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给我烤的东西能吃的时候?”莱茵的尾音上扬着,带着浓浓的调侃。
“……”莎莉再次无语中,上次她试着烤了一下山药,糊了,上上次她试着烤了一下洋葱,糊了,再上上次……她已经不想提了。明明别的东西她都做的很好的,就是烤什么糊什么,为此她这些天没少被莱茵嘲笑,幸好树人一般不吃烧烤。
他们在沼泽中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随着不断的深入,视野中渐渐出现了红树、柳树、杉树的身影,还看到了一些奇异的鸟类,有的羽毛十分艳丽,叫声却格外难听。“小丑鸟”,莎莉这样叫它们。“它们自己乐在其中呢”,莱茵说。
有一次莎莉看到一段枯木浮在水里,想戳一戳,被莱茵阻止了,“你试着和它说说话,用植物的方式”。结果莎莉发现没有反应,莱茵朝它扔了只水鼠,哗啦啦张开的是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为那只倒霉的水鼠默哀……
“呃,鳄鳄……鳄鱼?!”
“是枯鳄。多用你的能力,小心点,这里的伪装者很多。”
“嗯嗯。”莎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后来,莎莉用这种方法发现了许多蛇、蜘蛛、田鼠什么的,甚至还有大蜥蜴——却是食草动物,这让她惊异了好久。
至于夜里,他们在干燥的高地扎营,偶尔生一堆火做点食物,大多数时候还是吃水果,毕竟虽然树人能忍受火,却也不会觉得在火堆旁很舒服。
有一天失眠的莎莉轻轻打开帐篷的一角(藤蔓蠕动一下,开了个洞),亲眼见到了如潮水般涌过的水鼠群,它们做过之处留下了一个个白森森的骨头架子——那是可怜的小动物们。而他们的小帐篷就像海中的孤岛,某种药物的气味让它们绕道而行,偶尔有脱队的闯入者也被内圈的陷阱给捉住了,挣扎时小小的吱吱声被淹没在水鼠大军行进的叽咯声中。
另外,到处撒欢的追云(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已经把鞍和缰绳取掉了)发现了一项新的娱乐——调戏虫子,各种虫子。
莎莉看到他把一只花蜘蛛放进嘴里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结果追云卷了两下舌头又把它吐出来了,掉在地上的蜘蛛抽搐了两下,翻个身飞快地蹿回草丛了。“他只吃草的,”莱茵看着莎莉无语的表情欢乐地说道,“看来这一路我们不管他,他也不会无聊了。”“他就没有消停过,唉,真好奇这性子随了谁。”莎莉盯着莱茵夸张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一支箭向空中悬停的大鸟激射过来,大鸟嘴巴一合,咔的一声将箭一折两段,断箭掉在水坑里,溅起两朵水花。
“呵,挺猛的!”莱茵吐槽一句,随即又一箭射出,鸟儿张开嘴露出两圈尖尖的牙齿又想咬断它,那支箭却突然一分为三,呈倒三角形射入了它的胸口和双翅柔软处,大鸟哀鸣一声跌了下来。
“第三只了,铁齿鸟不是成群结队的吗?”莎莉将大鸟拎起来交给莱茵,“的确,也许它们是出来玩的?”莱茵把尸体埋好,清理了血迹,以避免被嗜血的动物训着气味儿找过来,“但愿不要碰到鸟群,这种凶猛好斗的鸟真的不好对付。”“但愿吧。”莎莉说道,两人稍作修整,又再次上路了。
“那是水杉林吗?”莎莉咪咪眼睛,前面不远的树林树干笔直,枝叶繁茂凌乱,不过颜色看起来比水杉的暗绿色要更深一些。
“不,看起来不是……”莱茵突然停下了脚步,“走。”
“什么?”看到突然转身的莱茵,莎莉有些不解。
“呱!呱!呱!”从身后传来的由远及近,由稀疏而密集的鸟叫声说明了原因。
莱茵紧握着莎莉的手狂奔起来,一声呼哨,追云出现在两人身侧。莱茵揽着莎莉的腰翻身跨上兽背,追云长啸一声,在莱茵的引导下飞快地绕着弧线向右手的小湖奔去。
黑压压的铁齿鸟群从后面压了过来。他们跑出没多久就开始受到飞在前面的鸟的冲击,不过都被莱茵与追云灵巧地避开了。
莎莉探出头向后看了看,身手扔了一把种子,种子迎风而长,倏忽间就长成了一张张褐色的大网,急飞而来的鸟儿们唰唰的都撞进了网子里。
有了这一下缓冲,他们终于接近了小湖。
“深吸气。”莱茵在莎莉耳边说了一句。
“嗵!”冰凉的湖水瞬间将莎莉包围,她被莱茵拉着迅速往深处游去。
