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秋夜白》第12章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会闪不会避。”
屏幕上蓦地跳出一个抱抱的申请,不往盯着看了会,点了确定。
她犹记得在北京风清气朗的那个晚上,她收到嗣音的□□消息——惆怅是共了明月隔天涯,惆怅是携手梦中看晚霞。
那天晚上,明月当头,她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拉开窗帘,刚巧看到月白色的光辉。
脑海中蓦地跳出普希金那首《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
像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忧郁的汩汩涛声
像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不往从来都珍惜且热爱自己的孤独,理解,确实是世间至难之事。她从来没有想过,生命中会出现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就如同她爱这些诗文爱那些历史和情怀。
从前天望永远只会说,“你嘛,就适合这样的文艺小清新。以后被社会虐一虐,忙起来了,就好了。”
她孤身在北京工作,从她上大学那年出门以来,已经是第七个一长年都离家在外的年头了。
大学里打过零工,一个人跑来跑去旅游过,也整学期整学期地旷课却独自一人每天早起去阅读室看书,记忆里自己身边从来没有过一个陪伴的人。
工作后,去过国企私企,每天忙得懵圈然而什么也没有收获的日子有过,一个人要把水从楼底下搬到楼上的日子也有过,马桶电灯热水器冰箱和空调坏了的时候也有过,饮食不惯细菌过敏的日子有过,弹尽粮绝掐着卡里余额算下一次发工资的时候有过,茫然地挤地铁看来来去去的人群觉得天地那么大江南的家乡那么远的时候更是有过。
即使如此,她也还是没有放弃那些天望眼里的“风花雪月”和“伤春悲秋”。
一个人活着,必须把双脚实实在在落在地面上,然而绝不仅仅是如此,她同样可以将目光望进云层。
不往静静看着屏幕上拥抱的两个人。
这一次,她也许可以期待“心居落成志喜”。
☆、云宾旧事
嗣音带给不往的陪伴很简单也很安心,他只要不是在打他的33队伍,基本上的时间总是与她在一起。有时候,不往在他打33那会闲着无聊去打了个大战,嗣音还会密聊过来:“你打大战居然不等我……”
什么鬼!!!
“跟帮会宝宝们一起啊。”
“哦,那我不开心了。”
“毛线?你不是在打竞技场么?”
“啊,是啊。”
说了几句,他又不说话了。
不往莫名觉得他有些孩子气,却也十分动容他的关注。但凡是她心血来潮换一句游戏签名,还是□□和YY换一句个性签名,还是朋友圈发了些什么,嗣音总是能很快知道她心情的变化,甚至在大多数时候,摸得出那个原因。
商河听闻他们两人的事情时,曾说起过,“这样的了解和关注,往哥不会觉得有点可怕吗?”
不往想了想,从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追求她的关注她的,她总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反感和抗拒。而嗣音做这样的事情,她却截然相反地感觉到动容。其实本心里,她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我需要理解,也需要坦然。”
“只要往哥你觉得值得就好。”商河一如既往地说。
商河与不往认识三四年,不往虽记不得确切时间,但大概还记得自己对她的最初印象。那时候她是一个成女明教,说话不多,但是说起话来那气场就感觉柔柔弱弱的,带着一股善于妥协退让的意味,而又与人为善。
商河带给不往最深的印象大概是莫泊桑《一生》里描述的那样,那种善良是阳光普照大地一般的,势必带着不可避免的软弱。
彼时不往没有与她深入交流,沟通越来越多是因为不往的同学。
同样玩剑三的初中同学,他叫云宾。
不往一向对自己的同学记忆不深,这个云宾她倒是还记得。初中时候,她是班长,他是纪律委员。讲道理来说,班级纪律是云宾直接管理的,然而云宾并没有办法压制那一班子鸡飞狗跳的兔崽子们。就连在教导处主任来检查时候,保持十分钟的安静也不能够。
于是没有办法,云宾每天都跟不往求助,求她帮忙管管纪律。
不往用一把扫帚和一块板擦的铁血手段三两下制住了班级纪律,但凡是不守纪律的那几个毒瘤,几乎每个人都吃过不往丢过去的板擦和扫帚闷棍。从此云宾成了一个空有头衔的虚职,也成了不往的小弟。
云宾带给不往的印象,不仅仅是软弱,还有怂。
实在是怂。
他玩了一个剑纯,居然连八荒的梦想都没有,每一次做任务都跟在人群最后,插插气场走走路,帮会频道万年不会跳出一句他的击杀喊话,以至于不往都快忘了,云宾这货拓麻的玩的是个PVP的DPS???
