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皇帝》第132章


看重名声、贞节,人活着难道就为博得个好名声?这有多难多累呀,这汉人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哇!孔四贞的不领情,令孝庄后万般无奈,她急得坐卧不安,长吁短叹。天神,到底该怎么办呢? 
天神显灵了,大概他不忍看到爱子心切、忧国忧民的孝庄后寝食不守、心力交瘁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孝庄后也许会愁白了头发!襄亲王府传出了噩耗:“襄亲王博穆博果尔薨。”“人生自古谁无死?”的确,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世间从无不死的人。然而年仅十六岁的襄亲王却死得令人惋惜,他太年轻了,怎么能就这样匆匆而去? 
襄亲王府一夜之间变成了大灵堂,大门前的大红灯笼蒙上了黑纱,二门外的左边竖起了一根约三丈高的红譒(这是满俗,早年满人在草原游牧时,因人烟稀少,死了人就在帐蓬前竖立红譒告丧),旛杆漆以杏黄色,柱顶则为金漆,上挂荷叶宝盖,杏黄寸蟒。譒下垂拂长约一丈的飘带,含引魂之意。由和尚、道工、喇嘛组成的念经班子敲着木鱼,击着铜铃,叽哩哇啦为死者念经,超度亡灵。王府的规制,举行殡礼葬仪不搭客棚,不吹打鼓乐,不备酒筵,不发讣文,而以经单代之。 
顺治帝福临亲往襄王府去祭奠自己的胞弟,面对着身披黑纱悲泣不已的董鄂氏好言劝慰了几句。董鄂氏在“吉祥板”(即灵床)前又勾动了哀思,恸哭不已,成了泪人儿一般。看着哭得如梨花带雨般的心上人,福临好生心疼却无从安慰,不过他内心深处却掠过一丝快乐。博穆博果尔突然亮逝,生母大贵妃哭得肝肠欲断,断断续续地向福临哭诉着:“皇上!你兄弟他……他死得冤哪!他……他……他竟是悬梁自尽的!不信,您看他……这脖子上的血痕!” 
懿靖大贵妃似乎是要与福临过不去,哭喊着拉着福临的衣襟来到了“吉祥板”前。博穆博果尔自己还没有子嗣,正由兄长和硕承泽亲王硕塞之子为其“开光”——即由死者孝子用筷子夹着一团棉花,蘸上清水为死者擦洗两眼周围。博穆博果尔原本白晰粉嫩的面庞已变得乌紫发暗,眼球突出,舌头外伸,神情甚为可怖。博穆博果尔身着丝绸面料的寿衣,有蟒袍、补褂和内衣,内絮棉花。头戴嵌着串珠的寿字和红宝石等装饰的小帽,足蹬朝靴,底绘莲花。身上盖着杏黄色的“陀罗经被”,上面有用朱砂书写的梵文“大悲咒”。王府的主要成员,如王爷、福晋、大福晋等在弥留之际,寿衣、寿棺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棺材多是上等的木料,如金丝桶木、黄柏、紫杉之属。襄亲王死于非命,但王府的差役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北京城里买到了一副上好的黄柏棺材。里面放满了殉葬殓物,有悲翠般指、鼻烟壶、白玉别子等等,占满了尸首旁边的所有空间。可再怎么排场,也掩盖不住这丧事的悲哀气氛。 
大贵妃凄惨地哭喊着:“儿呀……你,你睁开眼看看哪,皇上,皇上他为你………做主呀!儿呀,你不该去的这么早呀!白发人送黑发人,天神,你为何要这般惩罚我?” 
福临的脸色变得惨白。他隐约感觉到,博穆博果尔因自己而赌气自缢身亡,倘若不是自己与乌云珠有染,倘若不是前两天大怒之下搧了他一耳光,倘若……唉,我不杀伯仁,可怕仁却因我而死!福临有些愧疚,连忙移开了目光,博穆博果尔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实在令他心惊肉跳! 
过后不久,礼部按孝庄太后懿旨收养董鄂氏为干女儿,接入后宫,并向皇上本奏,将择吉于七月底册立董鄂氏为贤妃。皇上以襄亲王薨逝未久而不忍举行,谕礼部改在八月择吉册妃,这样,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在满朝文武的眼中,董鄂氏仅为夫君守了二十七天的孝,便被迫不及待的顺治帝接入了后宫,脱下孝服而换上了宫中盛妆,董鄂氏在尚有泪痕的脸上扑上了脂粉,“摇身一变”,名正言顺地成了顺治的“贤妃”!真不知这一“贤”字从何说起?顺治帝这一“丑行”成了大街小巷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真不知这位少年天子还会做出什么样的风流艳事来。 
皇上的艳事不胫而走,有人说襄亲王是怨愤过度而死,也有人说是自杀身亡,还有人说是心狠手辣的皇上派人所杀……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事实是,襄亲王的辞世为福临与乌云珠这对有情人的正式结合创造了条件,扫清了障碍。襄亲王死得不早不晚,正是时候,谁让他碍了皇兄的好事了呢? 
