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朵娇花》第48章



整个京都内阴云盖顶,丘简的小院子里更是如此。沈赛花期间跑去城东,试图潜进将军府找白华问个清楚,却连宜原大街的路口都没进去,就被禁军轰了出来。没有任何消息,沈赛花等人只能坐在院子里干等。
皇城内,宫门紧闭。
红烛已经燃了一大半,却没人敢进来换新的蜡烛。大殿内血迹蔓延,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个宫女太监的尸体,皆是一刀封喉,伤口细如发丝。
江于宛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匕首,脸色苍白,双腿忍不住颤抖。殷其雷嘲讽的看了眼她,凉凉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解药在哪儿?”
他身后的龙床上,帷幔中,躺着瘦弱不堪的殷其晟,双眼紧闭,面色柔和,如同陷入沉睡。
江于宛咽了咽口水,战栗道:“我,我没骗你,他中毒好些年了,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没药可医的。”
身后的殷其晟突然出了声:“她说的是真的,你也不用逼她了。朕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你再逼她,她也没办法起死回生。”
殷其雷怒道:“你就任着她给你下毒?”
殷其晟勉力坐了起来,掩唇低咳:“若非如此,朕又怎会哄得江有泗真的以为他掌控了一切呢?做大事者,总要有所牺牲的。”
殷其雷:“你分明是。。。。。。”分明是没了活下去的心,才会任着江于宛日复一日的毒害着自己。
是对自己的惩罚?惩罚当初没能护好那个傻子?
望着瘦可见骨的殷其晟,殷其雷一时间喉头疼得厉害,索性撇过头去,不再看他,沉声道:“你如今的情况,明天还能上朝吗?”
殷其晟知道他心里难受,忍住咳嗽,道:“可以的。朕先睡一会儿,天亮了你叫醒朕。”
殷其雷听他声音已经异常虚弱,心里直打鼓,想了想,轻声道:“他长得很可爱,粉雕玉琢的,也不知道像谁,你应该看看的。”
殷其晟枯如死灰的眼睛一亮,盯着头顶的帷幔,道:“应该是像她吧。朕小时候便一副老相,若是长得像朕,哪儿来的粉雕玉琢。”
被缚在一旁的江于宛闻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殷其晟,眼中满满都是怨毒。
殷其晟自然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怨气,他心里多少对她也有些愧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翻了个身子,又沉沉得睡了过去。
人总是自私的,只想对得起自己心里爱着的人,旁人伤的如何,便没心思再管了。
他晓得江于宛求得不过是父慈子孝,举案齐眉。可他给不了,他把这一切都给了那片晨曦中发着光的葛采舟。他许她后位,让她成为一国之母,这便是他所有能给的了。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勉强,都可以割舍,可唯独情之一事无法勉强丝毫,不爱就是不爱,任你在他身后哭得撕心裂肺,任你穷途跋涉只为见他一面,任你为他冷风寒雨欺身,他依旧不爱。
他对不住葛采舟,没能保住她的命。可他也对不住江于宛,硬生生让她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这深深宫墙内。
只是这人世间,纷繁复杂,谁又真的对得起谁?
☆、第四二章
将军府被包围的第二日清晨,鼓声照常响起,百官入朝。左相府内昨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夜未眠。
辰时三刻,丘简的院门被拍响。打开院门,为首是个身着盔甲的汉子,身后还跟了一队禁军。那汉子不等丘简开口,便朗声问道道:“顾二公子可在?我家主子有要事相邀。”
丘简隐约认得面前这人是禁军中一个不算小的头头儿,正欲回话,沈赛花突然开了房门出来:“什么顾二公子?军爷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那汉子笑道:“夫人莫害怕,小的是奉了殷将军的命来的,特意请顾二公子进宫一趟,有要事要同他商量呢。”
沈赛花却依旧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哎呀军爷,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哪儿来的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军爷肯定是找错地方了。要不这样,我再帮您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顾二公子的?”