不时有冲入水中的铁齿鸟擦着他们过去,但是游不了多远就力竭而不得不上浮了,有比较准的两人只能尽量躲避,然而莎莉还是有一次躲闪不及被擦破了手臂,绿色的血液在水中扩散开来。
渐渐的铁齿鸟因为追不上他们,而停止了俯冲,却并没有飞回树林,在湖边上乌压压地落了一地。
莱茵用莎莉做出的竹子吸管悄悄潜到水面时,看到的就是紧紧盯着水面的一双双发亮的小眼睛,这阵势令他都吓的头皮一麻。幸好在岸边有一节中空的枯木,莱茵在底部弄了个洞,让他们可以上来透透气。
实际上,因为树人的独特生理结构,他们和植物一样可以从水中吸收氧气,但只是少量,太多的水也会让他们感到窒息。
“它们怎么不回去了?”莎莉与莱茵挤在树洞里,偷偷向外观察。
“也许是我们目标太大了,他们觉得很好奇吧……”莱茵也很无奈,从没见过这么好斗且这么好奇的鸟类,这好奇心强的,都和藤兽有得一拼了。
“那怎么办呢?”莎莉将手臂的刮伤用绷带扎好,望了望泛着幽绿的水底,却看到追云很兴奋地游了上来。
暗绿色的大脑袋浮出水面,“咣”的一声撞过来,将树洞扩大了一倍。突然的动静让铁齿鸟齐齐向这边行注目礼,两人一兽慌忙屏息凝神,幸好那些鸟类盯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又把脑袋转向别的方向了。
“笨蛋!”莱茵恨恨的敲了一下追云的脑袋,追云委屈地低头呜呜叫了两声,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咬着莱茵的衣袖将他往水下拖。
“我下去看看,在这儿等我。”莱茵对莎莉嘱咐一句,跟着追云又潜了下去。
过了一阵,他们浮了上来。
“湖底有一条暗流,应该能通往别的水系。”莱茵说着看了看外面,铁齿鸟似乎回去了一些。
“怎么办,要再等等吗?还是下去探探?”莎莉看到有的鸟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边等边探路吧。”
“好。”
☆、第二十一章 水下
第二十一章 水下
莎莉弄出了一串灯笼草,与莱茵一起将盛满空气的灯笼扎好收进空间袋里,为等下去探路的时候提供氧气。
说起“空间袋”,其实是一种森林深处的奇异花朵的果皮,这种植物生长周期极其漫长,并且一生只开一朵花,被树人称为“星之花”。其花色瑰丽如星空,香气悠远而浓烈,花蜜极多,而长成的果实里蕴藏着自身体积千百倍大小的种子。这些种子在长成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慢慢离开裂开的果实,随风随水飘荡到森林各处,又慢慢长成新的“星之花”。空掉的果实,被心灵手巧的树人做成了“空间袋”收纳随身的物品。
莎莉有幸见过一朵正在开花的“星之花”。那是某次出门搜集植物,被奇异的香气吸引着走了好远,来到一片幽暗深邃的树林,她看到了在树丛中张扬着花瓣的巨大花朵,那样的花色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天空降落到了地上。在花朵旁边观赏了许久,莎莉看到许多小动物和鸟类去吸取花蜜外加传粉,让她十分好奇这朵花究竟产生了多少花蜜,毕竟传说“星之花”蕴藏的神奇空间的发现就是因为一个贪吃的孩子偷吃了花蜜——吃到肚子痛还没吃完,成功的吸引了大人们的注意。几年后莎莉偶然间回到那片幽暗的树林,居然发现了已经完成使命的果皮,她将果皮带回去做成了空间袋,竟然比一般的空间袋还要大一倍,不得不说是奇妙的缘(guang)分(huan)。
……
依旧是莱茵与追云潜了下去,这一次用的时间颇久,久到莎莉看着一只只铁齿鸟全部都飞回了树林,正在莎莉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时候,探路小分队回来了。
“沿着水流穿过洞穴,有一条地下河,有的水面空间还比较大,有的很小,至于通向哪里还需要再向前探探。”莱茵抹掉脸上的水,说道。
“这样啊。不过外面的鸟儿都走光了呢。”
“我们小心上去看看吧。”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的确十分不舒服。
让追云待在岸边,莱茵带着莎莉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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