而作为一个纯阳,他居然也能万年忘记“就是死也要死在生太极里”的祖训,被丐帮蹲得满地滚来滚去,被各种雷震子迷神钉断魂刺破坚阵……实在是一个骨骼清奇的纯阳。
而这个纯阳竟然被商河看上了,每天喊他师父,等他做任务,一起清日常。
云宾私下里还曾与不往说过,“我爱她,但是她在上海,我在浙江老家,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到多远……”
???
上海和浙江很远吗?
这不就是隔壁的事儿么?
不往蓦地想起自己的好友曾经被分手,好像也收到过“你在杭州,我在上海,实在是太远了”的理由,就如曾经天望与她分手时说的那一句,杭州和西安太远,不想谈异地。所以距离真的是个很大的问题,而这些人们口中所说的爱,会因为几百公里而却步,也会因为几十公里而却步。
那么几公里,几十米就不会却步了么?
呵呵。
也许只有异国恋才不会却步吧。
毕竟已经远到了极致,干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她向来不看好这两人的这段疑似要奔现的感情,却也没有多说,当事人既然觉得没什么那也没有多说的必要。
直到有一天,云宾对不往丢下一句“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我给不起她未来”后就消失了。
商河没有多说的,淡淡一句:“知道了。”
这反应让不往想起曾经天望与她说分手的时候,她那一句“好”。
其实有太多想说的话,然而没有意义了,只觉得自己是撕心的。而她自己很清楚,碎裂的不是这一段感情,而是她放在这段感情里的期待和对感情的信心,这才是最重要又极难修复的东西。
云宾走后,不往与商河每日里说的话多了几句,然而总是在将要提及云宾的时候就停止了,尴尬一会,又各自无言。后来有一次,大约也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商河终于对她问起:“我师父……最近好么?”
不往一阵的心酸,想起几天前云宾还在朋友圈晒自己的相亲经历,她就觉得心气不顺。在回答商河之前,她给云宾杀过去了一个电话。对方用一种貌似纠结,其实相当无谓的语气又跟她说了一遍:“我爱她,那又怎么样呢?”
气得不往直想摔电话。
“你的爱就是这样,你爱她又怎么样?你懂什么是爱吗?你拓麻连见她一面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你哪里来的脸跟别人去说‘爱’?你一个师范大学毕业的,还拓麻去做语文老师,你怎么不觉得你德行有亏,误人子弟,说你是老鼠屎都是抬举了!”
“班长,你还是那个脾气啊。”云宾没有生气,苦笑起来。
“是,我一直都是这样。我眼睛里一粒沙子都容不得,别说是你这样硕大的狗|屎了,从今天以后你听好了,你可以回来玩游戏,但只要你回来的是这个区,而不巧又被我发现是你,我一定杀到你玩不下去。”
“我不会回去玩游戏的,也不会再去那个区。我马上要结婚了。”他的语气毫无波澜。
不往一愣,突然笑了,心头有一阵阵的无法言说的疲惫与厌倦。
“是这样吗?那预先祝你新婚快乐了。”
挂掉电话,她默然看着游戏里那个一直安静站着的商河,好一会,她打字过去:“诶!我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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