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开口:“爸——您想说什么就说呗,不要钓我们的胃口了。”
“爸——如果我在这里不方便的话,我出去转转去。”张媛很善解人意的站起啦就要往外面走,爸爸伸出手制止了她:“别动,想什么呢?现在你是这个家里的一员,我就是要和你商量的。”
张媛重新坐回沙发上。
“爸——可以开始了吗?”我半是调侃的说道。
爸爸白了我一眼:“没个正行!好了,我说了。你妈给你安排的工作你满意不?”
“我妈给我安排工作了?我妈妈还有那本事?”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着像是个笑话一般,我自己都找不着工作,我妈妈竟然给我安排了工作。
“你妈不是让你开个小店吗?说实话,你妈已经跟我说过无数次了,一会儿说开饭店,那样家里以后吃饭就不用做了,一会儿又说,开孕婴店,以后自己家孙子穿衣服随便挑。一会儿又说卖纯净水——你妈那个奇思怪想多了去了。你喜欢吗?”
一听这个我头都大了,别说这些都跟我的老本行无半点关系,就说这些行业都是写费力不讨好的行业,反正我自己是这样想的,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也都赚不了几个钱。我妈那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听,真要是回来也不能让她安排我的前程不是?
“我说——你皱着个眉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反悔了不成?”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不依不挠了。
张媛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我赶忙摇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爸嘿嘿一笑:“我看出来了,这些你都不喜欢做。”
“喜欢喜欢,他喜欢。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张媛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呵呵——”老爸满意的一笑,“我的儿子我还能不了解?!拧着他的头他早晚会咬人的。”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他故弄玄虚,看样子老爸像是有什么妙招。
“老头子,你就别绕弯子,急死人了。你能给他安排什么好事儿?我还纳闷儿了!就你天天在地里炮土坷垃的本事,我还真的很好奇呢!”老妈办事讥讽半是期待的说道。
“嘿嘿——被你说中了,我这里还真有点好事儿,就是不知道他上不上心了。”
“上心上心,你快点儿说吧!”
“你又乱拿孩子们的事儿!”
看着老两口抬杠,我和张媛无奈的对视一眼,跟我们还真像。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好,言归正传,就是坝上那里有十亩地——”
一听这话,我顿时泄气儿了:“爸,您还真打算让您的高材生儿子回家种地啊?对——现在都是科学种植,种地也没什么丢人的,但是——您儿子上的也不是农大,学的又不是水利和生物专业,您这是要唱哪出呀?”
“说,接着说——”老爸板着一张脸说道。
我马上住了嘴,听他教训。
“我才说一句,你就说了一堆,还记得小时候为什么你们老师总是请我喝茶吗?”
我暗叹,他还学会了新鲜词儿了。再说那时候也不叫喝茶啊,杯子都不会给你上的,是替儿子接受训话而已。
“就是你这个爱惹事儿没耐心的臭脾气,还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想到长这么大还是一点儿没变。这么多年在外面吃的苦头少吗?我以为你多少会有所收敛,看来我是真的高估你了。”
我默默的听着他训话,终于一言不发了,不敢了。
“其实半个月前我跟你叔在一起喝酒,喝到一半儿,他给我指点了一条发财的路,这些天我在家想来想去,觉得可行——”
我跟张媛对视了一眼,这人老了就是喜欢东拉西扯的,是不是又扯远了?
他忽然眼睛一亮:“儿子,你说,这十亩良田能干什么?”
“种粮食。”
老爸摇头:“还能干啥?”
“圈起来,养花养草养牛羊。”
“说到点儿上了。但是不是你这个口气的!”
“当然了,开发旅游也是可以的,你可以建一个射猎场,采摘园,等等等等——”我为了配合老爸的态度说的那是叫一个眉飞色舞。老爸满意的点头点头。然后我突然话锋一转:“关键是投入!老爸,那都不是说说的事情,要是你们简单,全世界都是富翁了!想想也就算了。”
老爸神秘的摇头:“我跟你叔叔谈的是,种花,玫瑰。出口的。利润很高。”
我一愣,这个倒是似乎可行:“看不出老爸还有这脑子。想法蛮超前的啊!”我得鼓励鼓励他,毕竟这么大年纪有这么好的想法不容易。
老爸乐了:“那当然,不过大部分是你叔想到的,他说出口做香水儿,精油,化妆品一类的,倍儿赚钱。反正就是女人的钱好赚。
张媛一听这话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但是由于好奇很快又抬起头专心致志的停着。
“可不是嘛!别的还好说,这女人就是爱美,整天就是衣服化妆品上心。”
“恩恩,爸——这事儿说归说,想法也很不错,但是这投资应该不小吧——”这也是一直困扰着我的事情。
“我就等你这句话。你松口就行了。”爸爸制止了我想要说话的嘴巴,站起来走近他的卧室。翻箱倒柜好一会儿。
我用眼神儿询问妈,妈也茫然的摇摇头,表示完全不知情。
过了一会儿,老爸拿着一个有些年头的本子走了出来,他确实老了,有些腿脚不灵便了,走到沙发前做了下来,双手将本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生怕弄碎它似的。
几双眼睛看着他做着这一切。
他的手指颤颤的一张一张将本子翻开来,终于在翻开一张之后停住了——
那一页的中间,放在一张储蓄单。
他用有些颤抖的手捏起来放在我的面前,我赫然看到那张单子上面的数字,好长的一段,一个2后边,六个零。
“爸——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是祖屋的拆迁款。”说起祖屋,他尽量掩饰着自己的伤感还是被我看了出来。
“祖屋拆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诧异道,为什么我一无所知?
“去年的事情了。好了过去了,不提了。唉——”他揉了揉干涸的眼睛,指着那张储蓄单说道,“它能帮到你,也算是值了。”
“不行!爸!这是您和妈妈的养老钱!我怎么可以拿去做生意?!再说了,世事无常——”我坚定的拒绝被老爸打断了。
“你是我儿子,这时候我不拉你一把谁拉你?什么都别说了,拿着!”
父亲的脸看上去是那样的庄严神圣,让人没有勇气再拒绝,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宽厚的大手拉着我的小手走在大街小巷,我有一种有靠山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在我这个年龄享受起来很不是个滋味,但是——确实是很温暖。
“爸——”我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没有用,又是那样的幸福,有一位这样伟大的父亲。俗话不是说,惯子如杀子,爸,您这是想杀了我吗?
“爸——我能说句话吗?”张媛忽然说道。我不解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意见。
“恩,你说。”父亲和蔼的看着她。
“爸——你不用有太多顾虑,我说的这个顾虑是关于我们。对于你们,您真的需要多顾虑一些了,毕竟年纪大了,这些钱你们放在身边心里会踏实一些,万一——我说这话您别介意,我说万一有个病啊灾的,也好防身用。我们还年轻,还能奋斗,吃点儿苦也是没有关系的。”
“好媳妇!有你这翻话比什么放在身边都重要。说句自私的话,老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儿女在身边啊!儿女守着身边这才叫天伦之乐。你们一年到头的都不在家,我个你妈孤零零的守着这座冰凉的房子,每天大眼瞪小眼的,那感觉——就像是在等死。所以我们俩才想方设法的要让你们回到我们身边,孩子,你别怪爸妈自私啊——”
“不会的,不会——”张媛感动的哭了起来。
我独自发着愣,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需要我们守在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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