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筑爱》第112章


崇兆祥觉得一切都脱了轨,今后在北平再无崇家立足之地,崇慎今日的所作所为会让在座的诟病一生,自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家业眼看着就要倒塌,但是他还有一儿一女,只要他们幸福,再不可理喻的做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要扛着。
“杜局长,哪里的话,正如崇慎刚刚所说,请贴上何时写过今天要迎娶妙仪,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千万不要失了方寸。”
杜松看了看场下的人,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但是自己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他冷笑一声低头看着崇兆祥“王爷,家大业大出了这么个不孝子,功成名就一辈子毁于一旦,今后有我杜松在北平一日你崇家就别想好过!”他拂袖而去,只留下场下的喧嚣和默默不语的崇家人。
城叔和索子一直都在场边,婚礼完毕他们赶紧跑到崇慎身边扶着他坐下,崇慎缓了一口气看了看围着他的这一圈人“我伤养好了就出发,对不起给你们扔下这么个烂摊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生意上一定会受到重创,但是也要牟足劲维持下去。”
城叔点点头,崇慎看了他一眼“我以后不在北平的日子估计会很长,生意上的事情都由穆礼帮忙打理。”
城叔一瞬间愣住,他本以为这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一直都是自己打理,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落到了一向崇慎瞧不上的穆礼身上。
穆礼打了一恭,转头又朝城叔打一恭“还有劳城叔多指点。”
城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那是那是,应该的。”
后面那钦部拍了拍城叔的肩膀,城叔机械得回头,那钦部朝他歪了歪头“现在,该说说咱俩的事了。”
“咱俩的事?”
那钦部邪邪得笑着凑到他的耳边“说说你枕头下的那把手/枪,少的那一枚子弹,去哪了?”
城叔冒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小玖有些体力不支,她没跟任何人说自己得了这个病,在草原的时候就查出来了,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能在活着的时候见证这一瞬间她再无遗憾,她从口袋里掏出珍姨之前给她的那支手镯,递给崇慎“一定要找到她。”
崇慎点点头,眼神坚定“我一定会的。”
小玖笑了“我明天就走,还是回去陪着那日苏,你找到了我妹子,记得带她来草原看我。”
崇慎笑了“好,一言为定。”
门开了,温淑赶忙起身,杜松狠命抽了服务员后脑勺一下,夺过钥匙就进了屋。
温淑拉着他,妙仪还坐在镜子前,米黄色的纱裙盖着脚面,杜松走过去站在她后面,从镜子中望着自己女儿“妙仪!父亲一定替你做主,不会让他们好过!”
妙仪笑了笑“父亲,我这辈子算是嫁不出去了,没有崇慎,我也断了念头,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杜松听着心疼的很,扶着妙仪的肩膀“闺女,我就你这一个宝贝疙瘩,千万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一切都能从长计议,咱们不会让姓崇的好过!”
钟慈缓缓踱步进屋,依着门边看着屋里的三个人,妙仪缓缓转身朝她笑了笑“你也来了,真是热闹。”
钟慈冷笑“你我的算盘,真是败笔,咱们都没算过崇慎,愿赌服输,别为难他。”
妙仪看着她“你我有什么差别,为了个情字费尽心机,我早没留意钟离也姓钟,是我疏忽了。”
钟慈挑了挑眉“千万别说你我,我跟你不在一个战线上,我虽然为了个情字,但是我从不害人性命。”
妙仪愣愣得无话可说,是啊,自己欲盖弥彰的做法,走了极端,但是钟慈不管怎么费劲心机也只针对崇慎,她从不害颜晏,她对得起崇慎,对得起他以往的情字。
妙仪低着头,拍了拍父亲伏在肩上的手“我累了,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回家吧。”
家永远都是归宿,永远都是避风的港湾,崇慎不也为了给颜晏一个家费尽心思步步为营吗?自己怎么算也算不过命运,怎么算计也有老天爷看着,她败了,彻底败了,不仅败给颜晏,也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崇慎这个人。
妙仪看了看温淑“母亲,把家里的那只兔子还给崇慎吧,我不伤心,别为我难过,我认了,一辈子就那么长,我们别为了得不到的东西煞费苦心,不值得的。”
温淑点点头“女儿,成全是最崇高的爱,你若是懂了,也就知足了。”
钟慈转身,一场故事最终就要落幕,而自己在这其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只有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不分输赢的博弈,最终她还是不愿意承认一个输字,但自己的确是跪在了这个情字上面,舔舐伤口不是自己的作风,她要开始新的生活,只为自己。
艾伯特靠着墙看她“钟,你死心了吗?”