汉子正欲再辩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他回头望去时,一把泛着血腥味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面上反射着阳光,异常的刺眼。
刀尖上的血最终滑落,悉数滴在了他的衣服上。身后执刀人轻蔑一笑,手上一用力,血便喷射出来。
不过片刻之间,刚刚敲门的那队人便全倒在了巷子里,血开始顺着青石板之间的缝隙蔓延。沈赛花对着面前的人道:“多谢出手相助。”
那人拱了拱手:“姑娘不必言谢,我们奉将军之命保护顾公子,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情。”
门口血腥味重的很,沈赛花让开身子,道:“不知该怎么称呼?”
那人道:“姑娘叫我长风就好。”
沈赛花:“长风大哥,先进屋吧,这门口风大,血腥味儿重的很。”
长风闻言,收了手中的刀,领着身后几人进了院子。谁知还没走几步呢,院门口又有人问到:“顾二公子可在?”
闻言,长风等人手中刀便出了鞘,沈赛花摇摇头,低声道:“我先去问问。”又走至院门口,将院门打开。
这回为首的却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头发花白,连眉毛都是白的。见沈赛花开门,便笑眯眯道:“还劳烦姑娘请顾二公子出来一下,同老奴进一趟宫。”
沈赛花正欲张口敷衍过去,顾南洲却突然出声道:“李公公,多年未见了,身子可好?”
李公公见了顾南洲,忙弯了身子,道:“多谢顾少爷挂念。”又道,“还劳烦顾少爷收拾一番,带着小太。。。小少爷一同走一趟吧。”
顾南洲点头,道:“您先进屋坐着,待我们收拾一番,马上出发。”
李公公闻言,跟着沈赛花进了堂屋。顾南洲则进了自己的卧房,替顾丘翻找着出门的衣服,只是手中动作越来越慢,眼睛也有点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东西。
顾丘难得乖巧的坐在床边,看着顾南洲在一旁忙活。良久,顾南洲总算是将衣服放在了顾丘的身边,沉声道:“换上吧。”
顾丘顺从的换上身边这件宝蓝色长衫,系好腰带,站在顾南洲面前,沉默许久。顾南洲起身朝门外走去,道:“走吧。”
顾丘突然出声:“爹。”
顾南洲脚步一顿,狠狠闭了闭眼,才转过身子对着顾丘笑道:“可不能再叫我爹啦。今后,你便是殷丘了。”
顾丘却突然扑过来将他的腿抱住,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爹爹,以后我便不叫了。您曾经教过我,人生而有命,为人子,为人父,为人臣,为人君,都有自己应做之事,我也一样。往后的日子我需要承担起我背负的东西,再也不会是顾丘了,再也不是您的儿子了。可是我会永远记得顾丘,记得他的父亲。”
顾南洲低头望着只及自己腰间的顾丘,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如今也只是个未满九岁的孩童,却要背负着从血脉中带来的东西。顾南洲想起最初的时候,那时候的顾丘还尚在襁褓,瘦瘦小小的一团,比其他的出生婴孩要瘦弱上许多,连哭声都不及别人响亮。
那时候,顾南洲生怕顾丘活不了,时时刻刻都待在他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就连奶娘给顾丘喂奶时,他也顶多到外间等着。别院里丫鬟少,他又害怕那些小丫鬟粗手粗脚的碰着顾丘,索性自己一人把顾丘的吃喝拉撒全包了,由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应对自如,他不晓得经过了多少岁月。
后来顾丘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最初的瘦弱不见,逐渐变成了一个胖嘟嘟的小肉团,在别院里四处疯闹,他心里都不知道有多得意。
这九年的时间太长,长到他都快忘记了,眼前这个孩子,终归有一天是要离开他的。
眼眶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自脸庞滑落。他抬手覆上顾丘的头,道:“你若是难受,便抱着爹爹的腿哭一会儿吧。只是出了这院门,你便不能再哭了。你即将要面对的一切,没有可以让你软弱的地方。”
顾丘将顾南洲抱得更紧,嘴里没有声音,背却颤的更厉害了。许久,顾丘松开双手,整了整衣衫,道:“走吧。”
一瞬间,往日稚嫩的顾丘便不复存在。
顾南洲下意识的伸要牵住他的手,却又在半途中收了回去,侧过身子,让顾丘走在了前头,自己则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堂屋里的李公公见了顾丘,端着茶碗的手都有些颤抖。顾南洲对着李公公道:“公公,这就走吧,莫让人等急了。”
李公公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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