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没了——”小紫低着头,轻轻啜泣着。
“原来是这样。”我的心中稍微安慰了一些,“这件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会很难过的,但是人生老病死,这都是自然规律,是我们这些凡人所无法改变的。我觉得,你爷爷虽然走了,但是他也不希望你因此而每天不快乐的,他肯定也是希望你快快乐乐的,你说是吗?”
小紫抬起头,天真的看着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快乐不快乐呢?”
“当然知道了,因为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呀!”
“真的吗?”小紫不相信的问道,“我去看看。”她跑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子,忽然惊喜的尖叫,“哇——烟花——哥哥,大娘快看,烟花!!”
她陶醉的欢叫着,醉情的看着窗外的绚烂天空。
“妈,今天除夕夜了。”我坐在床边跟妈妈说道。
因为窗子打开,我看到外面并未完全黑透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烟花炸开来。
母亲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些什么呢?!
这时候门开了。我回头,看到李海霞和张媛站在门口。一人手上端着一盘子的饺子。笑呵呵的走进来:“除夕的饺子。”张媛的身后还跟着爸爸。原来她把爸爸也接了过来。
“你们都来了。”母亲终于露出了笑容。
“来,大家一起吃饺子,小紫来,一起。”
我们把两个桌子拼在一起,几个人围坐在母亲的床边上吃着饺子。
“妈——来,茴香猪肉的,您尝尝!”张媛给妈妈的碗里不停的放饺子。母亲笑着说道:“够了够了,吃不了这么多的!”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放过来,“你给王建吃!”
张媛看都不看我一眼,索性将筷子中间的饺子直接递到母亲的嘴边,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来,妈——您吃!不用管他!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用我来喂吗?”
母亲哭笑不得:“你这个孩子,难道我就是小孩儿吗?”妈妈虽然是这样的怪怨这,但是任凭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心里美的不得了。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我故意酸酸的说道。
“我来给大哥夹饺子!”小紫不停的往我的碗里面放着饺子。
“你把人家都娶到家了,还说这个话!你这个孩子呀!一看就不孝顺!”妈妈假装生气。
“看吧,看吧,你又惹妈生气了不是?!”张媛马上对我展开了语言攻击。
“是啊,我可没有您的宝贝闺女媛媛那小美女懂事儿,孝顺!”
“妈妈——您看他!总是在挤兑我,欺负我!!”张媛又开始在妈妈面前恶人先告状了。
“大娘,我给您讲一个笑话吧——”李海霞提议道。
“好,讲——”
这才将闹腾腾的气氛转移到了正常的开心状态。
笑话讲完,母亲捂着肚子道:“太饱了。”
“好吃吗?”张媛在妈妈面前追问着。
“好吃好吃!”母亲满意的说道。
“是啊,这可是张媛亲手包的饺子啊!”
“是吗?呵呵——张媛手真巧啊!”母亲拉过张媛的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张媛不好意思道:“不是我一个人包的啦!我一个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呢?这是李姐姐和我一块儿包的,呵呵——”
——
虽然仅仅是一顿在平常不过的饺子,但是一家人吃的那是其乐融融啊!吃完之后又休息了一下,李海霞站起来说要走。
“王建,你送送她去吧!”张媛吩咐道。
我和李海霞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即使就算张媛不说,送李海霞的事情也是非我莫属的。我是这里唯一的爷们儿嘛!而且我又是她的老同学。
刚走到门口,下楼梯的时候,张媛突然一声“哎呦——”向一旁歪去。我很本能加紧走两步,将她接住。
这一幕竟然是那样的熟悉,我有片刻的愣怔。时光仿佛回到那夜。她也是这样的崴了脚——然后——
冷风吹过来,我摇摇头,摇晃掉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
“以后尽量不要穿高跟儿鞋了!”我冷冷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哦——”她无奈的回答,站起来试图要向前走,“其实我也不想,但是有时候工作需要。”
她一瘸一拐的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在思索着她的工作需要,甚是不解:“你一个国家机关,对这些还有要求。”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去。
夜色中,烟花漫天,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梦幻。她的笑容竟然是那样的苦涩。
看着她费劲儿的向前走去,我急忙赶了几步追上她,扶着她的胳膊。
她没有拒绝。
“你那天怎么会醉成那样?”我觉得对她恰当的关心是应该的,毕竟,我们并不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她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一般的朋友。
她低了一下眼睛:“不要问这个问题,可以吗?”
“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活得那么累。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不要借酒浇愁,那样解决不了问题的!”
“恩,我知道了。”
我将她送回家,不提。
——
第二天医院通知我可以出院了。整整一个上午,小紫一声不吭的帮着我收拾行李。
小紫忽然回头,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撒娇道:“哥哥,你出院以后会不会把我忘记了?”
“当然不会了,随时欢迎你来我家里玩儿。大娘也很喜欢你啊!是不是妈?”我回头问妈妈。实在是不明白小紫这孩子忽冷忽热是为了什么,而且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的。
“不知道,张媛去做什么了?”妈妈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自言自语道。我无奈的摇头。
小紫撅着小嘴:“大娘就知道疼张媛。”
“这个你都要吃醋?!小丫头片子!”我用手指刮着她的鼻子说道。
她忽然抬头,痴痴地看着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今天这么多的异常,最后归结到她爷爷的去世,可能是太过于害怕生离死别的缘故吧。
“哥哥,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啊?”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满脸的认真。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以出院了?”
小紫点头,“可以吗?吻我一下。”她期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鬼使神差的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印下自己的吻痕。
门打开的声音。
我回头。
张媛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
“出院手续办好了。”她淡淡说道。
李海霞从她的身后跳出来:“不行不行!我也要吻一下!你这是演吻别吗?情圣!”
“不要起哄了!!”我马上红了脸。
“哈哈——你吻小紫就不能吻我吗?白帮了你这么多忙!还是老同学呢!!!”李海霞走过来抓着我就作势要亲。
张媛“啪”的一声将病历本儿摔在了桌子上,“闹闹闹!闹什么闹?!你们想要闹成什么样啊?!背着人什么都能做当着人就不敢了吗?”
“张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李海霞不依了,“只是闹着玩玩儿而已嘛!”
“真的只是闹着玩玩儿吗?”张媛口气不善道,“我看只是你们在玩儿我而已吧!”
“媛媛,你不要多心!他们真的已经没什么了。”母亲紧张的解释着,可是听上去确实越描越黑的感觉。
“我不都给你解释清楚了吗?你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儿?!”李海霞走过来拉张媛的手,却被张媛一把给甩开了。
“解释清楚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安得什么心呀?!难得有人不喜欢光明正大就偏偏喜欢做小三呢!可能某些人就专门爱刺激吧!”张媛冷嘲热讽道。听得人想不怒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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