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个反派有毒》第99章


魏真猛地解下了腰间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忽然,他听到远处的草堆里传来一丝响动,瞬间掷下酒壶,喝道:“谁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
草堆里,慢慢升起了一个乌发凌乱,顶着草叶的脑袋。那人撩开头发,眯起眼睛,定睛一看,不由喜道:“是你,魏真!”
能看到魏真,这就说明了这一次她直接被送到了贺见霜的大本营来了!
魏真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霎时惊得面无血色,冲到草堆面前,手指颤抖地指着雁翎半天,激动道:“你、你、你是人是鬼,不对,你……你还没死!”
“没死,我侥幸逃掉了。”雁翎晃了晃眩晕的脑袋,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在是傍晚吗?贺见霜在哪里?”那么说,距离明天楚逸衡的进攻,还有半天时间。
魏真怒道:“你还好意思问!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少主他……罢了,别说了,马上跟我去见韩大哥!”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扯着雁翎就走。
韩六得知雁翎没死的消息,并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也是吓了一大跳。等平静下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声,道:“你稍等,我带你去见少主。”
雁翎心中不安:“贺见霜现在如何了?”
“活着,但也不像活着。”韩六道:“跟我来吧。”
韩六带她绕过了七拐十八弯,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宫殿,随口道:“这里是泷教从前一个分部的遗址,机关极多,明日大概能替我们挡住一部分的攻击。你能安全从山下上到这里来,也是命大。”
雁翎无意解释自己是直接降落此处的,此时沉吟了一声,道:“一定要战吗?”
韩六一愣:“什么意思?”
“我沿路上已经听到了你们这几个月做过的事情。你们的仇人是玄霄以及他两个师弟,还有那几个被你们灭门的门派。实际上,你们的仇已经完全了却了。山下的人与泷教当年的仇怨无关,你们没必要和他们战斗到死。只要从此隐姓埋名,就能活下去。”
韩六苦笑道:“若有一线生机,我们自然会离开。但是,天罗山的一切退路已被法阵死守,只有一个地方没人守着,可是,往那里走,也只是死路一条。说起这个,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破天霄派的七杀法阵上来的,但是,你其实不应该上来找我们。现在,你和我们一起困在一起,明早或许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个没人守着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韩六的眼神越过了重重屋檐,遥遥投向远方:“天罗山的西面是一道笔直垂落的悬崖,悬崖的壁如刀削一样,没有任何落脚之处,下面则是万丈幽壑。摔下去的人,即使有轻功傍身,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韩六让雁翎稍等,先自己进去了。
雁翎站在外面,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大的声音,而且,已经是傍晚了,屋内却很暗,就好像没人一样。过了片刻,韩六才出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进去吧,我已经和少主说了。”
雁翎轻声踏入了房内。窗外暮色四起,偌大的屋内却没有点灯。这对雁翎来说不算什么,她小心地避过了各种障碍物,如香炉、椅子等,慢慢靠近了内堂。
在重重的幕帘下方,有一个人背对着她站着。他穿着一袭拖曳到地上的繁复的衣袍,黑发垂落背后。仅靠着最后的暮色照明的室内本就晦暗,贺见霜所站的地方,更是把窗帘都全部拉上,整个人便彻底溶于黑暗之中。
雁翎道:“贺见霜,我没死,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你本来就不该上来。”贺见霜的声音有些晦涩,片刻后,忽然道:“你走吧。”
雁翎倏地抬头,上前两步:“为什么?”
贺见霜急促地道:“站在原地!”
雁翎脚步一顿:“贺见霜……”她摇了摇头,继续上前来。
贺见霜继续低喝道:“别过来,不要看我的脸!”
