不，库洛洛，被我抛弃的东西太多了，我已经不想舍弃我手中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而能被我紧紧抓住的，只有脑子那可怜仅有的记忆、罪孽，如果连它也舍弃的话，那……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库洛洛听了，瞳色微暗，随即隐藏了那暗色，抬起手，原本相握的手改为十指相扣，那句话好比动人的情歌，他说：“阿泽，你的手正抓着我，你能抓住的不只是那可怜的过去，还有现在。”
“你可以抓住我。”
看，这是多么诱人动心的话。
【……抓住他，将他拉下来或者被他拉上去。】
我移动眼睛，看向那双握在一起的手，手中的温度如此的真实，被他拉上去，不，握住他的手，只要被拉下去，或者……被拴住。
我……想要自由，自由的活下去。
不择手段也好，违背道德也罢，我都想活下去。
人只要踏出步伐，才会后悔、自责、忏悔，可脚步已经收不回来了，那些情绪也被压制压制再压制，甚至自我欺骗，我没有后悔、没有自责，没有忏悔，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无罪，无罪！
内心涌出了一大波揪心的情绪，我握着库洛洛的手，弯起腰，头抵在他的胸膛，喘着粗气，瞳中闪现着挣扎之色。
〃……〃虚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最终我还是闭上了，那凌乱的喘息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还没那打算。”我的头离开了他的胸膛，即使气息已经平静了不少，但脸色却不太好，瞳中的明亮熄灭了，我想抽出那十指相扣的手，原本以为他不会如我所愿，可挣扎了一下，手抽了出来。
意外的顺利，正因为这顺利，那原本雀跃的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要松开他的手？我在心里自问道。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一只朝自己伸来的手。
我收敛起眼中的挣扎，如同困兽般，我仿佛听到了它的咆哮声。
“现在我们该怎么走？”我问身侧的库洛洛。
“直走，路就会出现。”库洛洛说，他收回手，放入口袋中，手心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很快就消失了。
一伙人一前一后的直走，原本前方的小山丘，在人逐渐接近下，消失了，那条不存在的直路就这样出现了。
这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很多画面。
有碧眼金发小鬼笑眯眯的算计着他人，将被算计的家伙送入地狱，然后将胜利品——一块发霉的面包片塞入口中，连嚼也没嚼的送入胃中。
也有矮个子一脸享受的一刀一刀将敌人凌虐至死的残忍画面。
更有女孩被平躺在男人的身下，然后趁对方的疏忽，一刀要了他的命。
最后他们看到了夕阳下，黑发男孩站在山丘之上，夕阳之下，艳红、鲜艳的色彩，如同坠天的神邸，漆黑的瞳闪烁着yu望，那种纯粹的yu望，而他的四周站姿不一的同龄人。
男孩的声音带着变声的低哑，他说的每一句一字都飘进耳中。
每个人的神色不同，有些人因为听到‘强盗’和‘不择手段’而变色，有些人则是一脸的怀念。
“真是怀念，我以为这场景只能存在记忆中，没想到它还能这么生动的将它呈现出来，团长，我真是小巧了那些花。”侠客碧眼微闪，称赞道。
“只是一些过去的画面。”库洛洛一句话，表示他不感兴趣。
“虽然这么说，但再次看到总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哦，对了，娜娜丝小姐请把你手中的枪收起来，不然……”侠客余光一瞟，看到脸色巨变的娜娜丝的手已经拔出了腰侧的小枪，碧眼一片冰冷，即便他还是一脸笑容，道：“你这只手要跟你说再见了。”
‘咔嚓！’
娜娜丝身后的保镖听到后，立马拔出枪，直指着库洛洛他们。
“果然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你们这群强盗！”
有了数只枪资助的娜娜丝有了些底气，那双眼满是火光，道：“那样的过去，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没有死在垃圾堆里！”
【你们这群怪物为什么不去死！！】
瞳孔猛然的缩小，黑色潮水涌出，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鳞赫抵在娜娜丝这个小人物的脑门上，红色的血珠顺着娜娜丝的额头流下，差一点她的脑袋就被着锋利的武器贯穿了。
“如果你们觉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