钟慈笑着点点头“这次,死心了。”
艾伯特撅噘嘴“可是我还没有死心!”
钟慈笑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要不——”她挑眉“咱俩约会吧!”
艾伯特犹豫着最终也乐了“于我心有戚戚焉。”
崇慎出了凯蒂饭店看了看外面秋色正浓的北平,一切都才刚刚开始,阡陌多暖春,旅程在不远处等着他。
他打开一直放在怀里的盒子,何其细长的路最终都会化作一枚戒子,绕在彼此指间,给彼此最完美的结局,再望不穿的岁月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给努力的人最中肯的答复。
真心找,实心就是一条破涕为笑的出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番外。
☆、番外篇
2016年四月十六日,北京积水潭医院
周维刚刚转醒,她看了看头顶的无影灯,眼皮还发沉,身畔的医生低头看着她舒了口气。
“醒了,电击关了吧。”
身边是手术刀具放在不锈钢盘子里的声音,医生又扒了扒她的眼皮,带着胶皮手套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能看到吗?”
周维还有些虚弱,淡淡得说“能。”
医生跟她点点头“睡一会儿吧,药劲儿还没过。”
周维也的确是眼皮发沉,最后一丝意识让她勉强振作着跟医生搭话“我……”
“患者周维,由于车祸一直昏迷不醒,初步判断为脑死亡,你母亲从重庆赶来,做最后一步准备,我们给你开了刀,取出颅内由于撞击产生的血块,又做了电击救治,要是再不行的话,只能听天由命了。”
手术持续了62小时,医生的体能已经到达极限,他摘了手套缓缓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周维“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周维,这是自己的本名,而在另一个空间,自己叫张信芳,大家都叫她小玖。
她带着氧气罩,强力的氧气顶得她说话困难,她缓缓点头“记得——”
母亲守在手术室外,病床被推出来的时候她慌张得跑过去,母亲已经老泪众横,点点头,然后一下子给医生跪下“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车祸发生之后恩主一直等不到人就联系了月姐,月姐打电话没有人接,后来警察联系了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位姑娘出了事故,她去警察局拿过周维随身的物品,手机并没有撞坏,万不得已月姐查看她的手机通讯录找到了周维的母亲。
麻药的劲头还没过,周维沉沉得睡去,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才醒,六人间的病房里面有个老头正在听收音机,匣子里传来咿咿呀呀京剧的声音,周维抬了抬眼皮,母亲正在身边翻着各种收据单,周维拉了拉她的手“妈。”
母亲赶忙转头,握着她的手“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周维摇摇头,又看了看病房“这里贵吗?”
“贵什么,别在乎钱。”
“我一直都没有工作,咱们也没个医保,治疗要花很多钱吧……我租的半地下室有我的银/行/卡,我告诉你密码,你去取钱——”
“孩子。”说到半地下室母亲有些难过,那地方月姐带她去了,她也知道了自己女儿在北京一直做着怎样的工作,她心疼“孩子,等好了咱们回重庆,你哥给你打听了图书馆的工作,咱们踏踏实实的,就在妈跟前,再也不乱跑了啊。”
周维点点头“这工作……是社区给介绍的?”
母亲叹了口气“残疾人有特别社会支持,再说了咱们以后只是腿脚不利索,也不是断了胳膊断了腿,二期手术要打钢钉子上钢板,妈真想替你遭这个罪。”
周维笑了“能捡回一条命,比什么都强。”
***
2017年二月十日,重庆渝中区图书馆。
周维坐在电脑前面录入书籍检索信息,今天除了要录一批旧书以外,还要分门别类标注一批报纸,一切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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