闻言,雁翎心中一阵难受。不是因为贺见霜对她前所未有的粗暴态度,只是因为明白了为什么贺见霜那么害怕她看到自己的脸。
——没错,事到如今,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心疼。
九重——短短五个月,贺见霜已经把《霜泷寒水》练到了九重。
练到九重的后果是什么,雁翎自然是很清楚的。寿命缩短,英年早逝,面目全毁,性格也会变得极端阴晴不定。
雁翎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会走的。”
贺见霜的声音幽幽,却仿佛被一股浓重的苍凉包裹着:“你不会走,只是因为你还没看到我现在长什么样子罢了。要是看到了,你多半马上就会走。”
雁翎站在原地静了片刻,忽然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发带。一头青丝垂落背后。她伸手,把发带绑在了自己的眼睛前,挡住视线,道:“
☆、82|016
屋子里很暗,原先这光线对雁翎而言,构不成什么阻碍。但是现在,眼前绑上发带后,因为那发带是深黑色的,雁翎这下是真的睁眼一抹黑了。如盲眼孩童一样一边伸手在空气中摸索,一边往前走,一下便踢到了香炉,发出咣当一声巨响,人也跟着摔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贺见霜见雁翎像只死狗(雁翎:……)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晕死了过去,顿时惊疑不定:“雁翎?”
没人回答他。
贺见霜上前两步,借着暮色,忽然看到雁翎的额角被台阶磕破了,光滑的石阶上已经积聚了一小滩暗红的血液,顿时吓得心神俱颤,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两步便把她扶了起来,雁翎软软地依偎着他,没有一丝反应。贺见霜连忙把人搂进怀里,去探鼻息。
谁知雁翎虽然是真的磕到了头,也有点晕,但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趁机装晕,让贺见霜靠近。此刻,她一下子便趁机搂住了他的腰,紧紧地抱住了他。
贺见霜得知自己上当了,连忙拨开她的手,恼怒道:“你竟又是在骗我!放开!”
雁翎也是跟他拧上了,死活都不放手,也不去擦额角的血:“霜霜,我什么都看不到,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听话!”
挣扎了半晌,雁翎却跟粘上就摘不掉的牛皮糖似的,怎样都不放开。贺见霜虽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但是也不忍用内力把她震开,最终也没辙了。
两人都是用尽力气在互相拧着,谁也奈何不了谁,贺见霜先一步停止了反抗,雁翎才松了口气。两人脱力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雁翎在蒙眼的发带下睁开双眼,低声道:“我什么都看不到。你不想让我看到的,我都不会看。所以,你不要赶我走,别不要我,好吗?”
贺见霜沉默了许久,才苦涩地哑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可是,你却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模样,若你看到了,便不是嫌弃这么简单了,恐怕想到与我的过往,都会后悔至极。”
雁翎沉默了半晌,忽然抖着手从地上悄悄捻了一块香炉装饰的碎瓷片,用力就往自己脸上划去!
手腕猛地被贺见霜握住,瓷片划向脸的轨迹因此改变,惊险地错开了,只划伤了浅浅的一道血痕,可见如果贺见霜不拉住她,雁翎是没有留力的。
贺见霜怒喝道:“你做什么!”
“既然你觉得自己见不了人,那我陪你一起啊!贺见霜,你觉得我说不嫌弃、不想走是在骗你是不是?”雁翎提着他的领子,大声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想什么——我在想,这半年以来,你脸上、身上的每一道伤都因我而起,为我而受,我心痛你、怜惜你、爱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贺见霜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雁翎继续道:“换位思考,如果今天你我互换位置,你会嫌弃我吗?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在想什么,我便把自己也划成大花脸,你便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还记得你很久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吗?我现在便把它还给你——我喜欢你,断没有和你分开的道理。”
贺见霜的手有些抖,急促道:“明日午时,便是天霄派攻入此处之时。山下已满是人马,插翅难逃。以我十五人之力去迎战,除了不断战斗到最后一刻,最终力竭而亡,便不会有其他结局了。你留在这里,是会死的。”
“我知道,我不走。”雁翎心里默默道——我也已经想到了办法救你。
见说服不了雁翎,贺见霜又道:“即使我活得过明日也无用。你可知道,我已经把《霜泷寒水》练到了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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