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秋夜白》第15章


“呵呵,别以为我不记得,以前你那头像就是跟一个秀姐的合照。”
嗣音笑了笑,“怎么,吃醋啊?”
不往瘪瘪嘴,“不截就不截,我自己找别人截。”
“好好好,依你。”他语气里都是无奈的宠溺,让不往淡淡一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截图么?”
“为啥?不喜欢做纪念?因为自己记性太好了?”
“如果以后不能在一起,我到底是个男人,看到这些截图会难过,但总要扛过去。可你们女人不一样,比较柔弱,看到截图的纪念容易崩溃。”
“所以你是害怕吗?怕分开的时候看到会难过?”
“是啊。”
“那我也还是要截图。”比起分开之后的难过,不往更恐惧一段没有痕迹只有心痛是真实的过去。
“那你就不要离开我。”
嗣音飞快地接话,像是有些害怕又像是有些紧张,她轻轻笑了,差点就想说:好啊。可想想还是忍着了,谁让他在烟花里就那么直接地下线了呢!好歹等烟花消失啊!这笔账总该要好好跟他们这些直男算清楚的。
他们在问道坡截完了图,不往又说要去君山岛看桃花。
落地轩辕台,一路双骑走到了杏子林,最后他们停在一处桃树下,不往从背包里拉出秋千,“荡秋千玩吧,把你的破马收起来。”
“开玩笑,我这是破马。”
不往笑了笑,眼看着嗣音利落地坐到秋千上,点他查看装备,那坐骑卡上赫然写着:里飞沙·踏秋。
“哦哟,还是里飞沙哦,好厉害的样子。里飞沙都不要钱的吗?怎么点谁谁都骑着里飞沙的样子啊。”她半开玩笑地拖长了声音说道,又一边看一边念叨着:“嗯,装备分很高,外观儒风,然后……”
她愣住了。
是看错了么?
不往关掉他的个人信息窗口,又重新点开查看装备,把鼠标放到了情缘那个选项上,轻轻一点……
洺西。167天3小时。
☆、第几炉香
不往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的疲惫,好像有许许多多狰狞的小人一下子蜂拥而至跳到她的脑袋里在大声尖叫地嘲笑她。每一个都咧开嘴大笑着,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蠢货,说她的爱在心头有多么不值。
“你怎么了?”
她骤然听到嗣音的声音,一股剧烈的寒气从心底升腾起来,死死压住了一切翻滚的情绪,轻声说:“没什么事,我有点困了,睡吧。”
嗣音自然不会相信,“你不愿意说么?”
“我说我困了。”她抑制着喉咙口的热辣,把那句本该大声吼出来的话化作一句带着无边疲累的,“睡吧。”
“好。”
不往光速光了电脑,把自己丢在床上,她将眼睛压到枕头里,一直额头用力,可以感受到夏天的凉竹片条抵住了她的眼皮。她还是继续死命地用力,直到咸涩濡湿的感觉从眼周边蔓延开来,她终于停止了。
她面无表情地靠着墙蹲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黑夜。
手边的手机响起来企鹅消息的提示音,她猜都不必猜就知道那一定是嗣音。可从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就像是一根根的尖刺,扎在她的手臂上手肘间,痛得她一双手无力去摸手机。她只有屈起膝盖将自己抱起来,轻轻说着:“没关系,不要哭了。”
然而哭得更疼了。
不往蓦地生起气来,咬紧了牙关,瞪着黑暗的房间,“不要哭!”她声音大起来,边说边喘着气,泪水没有那么汹涌,但依然还是从脸颊上滑落。
她于是更生气,忍不住把头往墙壁上重重一撞,恨道:“头疼你哭不哭!你拓麻为了他哭!你做人就是贱!”
脑袋里那些狰狞肆虐的小人赢了。
不往冷了脸,任凭泪水以它开心的方式流淌,拿起手机解了锁,“你真的不想跟我说说吗?”