33.自由自在塞外秋猎
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风光令人陶醉。不过,顺治最迷恋的,还是秋草萎萎中与情人的野合。一朝天子的他,似乎更爱郊野外的那种情调…… 
心想事成的福临在兴奋之余,生怕爱妃乌云珠被传言所伤,于是带着她离开了北京,北上狩猎散心,俩人像出笼的鸟儿,成双成对,形影不离。一班子侍卫太监们也知趣地远远地跟着,生怕防碍了皇上的“好事”。 
大草甸子上草木茂盛足有半人多高,福临背着弓箭挽着爱妃乌云珠,没心思打猎却将乌云珠按倒在草丛中,也不管高低上下和四周刺人的草叶儿,就借这柔软干枯的秋草的绣褥,略略把腰带松开就款款的鸾颠凤倒起来。乌云珠频频承受雨露,心中自是欢喜不已,但在这野外草丛中做这等事终究有些令人难堪,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一群侍卫太监跟着? 
“皇上,皇上……”乌云珠娇啼婉转,面若桃花,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眯缝着眼睛,福临见了又可爱又可怜,低下头压住了她的唇:“不许你说话!不许!” 
乌云珠无奈,闭紧了双眼,喃喃地说道:“皇上……臣妾早已是你的人了。要怎么着,但凭皇上高兴……”一边扭动着腰身,含羞相就,喜的福临抱紧了她,一阵猛风骤雨,心中十分畅快。须臾雨散云收,二人相视一笑,又紧紧地抱在一起。 
“万岁爷,万岁爷——” 
“糟糕,是他们寻来了。皇上,臣妾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这,这可怎么办?”乌云珠慌得粉脸发白,胡乱整理着衣衫。 
“怕什么?朕就喜欢看你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福临仍搂着乌云珠,笑嘻嘻地眯缝着眼睛:“那一日在乾清宫的西暖阁,朕偷偷地私幸你,嘿,那可真够销魂的!朕搂着你,就如同得了一件宝贝,这一夜受用,啊,真是无法形容。”福临边说边将手伸进乌云珠的衣服里,轻抚着她那光洁细腻的肌肤。乌云珠生怕被那些冒冒失失的下人们看见这一幕,眼珠子一转,从福临头上摘下了帽子,伸手挂在了一株小树枝头上,这才放心地靠在福临的怀中。 
乌云珠这一招果然见效。侍卫们远远地就看见了皇上的便帽在枝头晃动,便明白了,心也放到了肚子里,于是便以皇帽为中心,四下散开护卫着。 
“你的肌肤柔滑如脂,抱在怀中,就如软玉一般,令朕不忍放手。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可是朕还是舍不得你出宫。”福临还沉浸在他二人初次相会的情形之中,津津乐道:“可你却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音都发颤了。不过,你扮成小太监的模样才更加俊俏呢。” 
“可是……臣妾时常会有一丝不安。博穆博果尔他……” 
“哎,不要说令人扫兴的事,”福临用手按住了乌云珠的红唇,轻轻抚摸着。“一切都是天意。朕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的,这话我信。”乌云珠甜甜地笑了。 
次日天气晴朗,福临一时兴起要众人搭台于比武。女真各部自古崇尚武功,素以骑射为本,“一马二箭三校场”,便成了女真各部的传世古训,古有“校场是女真脸”的俗谚。校场是现成的,地面铺的一色儿的珠色兔眼儿江石细纱,系用巨夯一块块砸碎而成,阳光下,恰似一张金色的大地毯,烟烟生辉。校场影壁上又以五彩花岩镶成虎、豺、鹰隼等猛兽凶禽图案,更显得气势非凡。侍卫们很快就抬来了五瓜金龙宝座,随顺治出巡的宫廷乐队奏起了御乐《朝天子》,悠扬的乐曲声中,太监吴良辅拖着长声喊道:“皇上驾到!” 
身披明黄色软缎子大氅的顺治帝挽着爱妃董鄂氏的手,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登上了演武场的观礼台,侍卫们早已撑开了黄盖,福临脸上带着微笑对乌云珠说道:“一会儿准有精彩的场面,朕要与爱妃看个痛快!” 
“好哇,臣妾的马上功夫也不差呢。真想下去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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