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有一股很歉意的感觉。但是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一声不吭的起身穿衣服。
她也默默的收拾好了一切。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将床上收拾的井井有条。
“那个,我走了。”站在门口,我看着她,她像是一个妻子恭送丈夫出门一般乖乖的站在那里,静静的温柔的目送着我离开。
仿佛有无数次,前世,前世的前世,各种场景她就这样安静又温柔的站在那里,早晨,中午和黄昏,送我出门,迎接我进门。
“还愣着做什么呢?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她温暖的话打算了我的思路。
我傻乎乎的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想多看你一眼——”
“快走吧!别耽误了接孩子!”
“恩恩。”我答应着离开。一路上都在回想着今天的经过,像是一颗德芙巧克力含在嘴里的那种感觉,丝滑,甜蜜。
我驱车来到学校门口,将车停在在路边挺好,刚下车,就被一位老大妈拦住了。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老大娘一看就是那种不太好说话的人,脸绷得更什么似的。
“大妈,我就停一下,接下孩子,马上开走!”我好脾气的说道。
“不行!看到这牌子没有?看到没有?”
大妈一句接一句的紧逼着,我只能点点头,说:“看到了。”然后趁着她纠结牌子的时候我抽身就想走人。不料刚转身,就被大妈追了过来,一把将我的胳膊拉住:“你这人怎么回事?看到了还跑?国家政府你们这些人都不放在眼里上不上?”
我天,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实在是不敢再顶撞她,只得顺着说:“看到了,看到了。”
“好,那你来给我念念,来——”老大娘一手指着那牌子上的字,抬眼看着我,像是一个小学老师一般认真。周围有几个也是接孩子的朝着我这边张望。这让我感觉很是没有面子,我抬头,向着校门口的方向看了看,不知道雪儿出来了没有。
“怎么不念?”老大娘不依不挠着。
“这,不太好吧——”我犹豫着。
“怎么就不好了?”老大娘的口气忽然有一些缓和,“哦,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违章停车的时候知道不好意思吗?我说你你不听的时候知道不好意思吗?现在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不错,也算是有待呢让觉悟——”
我听到她口气突然好转,顿时感觉有希望了,马上从口袋了掏出一张老人头塞给她:“大娘,这个是一点小意思,您一定要收下,我谢谢你对我的一番教导!”
“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贿赂我老太婆?!”老大娘突然一声大叫,吓得我浑身哆嗦,真是个二百五啊!没有想到竟然遇上一个这么不开窍的,她的叫声顿时引来一群人的围观。我陷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我暗自嘟哝着“真是不可理喻!”抬头,正好看到雪儿站在人群的外围。“雪儿——”我叫了一声就朝着她走过去。她却抹着眼睛一转身抛开了。
外围一把推开那老太婆就去追雪儿。任凭她在身后大声喊着:“我叫交警过来给你开罚单!哎——你别跑!”
“雪儿——雪儿——”
百年好合应好散
我追了两条胡同,因为对雪儿不了解,很快就没有了她的踪影。我只是回头来取车。回到停车的位置,果然车上有一张醒目的罚单。我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扯下来就将它揉做一团扔在了地上。上车后冷静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重新捡了起来。
“哎——我这是在跟谁过不去呢?”一个人生了半天闷气才想起来还是找雪儿是当下最要紧之大事啊。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自己尊严:“算了,给老婆打电话吧。雪儿要紧啊!”
我不停的拨打老婆的电话,无奈一直都是您拨打的用户无人接听。要么就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无奈之下,我只能发动车子回家等她们回来。回到家后,打开门,将房间里找了个遍,最后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做饭的妻子。她头都不回道:“回来啦?幸苦了。准备吃饭吧。”虽然口气很轻快,但是绝对能够听到她嗓子里的沙哑。
我的心顿时像是被堵上了一大团的棉花一般难受。“我——”
她好像是在熬着一锅汤,她用汤勺搅动着锅子,里面有热气腾腾的冒了出来。“你什么?”她忽然转过上,看着我。
她终于发生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吧。骂我打我,说什么都好,反正只要你知道了就好,而且看样子,似乎雪儿还没有回家,这才是最恐怖的。
她忽然“噗嗤”笑了:“都多大的人了?还玩儿藏猫猫?快叫小雪洗洗手准备吃饭。”说完这句,她回头继续关注她的汤了。
“老婆——”
“干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她背对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接到小雪,小雪跑了——”
汤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转过身,看着我,眼圈开始红了。过了几秒钟,她忽然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找了一个遍,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拎了出来,卫生间的浴池和马桶她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最后才相信了似的回到了我的身前,摇晃着我道:“你把小雪弄哪儿了?你跟她有仇吗?她可是你女儿呀?”
我忽然觉得她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于强烈了呢?因为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夸张,泪哗哗的流了一脸,让人心疼。
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老婆——老婆——你听我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是在校门口她跟我闹了一点儿——小矛盾,对,小矛盾,然后她突然就跑了。应该没什么事儿。”
她不相信的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我说的话的真实度。其实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谎。不过可能——这种日子已经到头了也说不定。
“你跟她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说不要她了?”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很是愣怔。
“老婆,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认为都是我的错?”
“不是。是我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雪儿!”她忽然捶着胸脯哭道。
“好了,找雪儿要紧!你怎么就分不清哪头重哪头轻呢?!快想想,她有可能去的地方!”
妻子委屈的鼻涕一把泪水一把的,不过因为有雪儿的事情在这里摆着,她看上没有时间跟我纠缠了。她使劲儿吸了吸鼻子,这算是宣布她的哭闹暂时告一段落了吧。
“你就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这是她安静下来之后说出的话。
我不耐烦道:“现在不是追究那个时候,找雪儿要紧!”
她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啪的将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摘下来的围裙甩在了地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一时语塞。妥协道:“好吧,我告诉你。你打完电话我就去学校接她了。我在门口停好车,本来还挺早的,但是过来了一位老大娘,非得说我违章停车,还拉着我念那个什么破牌子。我给她钱她还不要,说难听的。”
“一看就是你的作风。后来呢?”妻子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道。
“我不是着急吗?眼看着别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了,我走不脱啊——一着急就说了两句难听的——谁知道——谁知道给雪儿看到了——完了她就给跑了——”
“就这样?“老婆听完后,不相信的看着我。
我很确定的点头:“恩,就这样。”
她的脸色终于缓和了:“没多大事儿嘛!”
她这样说八成是知道雪儿去了哪里。我马上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没多大的事!那你现在知道她去了哪里了吧?我们去吧!”
“恩。”老婆很麻利的换好衣服我们下了楼。
我要去取车,她一把拉住了我:“不远的,我们步行去吧。”
“你确定在那里?”我疑惑的问。
她很确定的点头。
“那万一不在呢?我们要去别的地方找,还得回来取车多不方便呀!”我不知道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什么,反正觉得没有车,出门就寸步难行似的,总之是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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