她笑了笑,“今天不想说。”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
“我说了今天不想说!”她按手机的手颤抖起来,“今天说,没有任何好处。睡吧。”
良久,嗣音说:“好。”
不往把手机放在床上,拿脚一下一下轻轻踢着它,一点一点把它踢到了床边缘,又停了一会,突然生出一脚,把手机踢到了地上。黑暗的房间里,发出咣一声落地的声音。
她为着自己话语里的保留感到万分的悲切。
“今天说,没有任何好处。”
她为着自己给他留的一线生机而感到不齿。
她为着自己点到嗣音时,竟无法把他拉黑的不忍而痛彻心扉。
不往终于觉着了,她这个软弱的女人。
这一夜,她没有睡着。必然是睡不着的。
从前是看书看到忘了时间,一转头就是东方大白。而这一夜,她眼睁睁看着房间里的黑夜一点点褪去,直到窗帘布一点点接收晨光,直到房间里大亮。
头疼得快要炸裂了。
她和往常一样,在那个固定的时间点起床,刷牙洗脸护肤又上一层淡淡的妆容,仔细地在手臂和小腿打上防晒喷雾,又在锁骨处和手腕处喷上她喜爱的蓝色风铃草香水,最后选择了一支极日常的迪奥001,出门去上班。
地铁里还是人来人往,不算很挤,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睡眠不足的气息与冷漠的表情。
她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站着,把头靠在车厢壁上,头顶吹来冰凉的冷风,一阵阵加剧着她的头疼欲裂。然而那种恶化的感觉却让她觉得舒服,总好去想那个人。
她在签名里写上:167天3小时。
嗣音一定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的。即使不知道,看到这个签名也会知道了。而不往并不是为了让他知道才改的签名,她需要用这个签名来不断提醒自己,她在不知不觉中把心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人竟然真的敢,是笃定了她不会有事没事去点他看情缘么?他竟然真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绑着一个别的女人,却每天都陪在她身边,与她说黏黏腻腻的话语,与她做亲亲我我的事情,甚至还敢说喜欢?
真是好极了。
不往又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在这当口,她瞥见嗣音发来的消息:“哎,你们女人啊,还是小气。”
升腾不止的怒气已经无法让不往平静了。
“小气?你觉得这叫做小气?好,真是好极了。一个人跟我说着喜欢,每天与我做着这样那样的事情,而这个人是别人的情缘!倒过头来,竟然是我的小气,真是太棒了!”
“你不要这样嘛。”
“那我应该怎么样!!!”
不往直想撕了他。
“不往……”嗣音显然语气是弱了,“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气愤,但我只希望一件事,你不要因为这个就判了我的死刑好么?不要这样草率。”
“草率?”她笑起来,心里有几百万分的不服气,他凭的什么,从哪里要来的资格与她说不要?妥协退让于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她没有将他拉黑,而选择在这里继续与他说话。不往几乎可以立见,以后发生的一切或撕心或裂肺,都统统要怪到她自己头上。
她该的。为着她如今的软弱与不舍,她理所应该。
当意识到这一点,不往突然就心静下来。
再坏的结果,无非是,携手看一场飘渺灿烂的烟火,既然是她选择看的烟火,那么那些烟火落到脸上的火星与灼肤之痛便也是她选的。
“为什么?”不往闭上眼睛,觉得累极了,“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这样?”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情缘没有任何意义,它什么都不是。”
“是吗?所以你一早就把话都说尽了,那么现在我该说什么?徒劳无功地跟你说,不是的,情缘在我心里是有意义的,而且这份意义是因为你而生的意义?还是要说,好的,情缘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不往……”
“嗣音,你该好好去想想,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样喜欢我?你真的等了我一年吗?而不是找了一个妹子和你一起等我?我真的是你的唯一和绝对么?如果真的是,那那167天3小时又是什么?”
“我确信你是我的绝对和唯一。正因为如此,你永远不会是我的情缘。”
“噢,所以我可以是你的女朋友,而她们可以继续是你的情缘么?”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你发现之前,我就跟她提过了,死情缘的事情。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作的孽。”
“不,不怪你。是我作的孽。”不往又轻笑起来,“不过幸好,我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什么立场与身份来责问你。你可以继续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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